天还未亮,染月迷迷糊糊地裹了裹被子,翻个身,想要接着睡,便听有人从屋外进来,紧接着的是一阵脚步声。
“娘娘!皇后娘娘!您可醒了么?”
“唔……”
染月揉了揉眼,起身坐了,见侍婢正将床幔撩起。
“绣儿,少年时辰了?”说着,便打了个哈欠。
“回皇后娘娘,已是寅时了!”
染月看了看屋外还未亮的天色,越发觉着困倦。
“才寅时,怎的如此早便来唤醒我?”
“皇后娘娘,今日早晨您与轩辕小姐要陪太后用早膳呢,迟了可不好!”绣儿道。
染月点了点头,觉着有理。
且不说太后是他未来夫君的母亲,咳,若是在寻常百姓家,他大概要唤婆婆的,本便该孝顺讨好,若要在宫中立足,太后的维护与支持必不可少。再来,即便是不图太后的支持维护,她对自己的欢喜与亲近也叫他心生好感。
对自个儿好的,染月从不吝啬自个儿的好!
此后,太后便是他轩辕染月的母亲了!遂,也不好让太后等着。
“派人去唤我姐姐了么?”
“是,织儿已去了!”
染月伸手,让绣儿服侍着更了衣,期间,他还是一副朦胧的模样。待着装好,屋外进来一群小丫头,端着脸盆,洁牙水,痰盂等,绣儿又服侍着染月洗漱,等洗漱完了,染月也清醒了!
坐于梳妆台前,染月伸手,想将发丝随意抓成一把便好了。他不是不会束发,相反,他还会梳许多不同样式的,可他不爱梳,归根结底便是一个字,懒!遂,若无需要,他总爱在发尾用缎带闲闲地系上,方便又省事儿!
而此时,一边的绣儿却忙拦下道:“皇后娘娘,绣儿为您束发吧!”
染月挥了挥手道:“何必如此麻烦,发不乱便可!”
“娘娘,可使不得!”
染月疑惑了:“为何?昨日我还不是那样!”
绣儿立于染月身后,着急道:“皇后娘娘,您有所不知,自昨日您入宫起,各宫娘娘可都知晓了,一窝蜂地全跑去瑾妃娘娘的流云宫了!此刻这宫里,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您出错呢!”
“哦……原来如此!那你梳吧!”
“诺!”
染月见绣儿如临大敌般地梳着他的头发,硬是将自个儿一张嫩白的小脸皱成了包子脸,他便觉着十分好笑。
“绣儿!我这头发既非蚕丝,也非金丝银丝,哪儿那么娇贵,瞧你一副紧张的模样!”
绣儿毕竟只是个十三四岁的丫头,不懂藏情绪的,这不,脸上包子褶更深了!
“娘娘!绣儿要将您打扮的漂亮些,将那些娘娘们都比下去!”
“呵呵呵……”染月一笑,吓唬道:“你倒是敢说!也不怕叫人听了去,传到嫔妃们的耳朵里,可有你好受的!”
可惜,绣儿不仅没被吓唬,还理直气壮:“皇后娘娘才是后宫之主呢!奴婢是您的贴身宫女,奴婢才不怕!”
染月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你方才说昨日众嫔妃都到瑾妃那儿去了?”
“对啊!”
“那瑾妃是怎样的人?”
绣儿边用缎带将染月的发丝束起,边道:“瑾妃娘娘是这宫中除了您外,位份最高的娘娘了,自她入宫起便暂理后宫,十分得人心,其他娘娘也服她的管教!”
“那倒是有本事的!”
瞧了瞧镜中自己被束起的马尾,心中疑惑,就这便能艳压群芳了?
“皇后娘娘,这些都无关紧要的,最为紧要的是瑾妃娘娘家事高,她是护国大将军芳裘的千金,且人又生的漂亮,可称得是倾城倾国的美人呢,遂,很得圣宠!自瑾妃娘娘入宫后,皇上便很少去别的娘娘宫里了!”
闻言,染月心中一顿,胸口似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蔓延开来,喉头竟有股微微的苦涩。
“那倒是个妙人!”
拂去心间的那抹灰色,染月笑的依旧云淡风轻。
绣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娘娘!您可比瑾妃娘娘高贵!您是天旨所指的皇后,背景比她深呢!再者,您生的比她好看!定能掌控后宫,赢得圣宠的!绣儿相信您一定行的!”
这丫头俨然一副皇后心腹的模样愣是逗得染月没了言语。
绣儿与织儿都是文竹嬷嬷特意挑了安置在凤临宫的,二人皆是活泼性子,瞧着便机灵,且年岁小。文竹嬷嬷的意思,年岁小同人相处起来没那么多心思,与皇后也能处的透些,将来为皇后做事自然尽心尽力!
“哟!月月,许久不见你有如此清爽的模样了!”染夕从门外进来,身后跟着雪莲与织儿。
染月从梳妆台前起身,与染夕一同步至凤临宫前殿。
“瞧你说的,叫人觉着我先前有多邋遢似的!”
“你呀!从小至大便占一个懒字,好好的容貌偏不爱打扮!”
染月不以为然:“男子爱打扮,成什么样子!”
染夕瞧着今日精神了许多的染月,满意的点头:“今日这一身倒不错!”
染月此时着一身月牙白的长衫,窄腰宽袖,文质儒雅,长及腿膝的乌丝让一条五指宽的白色缎带束成马尾,面容精致,谪仙之质浑然天成!
两人在前殿用了早茶,便动身往寿安宫去了!
“今日这早膳,咱们怕是要食的不安稳了。”染夕运传音术道。
染月回:“为何?”
“等会儿那劳什子的瑾妃会去寿安宫!”
“皇姐怎知?”
“我没同你说么?昨日你我随独孤惑见太后,我怕彼岸他们太过无聊,遂……叫他们听墙角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