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月于宫中住了一月有余,也将各宫嫔妃的底细摸了个仔细。嫔妃们多是大臣之女,还有便是选秀所立,但此些大都是心思单纯之人,不成气候。遂,染月在后宫之中的绊脚石虽多,却都是些小石子,偶尔小打小闹的,只当玩耍了!真正的拦路石,怕是只有瑾妃一个。
日子一天天过去,染月与染夕每日都去寿安宫同太后聊聊天,给她解闷儿。有时独孤惑得空了,便同他下棋,赛书,比剑。
此处不得不说的是,这短短一个月中,染月学会了骑马!虽还不大熟练,但至少会骑了,不过此期间被染夕嫌弃多次!
独孤陌倒很是少见,即便见着了也说不上几句。他要准备大婚事宜与皇后的册封大典。因此婚事由天旨所指,乃天作之合,遂,独孤惑做为祭司,必须于皇上与皇后大婚时举行通神仪式,以告知神明,姻缘已成。
时光总消失于指缝,转眼已到大婚之日。
染月昨夜里叫一群嬷嬷侍婢折腾子时,又是试衣,又是试妆的。可惜才睡下不到两个时辰,便又被拽起来折腾!
染月脑子里迷迷糊糊的,除了想睡便是想睡,遂,穿衣上妆时,他便都是闭着眼过来的!
待一切忙完,离吉时还早得很,染月当即便怒了!
“时辰尚早,你们丑时未过便将我弄醒做甚?”
被太后派来打点的文竹嬷嬷笑道:“皇后娘娘息怒!这大婚之日,梳洗打扮宜早不宜迟,时辰啊永远不嫌多的!若是迟了,误了吉时,可怎么办才好?”
染月听了,也只能讪讪作罢!
不作罢还能怎样?文竹嬷嬷的话还是很有理的,只是睡不醒的染月很是困倦难过,难以接受罢了!
更令染月崩溃的是,此时梳妆打扮一切妥当了,还是不能睡!因若是睡了,便会乱了发,毁了妆!
染夕进凤临宫寝殿时,入眼一片火红,偏头见染月着一身嫁衣坐在床沿,一副想睡又不敢睡的样子,觉着好笑的紧。
与文竹嬷嬷说明,今日染月大婚,想要同他讲些体己话,文竹嬷嬷便带着人出去了!
“人家那新嫁娘,要么紧张的睡不着,要么激动的睡不着,你说你,竟还一脸迷糊样儿!哪像是要成婚的呀!”
“我困!”
“忍着!”
“唉!”染夕叹息一声,在染月身旁坐下,“你呀!都要成婚了,还让人操心。”
染月闻言,愣了一愣:“皇姐……”
染夕拉过染月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捏了捏,道:“月月啊!小时候,父皇与父后忙,你几乎都是我与皇兄照顾着。看你从那样小一个小圆球长至如今这样大了。转眼间,你也要成婚了!
从小至大,你说你闯了多少大大小小的祸事?都是皇兄帮你摆平!你啊!总叫人操心!现下,总算找着个人接手了!”
说着,染夕红了眼眶:“想当初,你祸害了多少魔君仙将啊,一个个对你朝思暮想的,你半点瞧不上,偏偏被这独孤惑收了!”
染月听了,有些哭笑不得:“皇姐!那些个可都是男的!当时我不曾想过有朝一日,竟会嫁人!”
染夕也笑了:“不说别的,你还真对得起你这样貌,真真是嫁了啊!先前我还同皇嫂说呢,你若找个女的娶了,都没你漂亮,得多伤自尊啊!你说说,放眼六道间,哪个男的长你这样儿?可不是嫁人的命势么!”
“皇姐!”
“呵呵呵……”
染夕笑了一阵,又忽然严肃道:“月月……你……你可是喜欢上那独孤惑了?”
染月显然不曾想到染夕会如此一问,呆了一呆,白嫩的脸上显出两团可疑的红晕!
“我不晓得,只觉着同他一起时便是欢喜的,怕他累了,怕他受伤,且怕听见他又去哪个嫔妃那儿了!想他欢喜多一些,想他痛苦少一些。我有时觉着他牵动我太多,我似乎变的不是原来的自己了。我知这便是在乎了,可却不知是否便是喜欢了。”
染月瞧着眼前上了妆,显得更加美艳的弟弟,心下百感交集。
“你是真的喜欢了啊!为他,你会欢喜,你会害怕,你会难过,你会嫉妒。他的一举一动都能影响你的情绪,叫你变的不似从前淡然。这回,我的弟弟啊……你真真是栽了啊!”
染月闻言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
“你若是嫁的一般布衣,皇姐自是欢喜你对独孤惑的情谊。因你俩婚约为天意所指,皇姐想要你心甘情愿。可如今,你嫁的是皇帝啊!虽为皇后,统领后宫,可你也瞧见了,后宫之中,嫔妃众多,他又能对你有几分钟情?且这些时日里,你也该看出来了,那独孤惑的情谊,怕是与了瑾妃了!”
染月脸色此时白了又白,心中酸涩难当。他又怎会不知,每日早晨,绣儿便会在自己面前念叨,昨日夜里皇上又宿在哪儿了。独孤惑是个好皇帝,他大多夜里都宿在乾阳宫,但有些时候瑾妃也宿在那里。若是进了后宫,也极少去别宫妃嫔那儿,多是宿在流云宫。
“月月,我怕……独孤惑只当你是兄弟啊!那没有夫妻情分的夫妻,还能是夫妻么?”
染月只低着头,半晌抬头,便是一脸笑模样:“皇姐,你怎的不信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也说了我长得好看,我定能夺得圣宠!再者,还有太后护着我呢!”
染夕点头道:“太后对你倒真是不错的!”
“遂,皇姐放心吧!成了婚,他是我的夫君,我便是他的妻,他定会对我好的!”
染夕笑着,抬手未染月理了理鬓边的发:“月月,你长大了!”
只听门外唱到:“皇上驾到!”
染夕扶着染月起身,步出门外,将染月的手置于独孤惑手中。
“我将月月交付于你,愿你善待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