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独孤惑嗫喏道,满目震惊。
那美人瞧了独孤惑许久,终是叹了口气,点头,算是应了,“嗯!”
众大臣疑惑,听闻皇上称这位女子“姐姐”,但先帝并未有过公主,这是为何?
先前染夕同染月进宫时,便居于后宫之中,臣,无传召不得入后宫,遂,自是对染夕不得而知!
“姐姐你……”
“我来完成月月所托!”
独孤惑闻言一愣,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惊喜,“姐姐……你……你是说……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不远处立于原地的独孤陌也是一惊,忙快走两步,踱至独孤惑身旁,对着染夕行礼。
“臣,拜见染夕公主!”
染夕笑着单手将其扶起。
“祭司,别来无恙!”
“公主,不知皇后娘娘他……”
瞧了瞧独孤陌叔侄俩眼中的期待,染夕并不作答,只轻拍了几下手中的襁褓,一步一步登上阶台。
独孤惑与独孤陌对视一眼,忙跟了上去!
染夕立于高处,俯瞰着跪了一地的大臣,开口道:“众位大臣,方才听得你们正议论皇嗣,何人说的皇上无子嗣?”
众大臣们心下又是一阵疑惑,皇上无子嗣,满朝文武皆知,但无一人敢言明,皇上尚且未曾多言一句,做臣下的又如何能逾越?
染夕见无人敢答,便接着道:“若是皇上无子嗣那本宫抱着的,又是何人?”
此言一出,满朝震惊!
独孤陌瞧着染夕手中的襁褓,先前他便疑惑染夕手中的襁褓,因着她未进门便说了那样的话,但他又疑惑,这孩子从何而来,为何说是皇上的子嗣,而孩子又为何于染夕手中,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但又觉着太过不可思议……
独孤惑亦是不可置信地看着染夕。
“姐姐,这是何意?”说着又看了看染夕手中的襁褓,“依姐姐之意,这是我的孩子?”
染夕轻瞥了他一眼,道:“怎的?月月拼尽全力为你生下的儿子,你竟想不认么?”
闻言的众人又一次被惊吓着,大臣们自染夕先前的言语中便能得知,她口中的“月月”,便是男后轩辕染月!但那是个男子啊!
“男子怎可产子!这……这……闻所未闻!闻所未闻呐!”
一位年事颇高的老臣带头反驳,一些好事者也跟着起哄!
“哼!神者,无所不能!”
话语方落,染夕眸中忽的闪现一片红色,朝圣殿内前所未有的寂静,众大臣忽的发觉自己个儿竟动不了分毫,甚至不能言语了!
独孤惑与独孤陌未受波及,不过还未回过神罢了!
染夕于此刻道:“吾乃轩辕神皇氏,位列上神一阶,尔等区区凡人,竟敢出言放肆!”
一字一句,如同一刀一刀刻于心上,疼的众大臣直冒冷汗……
染夕挥手解了术法,嗤笑道:“此次不过小惩,记住,你们的皇后只轩辕染月一个,他乃轩辕神皇氏,位列上神一阶,斯职帝君,若要冒犯的,先掂量掂量自己可配!”
众大臣心下骇然,再不敢言语一句。
“姐姐!”独孤惑心中焦急,颤抖着双手道,“可否……可否叫我抱抱他……”
染夕瞧他那副模样,终究心生不认,将襁褓小心地交给独孤惑。
拥着怀中小小软软的身躯,独孤惑鼻尖酸涩,抬手轻轻将褥子拨开些,便露出一张嫩白的小脸儿。
他,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孩子的眉目已然长开,白白胖胖,只一眼便能瞧出,同那人,太像了,眉间那蓝色的双翼印记更是显示了这孩子的身份!
“这是我们的孩子,我同他的孩子!”
独孤陌也凑上前去瞧了一眼,那孩子只一双眼,和小嘴像皇上,其余的同皇后竟像一个模子中刻出来的。
瞧这孩子的模样,何人能说不是皇上皇后的亲生子?
虽不知为何皇后离去三年后才得了这样一个小娃娃,但那又如何,这孩子身上淌着轩辕皇族与独孤皇室的血!
“恭贺皇上喜得皇子!”
众大臣见祭司跪下恭贺,忙齐声高喊,“恭贺皇上喜得皇子!”
“都起吧!都有赏!都有赏!”
独孤惑显然已是喜得甚都顾不得了!
染夕看着眼前这个抱着孩子又哭又笑的男人,忽然觉着,对他的怨恨少了一些。
月月为他连性命都不顾了,这男人还叫他受了那么多苦,她若是不怨恨他,怎的可能?
她一直觉着他是不爱月月的,但这三年来,他的作为却叫她为之动容。身为帝皇却罢黜六宫,即便自己无有一子,竟还不愿纳妃,甚至做好了拱手让江山的准备。
他时常作画,画中无一不是月月,浅笑的月月,皱眉的月月,撇嘴的月月……若非他在意着月月,又怎会能将月月画的那样生动?
罢了!罢了!既是相爱,又何须为难有情人!
瞧了瞧独孤惑怀中呼呼大睡的孩子,轻声道:“这孩子小名唤作团团,是月月生他时,告知与我的,名讳,还得你这个做父皇的来起!”
“是!是!”独孤惑傻傻的点头,喃喃道,“团团,团团……”
忽的,他抬头道:“姐姐,他呢?他呢?”
染夕叹了口气道:“月月他当日伤的几乎回天乏术,最后父皇召集了轩辕神皇一族所有族人,取了每位一碗心头血喂下,又自损了一万年的修为,才勉强救回了月月。之后,月月一直昏睡不醒,遂,团团也跟着沉睡。当时父皇想过堕胎,但思及……思及月月对你的情谊,也怕堕胎途中突生变故,便作罢了。未免团团胎死腹中,我们只能定期为月月输送灵力,但这些灵力并不如月月本身所孕育的灵力来的适合团团成长,且团团半神半人,孕期较之凡胎长,较之神胎短,连我们也不知团团何时出生,遂,团团现下出生,按你们凡间的时辰来算,不过一月不足。也因着团团并非由母体寻常孕育所生,身子较弱,神界灵力醇厚,易将他灼伤,加之月月于生产时醒过一次,嘱托我将团团交于你,我才来此一趟。”
朝圣殿中众人闻言无不感叹。
独孤惑轻轻吻了吻小团团的额头,暗自庆幸,还好,还好,差一点,父皇便见不着你了!
“姐姐,我……我何时能见他,我……”
我好想他……
染夕拍了拍独孤惑的肩,只吐出一字,“等!”
“等?”独孤惑疑惑道。
“是!或许一日,或许一月,或许一年,更甚者,或许一辈子!你,可愿意等下去?”
独孤惑抬头直视染夕,眸中的坚韧叫染夕心惊。
“等!他一日不回,我等一日,他一月不回,我等一月,他一年不回,我等一年,若他一世不回,我便连同下一辈子,定等到他回来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