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惑心中暗笑,亲了亲儿子的小脑袋,不愧是他儿子,都晓得帮着父皇免罚了!
“瞧瞧都甚时辰了,你若还陪着你儿子闹,你们父子便都出了门去,莫要于我跟前吵了我安寝!”染月怒道。
这小混蛋乃是自自己肚腹中出来的,却不想,不向着自己,倒向着那大混蛋!平白随了自己的模样!
独孤惑自然不能抱着儿子出去,忙讨好道:“我哄他睡,我哄他睡便是了,你莫气!”
“哼!”
染月自顾自的坐上床榻,拂去肩上披着的外衣,半倚于床屏,“快哄!”
“诺!”独孤惑嬉皮笑脸。
“啊……呀呀……父……呀……”
小团团见着父皇欢喜的很呐,攥着父皇的衣襟咿咿呀呀的叫唤,要同父皇说说话!
但是他父皇显然未曾在意儿子想要同他说些甚,只一心想着将儿子哄睡了再哄自家媳妇儿!
“乖!团团!父皇哄你睡着!”
独孤惑轻轻拍着团团的小脊背,不断的踱步,口中幽幽的唱着。
“月儿明,风儿静,树叶遮窗棂呀。
蛐蛐儿叫铮铮,好比那琴弦儿声啊。
琴声儿轻,调儿动听,摇篮轻摆动啊。
爹的宝宝闭上眼睛,睡啊睡在梦中……”
低沉的嗓音,一遍一遍的唱着,哄得团团小眼皮愈来愈沉,熬不住终是闭了眼睡去。
独孤惑轻手轻脚地将团团放入床榻里侧,又用手掌轻轻拍了拍团团让他睡的更熟一些。
染月一直瞧着他做的这些,心下感触颇多。
如今的一切皆是他一心所求的,用心爱护自己的他与玉雪可爱的孩子,但他却觉着太过不切实。
他瞧着独孤惑爱惜团团,哄孩子睡着已然熟练非常,团团是他的亲生骨血,也是唯一的儿子,他疼爱团团不为过。
那自己呢?
现下他说爱自己,那将来呢?是否还会爱?
即便自己容颜不老,但终究是个男子,哪里比得上那女子的馨香软玉。再者,即便他不想,便如今日,大胆艳丽的女子比比皆是,许是真心仰慕他的,许是觊觎荣华的……
如今的自己不敢赌也赌不起,若是独孤惑后又纳妃入宫,必定也会产下子嗣,到时,自己与团团又该如何自处?
这些时日,独孤惑所做的,他又怎会不动容,但每每想起那般可能,他便又却步而止。
他再做不到原先的不顾一切,因他不知,若是再承受一次不得,该是怎样的撕心裂肺!
独孤惑静静地看着染月失神,虽染月面上不显,但眸中的纠结他瞧得一清二楚!
他坐于床沿,将染月揽入自己怀中,见他不曾挣扎,便道:“月儿,你觉着我同你学的曲子可还入得了耳?”
“嗯?”染月似才回神,勾起嘴角笑道,“你瞧团团睡的那般香甜,约摸唱的还不差!你倒是好记性,只听了我哄二二唱的那几遍,竟将词调都记下了!”
说着便要直起身子,不想独孤惑竟不让。
“月儿!我知晓你还不能信我!”
染月闻言一愣,不再动作,也不言语。
独孤惑继续道:“我知晓你的犹豫,知晓你的不安,遂,我这些时日虽迫切地想要拥有你,但我也想要你自心底里接受我。比起先前你不在的那三年,现下的日子实是幸福太多太多……”
“你……”
“月儿,你听我说!你可知晓,当你躺于我怀中没了声息之时我是怎样的悲痛?我恨不得杀了我自己!我没用,我懦弱,竟逼死了自己心爱之人,若非我肩上的职责,我当初便该自尽!你离去后的三年,我活的如同行尸走肉!这三年中,我的脾气愈发的暴戾,容不得大臣们犯半点错事,即便是今日处置了的刘训,于那时也老实了不少。每每他们提出纳妃立后之事,我便暴躁的不能自已,因着,我总会想起,是自己逼死了你!”
染月静静地听着,攥紧了那人的衣袖,他是否能再信他多一些?
忽的,一滴温热落于脸颊,他想抬头,却被死死压住,“莫要抬头……”
良久,独孤惑扶着染月的双肩将二人拉开一些,死死盯着染月的眸,道:“再信我一次可好?如若我背信,你便将我体内的金身抽了去!”
他拉起染月的手放于胸口,“我不过是个凡人,若非你我的结合,我实是经受不起金身,而这金身本便是你的,若是我负了你,你便亲手将这金身抽出,那样,我的精魄也会随之而出,到时……”
“莫要说了!”
“月儿,我……”
“我信你!”
独孤惑愣于当场,他有些不可置信,环抱住染月,惊喜非常,“月儿!月儿!你……你方才说了甚!”
染月不答,只轻笑着抬头,将唇印于他的唇之上。
独孤惑按住染月的后脑,不让人其逃脱,唇舌的缠绵让两人原本不足的心,终是得了圆满!
半晌,双唇分离,口中带出的些许银丝分外淫*靡。
独孤惑扶着染月微红的双颊,轻声于他耳畔道:“我将团团抱至他的小床上去?”
染月只觉着自己的两颊似要烧起来似的,却也想要于这两心相交之时与爱人亲近,便点了头。
独孤惑得了令,欢喜的快要疯了,将儿子一把抱起,小心的放入床榻旁的小床,而后急忙回身。
染月看着附于自己身上的那人,忽想起先前的那场情事,有些害怕。
独孤惑瞧出了他的担忧,“莫怕,我会小心,再不让你委屈!”
染月瞧着独孤惑眸中的坚定,应了声。
月上柳梢头,被浪翻滚,被无良的父皇丢入小床的团团蹬了蹬小胖腿又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