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也没什么,但这位1024的观众不愿意上来在现场表演的这个阶段实在是有些面子上挂不住。
不过,当他在舞台上见到这位编号1024的观众之后,他就明白对方为什么不愿意上台了。
“阿仁?!”除队长之外,所有人看到仁成都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台下一下乐队的老粉也一瞬间认出了这位前成员,同样,还有另一批人。
“兰斯洛特?!”高文看着站在聚光灯下的同伴,瞪大了双眼。
“这么巧?”香织微微皱眉。
“哼,谁知道呢。”加荷里斯认定了里面有歪腻。
“是辻先生啊。”国木田也睁大双眼。
“修治那家伙……”太宰看上去有些生气。
“辻先生……”看着乐队队长和仁成之间略显针锋相对的氛围,修治心里的不安愈盛。
舞台下,多少也感受到了这种氛围的其他观众倒是都好奇地观察着事态的走向。
“真是好久不见啊,阿仁。”终于,还是乐队队长先打了招呼。
“的确挺久不见了。”仁成淡淡地说,“你们发展得不错。”
“托你的福。”队长不屑地勾了勾嘴角。
“那么,应该没我什么事了吧。”仁成转身准备离开。
“慢着。”队长厉声阻止。
舞台上的氛围让台下的观众不停在议论着。
“上来打声招呼就离开,你这是在羞辱我们吗?”队长沉声问道。
“我没这个意思。”仁成略显烦躁。
队长朝他走过去,把手中的吉他递给他。
仁成转身,看着那双眼中的认真与严肃。
“那就用实际行动向我们证明你没那个意思。”
然后,他面向观众大声说:“各位,如你们所见,相信一些一路支持着我们的粉丝也认识,这位1024号的观众正是我们乐队成立初期的成员之一,这不得不说是命运的安排。”他说着,又看向仁成,“今天再次站上这个舞台,他有一些怯场,还希望大家给他更多的鼓励和包容啊!”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仁成看向队长的那个眼神,那分明就是在说:“这下你就没法儿逃了吧。”
他长叹一口气,决定顺从津岛的安排,他把吉他背在身上,往话筒方向走去,队长从话筒前退了下来,重新拿了一把吉他。
其他成员疑惑地互相看看,他们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准备,队长从侧面看着仁成的身影,突然有一种预感,对仁成接下来准备表演的曲子。
仁成站在话筒前,看着台下和远处的观众们,他注意到了太宰和国木田,还注意到了加荷里斯他们。
很久没有用这个视角来看大家了,陌生又熟悉,那种熟悉的冲动又再次回到了血液中。
这一次,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深吸一口气,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刻在记忆中的旋律流淌出来。
“爪痕が残るくらい、拳を固く握り締め(指痕残留着,紧握拳头,用力出击)”
“今 レンジの光の中へ(就现在,跃入橙色的光芒之中)”
果然!
队长脸上露出笑容。
两句清唱之后,乐队其他成员在愣了半秒之后迅速跟上节奏。
“兰斯洛特……”高文入迷似地看着舞台正中央的仁成,眼中也倒映着绚烂的灯光。
“异能没有发动。”加荷里斯低声喃喃。
“是他控制住了。”香织不知为何有些欣慰,“他总算可以控制这个异能了。”
“辻先生……”津岛看着舞台上放松演唱的仁成,悬着的那颗心也放松了下来,虽然辻先生说自己会被讨厌,但果然他还是很享受这样的舞台的吧!
这么棒的歌声可不能就这样浪费了!
他用力地挥舞着手中的荧光棒,尽情地释放着内心的兴奋。
人群里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
“是的,我现在就在现场,异能没有发动。”一个黑衣人对着隐藏式的耳机小声说,“好,我会继续监视,结束之后再通知您。——明白。”
然后,他挂断通话,再次用监视的目光看向舞台上的仁成。
“ありったけを解き放て(解放一切)”
“勝ち負けすらも何処か遠く(不再论成败)”
“時を止めた この一瞬が(时间暂停的一瞬间)”
“スローモションで煌めく(慢动作也闪闪发光)”
“さあ暴れな(来吧大闹一场!)”
各种乐器的声音和歌唱声几乎同时停止,现场沉寂了两秒,然后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仁成喘息着,他很久没有这么累了。
“我就猜你会唱这首歌的。”队长走到他面前,伸出手,脸上的笑容比最开始温和了许多,“刚才我有不对的地方。”
“谢谢。”仁成握住那只朝自己伸来的手,真诚地说道。
谢谢。
然后他也在心里对津岛说,这首曲子是乐队组建之后创作的第一首曲子,但是从来没有一次成功演出过,后来自己离开之后,乐队也没有再演出这首曲子了,他原本以为,已经没有机会再和曾经的乐队同伴一起表演它了,但是如今,这个遗憾得以弥补,更让他感到欣喜的是,虽然他们从未表演过这首曲子,可他们仍然始终记着这首曲子,这个事实,其实已经超越这首曲子本身了。
“你真的不考虑重新加入我们吗?”下台前,队长挽留地说。
“抱歉。”仁成说完,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更多的话,但队长已经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仁成的决定,便只是遗憾地叹息。
“保重。”他最后只说了一句话。
“你们也是。”
对一切都毫无感觉毫无感情对他的计划来说才是最理想的状态,但仁成知道自己做不到这点,他有在意的事情和在意的人,所以,他现在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让这种在意的心情停留在一个可控的范围内。
仅此而已。
“辻先生!”面对这张冲自己笑得十分灿烂的脸,也是一样。
“果然你唱得很好听,这首歌是什么啊?我之前都没有听过。”津岛的双眼很亮。
“是我曾经还在乐队的时候,我们创作的第一首曲子。”仁成决定不去拆穿津岛的小把戏,反正,国木田和太宰会很好地说教的。
“原来你以前也是这个乐队的成员啊。”仁成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津岛,他的演技是实在是太过拙劣了,真该好好跟太宰学学。
仁成忍不住伸出手,在半空顿了一下之后,又缓缓放下了,最后他只是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津岛虽然有那么一点点失落,但是他看得出来,和以前的队友一起表演这件事真的让辻先生很开心,自己费尽心思调查来的情报总算是没有浪费,虽然在情报生意这块儿辻先生可以说是很大方了,但对自己的事情他真的是一点也不肯透露,所以自己能通过他交给自己的方法去获得他自己的情报,这也算是学有所成了吧!
以后还要多多加油,虽然这样挖掘别人的情报好像有些违反道德伦理,但国木田老师也说了,侦探社本来就不是非黑即白的,而且我去挖掘的也不是特别隐私的事情,所以应该没关系的吧!
津岛一边自豪地想一边又在不停安慰自己说。
仁成在旁边看到他什么想法都摆到脸上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
只是这种程度的话,就随他去吧。
“演出结束了。”
“立刻行动。”
“是!”
“有点不对劲。”演出结束,现场的人群陆续离开,国木田原本也想拉着太宰一起走的,但他突然察觉到一些不和谐的地方,有一群穿着快要和夜色混在一起的人。
“那张脸……”太宰分辨这夜色中的黑衣人们,虽然被墨镜遮挡,但有好几张脸他都确信自己见过。
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了,该叫上兰斯洛特一起走了。”加荷里斯说。
“稍微等一下。”香织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有人来了。”
“是一群黑衣人。”高文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麻烦来了。
仁成皱起眉头,拉住津岛让他靠近自己。
“辻先生?”
虽然不知道来者何人,但他必须要保护好津岛,必要时刻,相信太宰和国木田也会出面的。
黑衣人迅速靠近,就连津岛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低声问道:“这些是什么人?”
“不知道,但是来者不善。”
“要逃跑吗?”
“先确定了敌人的身份再说。”
舞台已经撤得差不多了,只剩下照明,观众也已经都陆陆续续离开了,只剩下零星的几名观众也都在准备离开。
黑衣人形成的一个包围圈缩小到一定范围之后就停止了,然后,有一个看上去就像是领队的人从某个缺口的地方朝仁成不断走去。
“辻仁成先生您好,以这种方式同您见面实非我愿,但我们也身负重要的任务,还请您谅解。”领队的人扶了一下眼镜,镜片之后是一双犀利的双眼,“我们是异能特务科。”
异能特务科?!
津岛瞪大了双眼,他当然听太宰先生和国木田老师提到过,反正就是最好别扯上关系的那种,但异能特务科找上辻先生是有什么事情呢?
“安吾??”太宰看到意料之外的人时,也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坂口先生?异能特务科为什么会找上辻先生?”国木田也是一头雾水。
“在下坂口安吾。”虽然气氛凝重,但安吾还是尽量用友好的语气说,“这件重大的任务需要您的协助,不知道能不能麻烦您和我们走一趟呢?”
虽然他已经用很友好的语气说了,但说出口的也是那种不管用再友好的语气说也难免不让人误会的台词。
安吾看到了站在仁成身边的津岛,他稍微回忆了一下,就想起来了这是那个太宰经常拿着来向自己炫耀的孩子。
希望别是武装侦探社和辻仁成之间又有什么奇怪的瓜葛才好……
“可恶!”见到这副情形,加荷里斯忍不住冲了上去。
“喂 !”高文没来得及拦住他,然后他询问似地看了看香织。
这种情况也没辙了,香织点了点头,两人也跟着赶过去。
“原来这就是异能特务科请人帮忙的态度吗。”仁成也不甘示弱。
“如果给您造成不愉快的体验了,我深感抱歉。”安吾虽然说得礼貌,但是言语中没有留下退路。
忽然,包围圈的某一个方向发生了打斗的声音,众人刚刚把视线转过去,就有一个人影冲到了包围圈的中央,挡在了仁成和安吾的中间。
“who are you?”来人面对安吾,语气不善,“what are you gonna do to my friend?”
加荷里斯?
仁成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黑衣人想要围上来,安吾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冷静,他观察着眼前这位外国友人,压制着内心的烦躁和疑虑。
“Excuse me.”安吾用一口标准的英语问,“who are you please,sir?”
加荷里斯一个单词一个单词清晰地说,而他每说一个单词,安吾的双眼就睁大一分,最后,他说出的话形成了一个让安吾完全无法忽视的事实。
“钟塔侍从,圆桌骑士团。”
加荷里斯报上的称号足以让在场的每位黑衣人都心里一惊,而眼下的状况则展示出了一个更让人震惊的事实:
辻仁成,他们的目标,竟然是那个钟塔侍从的圆桌骑士团成员。
而事件的主角,此刻却只是发自内心深深地叹息了一声,沉重又无奈地。
“钟塔侍从……”仁成忽然听到站在自己身边的津岛低声喃喃,他连忙转过去,发现津岛也在看向自己,那双眼中透露出来的震惊与茫然刺得人心痛。
津岛忽然觉得浑身有些无力,他往后退了两步才勉强站稳,仁成抬起手想要扶他,却最终没有伸出去。
“圆桌骑士团是……什么?”
那眼神分别就是在寻求救命稻草,但仁成也知道,自己无法成为扔下这条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