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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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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个难得的大晴天。

前些天春雨绵延下了许多日,道路泥泞难行,马车的轮子好几次陷在了污泥里,粟风费好大劲才把马车推出来。

江晏书也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从皇城离开后他们三个就匆匆上了这马车,沈怀璟话很少,大多时候在闭目养神,她也并不想与他搭话。

得到静思就是晋安王的消息后她恨不得马上去找静思,

但问题就是,她在青楼的毒并没有解开,沈怀璟手上拿着从青楼带走的足量解药,离开沈怀璟后她会日日被毒素折磨,她眼下只能跟随着他。

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沈怀璟睁开了眼睛,缓缓道:“我很好看吗?盯着我看那么久?”

从客观上来说,沈怀璟确实非常好看,眉眼好似被人用刀细细雕刻出来一般,深邃又清晰,但这种美并不是柔和的,是一种矜贵又疏离的美,遥远得好似那天边的月亮,卓然而立。

旁人瞧见沈怀璟通常会觉得与他有距离感,觉得他是那天上的人儿,难以接近。

沈怀璟似乎深谙这一点,故而时常对人微笑,眸光也总是柔情蜜意,掩盖了他面容素有的冷峻妖冶,让大家都觉得他很亲切。

他今日穿了一件暖黄色的外袍,头发松散的挽在脑袋后面,手中握着一卷书,看一会便闭着眼睛眯一会,像一只慵懒的橘猫。

“我没有盯着你看,我在看你手中的书名。”江晏书并不想与他探讨他好不好看这个问题,故而随口把话题岔开了。

“哦,这个啊,”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书,“我在看聊斋志异。”

江晏书有些意外,沈怀璟并不是看这种闲书的人,他之前从不相信志怪,这几日却抱着一本聊斋看个不停,而且看书页的磨损程度,这本书一定被反复翻阅了多次。

“公子不像看这种书的人。”她回道。

沈怀璟笑了:“从前的我确实不喜欢这种书,但是后来却觉得很有意思。”

“有意思?”

他点头,展开刚刚看的那一页给江晏书看:“你看这个故事里的孔生明明已经为了救狐仙一家人被雷劈死,最后却被狐仙以舌度红丸,接吻后死而复生,我时常想人是不是真的能死而复生?”

说完后,他抬起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江晏书一眼。

听到死而复生这四个字,江晏书整个人僵了一僵,随后道:“公子几岁了?小孩都不相信的事情你也信吗?”

沈怀璟垂下了眸子,叹息着道:“是啊,有时候人就是那么奇怪,失去了一些不可挽回的东西后,就会变得天真又愚蠢。”

“我劝公子还是少看点这种书,不如看点别的有意义的书。”

沈怀璟并没有把书放下的意思,他摇摇头:“这本书写的东西对我来说......很有意义。”

他眼睛望向车窗外繁盛的春景,灿烂的阳光下,各色的花朵盛开在乡间小道上,空气中都弥漫着昂扬的生机。

只见他忽然挽起衣袖露出苍白的手腕,手伸出窗外,似乎把什么东西握在了手中。

沈怀璟静静的看着江晏书,眉眼俱笑:“江五,你猜猜我手中的东西是什么?”

江晏书没好气道:“我为什么要猜?”

“你若猜中我便给你解药放你离开,你若猜错你便要答应我一个请求。”

江晏书犹豫了一下道:“好,我猜你手上什么都没有。”

她心想,沈怀璟这只老狐狸最擅长虚张声势,他既然铁了心不让她猜中,那便定然什么都不会放在手掌心中。

沈怀璟笑了笑,摊开手掌,只见一朵鹅黄色的迎春花躺在他掌心,好似一抹春日的剪影。

“真遗憾,你猜错了。”他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眼睫毛形成温和的弧线。

江晏书有些无奈道:“说吧,你要我答应你什么?”

“今日是簪花节,我要看你戴上这朵我亲手采下的花。”

江晏书从不在头上戴花,而她不戴花是有特殊原因的。

很多年前,太尉周抻则宴请朝中百官参加他的生辰宴,生辰宴十分的奢华,各色能人异士都被请来表演节目。

觥筹交错间,大家已经酒过几旬,江晏书此时刚刚当上宰相,虽然不喜这种场合,但应酬也是难免的事,她一张脸越笑越笑僵,违心话也说了一箩筐,身心俱疲。

“诸位,今日我特地请来阁音馆的琴师特地为大家演奏一首曲子。”周抻则摸着塞满酒肉的肚子对着大家喊道。

据说近日阁音馆出了一位年纪轻轻的天才琴师,手指灵巧,曲子从他指尖奏出如同流水一般潺潺淌出,但凡有听过他弹琴的人都对他弹的曲子念念不忘,不惜出重金请他奏乐。

只是这琴师颇有气节,不是谁都能请来的,不知道周抻则是用了什么办法把这琴师请过来的。

江晏书喝酒喝得有些醉,悠悠抬头,只见宴席中央立着一个高挑单薄的男人,他穿着简单的衣衫,却难掩一身超然绝尘的气质,好似一只高傲的孤鹤立于红尘喧嚣之中,美丽又孤高。

他向诸位行了一个礼,随后施施然落座于琴前,琴声悠扬婉转,原本吵闹的宴会瞬间宁静下来,大家都屏住呼吸,生怕漏听哪怕一个音节。

一曲毕,他起身再行礼,收起琴。

众人恍若做了一场瑰丽的梦,久久不能从方才的琴声中清醒过来。

“你,”周抻则,对着他一指,用命令的口吻道,“再弹一首!”

他敛眉:“大人,我只答应弹一首。”

“放肆!”周抻则怒喝道,“今日是我生辰,你要扫我的兴不成吗?”

琴师脸上并无太多表情,就这么淡然的立在原地,不声不响,无声的拒绝着。

江晏书很确信,如果事情再进展下去,琴师一定会人头落地。

果不其然,周抻则吩咐道:“来人!把他拖出去砍了!”

“太尉,”江晏书出声道,“在生辰宴中见血恐怕不祥。”

周抻则转念一想确实不宜在生辰宴上杀人,但他堂堂的太尉居然被区区一名琴师拒绝,传出去面子实在是挂不住。

“如果太尉大人不嫌弃,由我为太尉大人献曲一首,如何?”

江晏书最近惩处了一大批他建立起的青楼让他颇为不爽,如今她放低姿态想要为他献曲,这是最好不过了,宰相能为他奏曲,他还要琴师做什么?

于是他对着那琴师挥了挥袖子让他退下。

江晏书琴艺很是一般,此番出头只是怜惜那琴师一身绝技,如若让他就此死去实在可惜,她胡乱弹了一通,期间还弹错了几个音,与方才琴师所奏的曲子简直天壤地别。

但周抻则很满意,他不允许任何人骑在他头上,哪怕是皇上也不行,更何况是这位刚上任的宰相。

今日他赚足了面子,故而心情还不错,把要找琴师麻烦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江晏书并不在意众人对她琴艺的嘲讽,她只当是做了个顺手的好事,一身酒气回到府中倒头就睡。

一大早刚醒就听碧蓝进来报有一个叫做观禾的人求见。

“谁一大早就上门来,我酒还没醒呢。”江晏书揉着额头道。

“那人说感谢大人你昨日救命之恩。”

“哦,原来是他,那让他进来吧,我随后去见他。”

江晏书匆匆收拾妥当换好了衣服后去会客厅见昨日那位叫做观禾的琴师。

只见那人抱着一把古琴,依然穿着朴素的衣衫站在会客厅中,神色泰然,仿佛从天上下来的仙人。

“多谢大人。”他见江晏书来后对着她深深的行了个礼。

“其实我昨日救你也是一时起意,你倒也不必谢我。”江晏书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这个男人,他身材高挑修长,眉眼深邃,十分好看,尤其是那双手,仿若用玉雕刻的竹节一般优雅。

他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尤其在他发丝落下,垂眸低头的那一个瞬间,他让她想起了静思。

静思也是这般温润有礼,也是这般优雅。

在那一个瞬间,她的心头有一些难以言说的东西悄悄的生长着,她太清楚她自己,只要与静思有关的一切都能让她生出一些不明的情愫来。

“大人若是看得起我,请给我一个报答的机会。”观禾诚恳的请求着。

江晏书不知一个小小的琴师能够如何报答自己,她若是让他就此离开他恐怕会觉得自己瞧不起他。

“我琴艺并不精湛,不如你来教我弹琴吧。”

江晏书虽然提出了这个请求,但她本意并不是想要专心学琴,她想要多多见一见他,哪怕明知道他并不是静思她也想要见到他。

学琴是一件暧昧的事情,两人需要贴得很近,必要时侯会手把手的接触,以琴音抒情,以音传音。

观禾又怎会不知这一点,即使如此,他也面不改色的应下了这个请求。

一曲广陵散,江晏书从春天学到夏天,又从秋天学到冬天,观禾日日入府中与她并肩弹琴,怎么也学不会的广陵散成了府中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她与观禾闲时赏月观花,二人时常同进同出,饮一杯酒,穿一件外袍,就连府外也传言宰相大人同这位琴师关系非凡。

即使关系亲密至此,也就仅限于此而已。

一日,春光正好,她故作生疏的弹完了一曲广陵散,观禾倚靠在树下静静的望着她,

“大人,你又弹错了两个音节。”

“嗯,我又弹错了,”她对着他明媚一笑,“你能教教我吗?”

观禾温和的坐在的她身侧,给她示范了一遍后,望向她:“其实大人你早就学会了,对吗?”

江晏书微微睁大了眼睛,并未回答。

“我见大人多次对我欲言又止,可是有什么想要问我的?”

玉兰花被风吹落,一片片花瓣纷纷扬扬的落下来,江晏书的心脏砰砰直跳。

终于,到了不得不挑明的一天。

她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观禾,我有对你产生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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