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就差把“我在套话”几个字写在脑门上。募地,大家都笑起来,伍豪似乎瞧出大家的疲惫,主动要求休会十分钟,喝口水换换脑子。
门一开,冷风将清澄的意识吹得四零八落 ,她发现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早已暗潮涌动,直到徐锡给她递上一杯热茶,她才回过神来。
徐锡双手端起盘子,俊俏的脸上泛着红晕:“周主任,请喝茶。”
接过茶盏,伍豪柔和的说道:“小徐,以后同他们一起叫我伍豪同志吧,我已经不是主任了。”
“学生不敢。”徐锡腼腆的抿嘴笑,像是小姑娘路上偶然撞见心上人的羞涩模样。
瞧徐锡的样子,王人庸最先受不了,满脸嫌弃的揶揄:“咦~什么敢不敢,让你叫,你就叫,你们怎么回事,一个装深沉,一个装内向,两人全转性啦?”
“许是我长得青面獠牙,又深夜拜访,把他们吓到了。”伍豪一本正经的说道,“放心,我不吃人,我只是个信仰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普通中国人,就会吃茶。”
言罢伍豪抿了口茶水,长哈一声,众人见状齐齐大笑,清澄早就听闻伍豪的开会节奏是严肃活泼,今天算见识了他的妙语连珠。
屋内气氛比伍豪来时热烈了十二分,就在大家闲聊的档口,姜云发完电报回来了。
他已经收到丰年同志的回复,丰年今晚就动身回苏区。好消息一落地,王人庸和清澄都松了一口气,余书记有救了。
又吃了几块小饼干,伍豪才重启会议:“人庸,你这还有什么问题要我帮你解决的吗?”
王人庸斩钉截铁的回道:“有。除了名单,余书记还带着一份揭发材料,清澄你来。”
关键时候,王人庸把清澄推到了台前,清澄牙花子酸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机会难得,揭发材料是自己整理的,当然也得由自己来向大领导汇报。
在同志们的注视下,清澄突然弹起身子,向后退了几步:“伍豪同志,我在汇报揭发内容前,请容许我向组织请求一个处分,我违反了党内不得侦查的纪律。”
屋内没了声响,伍豪同姜云面面相觑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有知道实情的王人庸为清澄辩护,不是她违反,是她的一个下线,那位同志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而且那位同志在搞党内侦查的时候,还不是小何的下线。
“现在是了,我要对他负责,此事关系到原则,必须严肃对待。”清澄心情复杂,这件事情就如巨石一般压在她胸口,每呼吸一口都痛不欲生。
“小何,这个问题稍后再议,具体情况先让我听听。”伍豪眼中困惑之色更甚,他翻开记事本等待清澄的汇报。
环顾众人,清澄拿纸卷成一个圆柱,一边比划,一边声情并茂的念了一首诗:竹枪一枝,打的妻离子散,未闻炮声震地,铜灯半盏,烧尽田地房廊,不见烟火冲天。
听完大家应该知道今天的主题了——大烟,那个导致我们国力衰弱,国民被列强蔑称为东亚病夫的罪魁祸首。
这首诗不是她何某人自己写的,而是西南各省,老人、孩子、妇女们口口相传的打油诗,也是沾染大烟家庭的真实写照。
今日,我,何清澄,要实名揭发有国府特务与苏区落后群众,部分军中人员互相勾结,在苏区边缘地带种植烟苗,并在苏区贩卖,流通烟土,破坏苏区的社会秩序。
一口气讲完,清澄飞快扫了伍豪一眼,他一贯亲切的笑脸上,浮上了难以掩饰的愠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