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气着呢。”高峻霄用鼻孔哼唧一声。
“哦。”何清澄无奈的撅起嘴,不再说话。
“你什么态度?”高峻霄咬牙启齿的吐字,“你不该找个地方,向我好好反省一下你的错误。尤其是徐州的情况,你干的好事,赶紧给我一五一十交代了。”
“好凶~先前否了,现在又想听了。孙悟空都没你能变。”清澄委屈巴巴的嘟囔。
“再多说一句试试,我不帮你拎了。”高峻霄受不了她泪汪汪的模样,急躁的拎起两个箱子催促,“带路!”
清澄乖巧的应了一声,走在前头。晚风吹起了她的发丝,她暗暗朝后瞥了一眼,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
街道上只有他们两人,两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虫鸣和微风,一切都被安静地包裹在了柔和的灯光里。
一开屋门,手.枪、步.枪和零星的子弹散落一地,其中夹着几枚手.榴.弹。高峻霄嘴角抽搐了一下,仔细打量。
这屋子最多也就十来个平方,又闷又热,高峻霄用手扇了扇风,他很好奇到底什么样人会住在军火库里?
“不好意思,家里有点乱。”清澄迅速捡起地上的武器,逐一塞入手提箱里,短短的几分钟后,武器都堆在一旁的角落里。
“随便坐,你想谈什么?”清澄搬来一把方椅子,自己则坐到床上。
“这屋子是你买的还是租的?”高峻霄抹了一下凳面,没灰还算干净。
“婚前财产。”清澄极为认真的说道,“不是想气你,我的钱就是组织的钱,所以财务分开对你比较公平。”
这话合理,高峻霄刚吊起的火气又被浇灭了:“我再确认一下,你真的是那边的人吗?”
“我是!如假包换的gong.chan.党员。”清澄一脸自豪。
听到她承认了,高峻霄内心比想象中的平静:“在里面担任什么职务?”
“没有职务,普通的交通员而已。”清澄信誓旦旦的说道。
“就我刚刚看到的,十几个老爷们供你差遣,还敢说自己是交通员,当别人都是傻子是吧。”高峻霄眯起眼睛质疑。
清澄频频摇头:“我真的没有职务,至于指挥,你太抬举我了,我那是给他们带路,交通员的职责就是踩点,带路,送东西。”
高峻霄深吸一口气:“行。我当你说的是真话,你本事挺大的呀,当交通员都当到徐州去了,徐州当地没有交通员吗,还得你千里迢迢赶过去。”
“有啊,你也见过,胡玉坤。但小地方人手不够。”清澄垂下头,眼底闪过淡淡的忧伤。
那个尘封在档案里的名字再次被提及,高峻霄顿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赶紧解开第一颗扣子,以便自己冷静下来:“你们……你们去徐州干什么?”
“我们得到情报徐州当地的土匪和日本人勾结制造武器,所以就去捣毁那个作坊。你跟你那位歪屁股师兄应该都知道,咱们有合作啊。”清澄老实回答。
“别人干记者的都是飞毛腿,你是飞毛嘴,还学会抢答了。”高峻霄揶揄道,“不许抢答。”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再说了郝大伯是我们的人,随便一问便知。不就是你秦师兄和我们翔宇同志是南开校友,两人私交甚妥,秦团长出面帮我们买武器,我们当地同志协助你们剿匪,公平交易有什么不好讲的。”不让她抢答,她偏要多说。
高峻霄火气又冒上来,阴阳怪气的咂舌:“啧~还翔宇同志,叫那么亲热,你跟他很熟啊?”
“没你跟他熟。”清澄脱口而出。
高峻霄警觉得甩了个眼刀过去:“你这话几个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们一起在黄埔共事过半年,肯定你熟啊。我一个基层党员想见大领导还见不到呢。”清澄歪着头,一副遗憾的样子。
高峻霄咽了咽口水,强行把话题拉回自己轨道上:“东洋鬼子的六门炮,你倒底做了什么手脚?”
“哪轮得到我做手脚,我只是听说当地同志对你不放心,于是建议他们给你做心理预防,免得你拿了好处,不给我们办事。”清澄笑意加深。
“果然是你出的鬼主意。”高峻霄一下子跳起来,恨不得掐死眼前的女人。
“哎哎,别激动,你什么损失都没有,而且我还给你留了福利呢。”清澄将高峻霄压回椅子上,“你真以为人家孩子傻,带着烟雾弹上山拜访,让你捉住把柄,是我让他带上山,找机会故意弄破的罐子。嘿嘿,那东西好用吧!”
原来这女人这么早就开始算计自己了,高峻霄心凉了:“哼,还不错,我替当地的土匪谢谢你了,以后他们晚上可以找你索命。”
“没事,反正我两以后睡一张床,他们逛完我这,再去逛你那,就当串门了,索命的效率还能高些。”清澄真是油盐不进。
恶狠狠的瞪了清澄一眼,高峻霄沉声道:“把我骗得团团转,你这心计也忒深了。”
清澄反唇相讥:“心机肯定比不上你。花露水除了防蚊虫,还能帮你打造一个精致贵公子的初始印象,戴组长一闻定会轻视与你,方便你转移特务的视线,更好的与我们保持联络,伺机送出代表和密码本。”
“花露水的功效你说对了,特务和苍蝇没区别。但别的事我不清楚,可能是我师兄卖的人情吧,你们以后还他就行,不用计我账上。”高峻霄支起胳膊拒绝同g党拉关系。
“你确定?”清澄突然欺上来,两人的鼻尖几乎碰到了一起,“我其实有个困扰了很久的问题,要是不知道,我死了都不会安心。”
“呵呵,那真够呛。”高峻霄挑眉盯着她,“说吧,我洗耳恭听。”
清澄用诚恳的语气问道:“我想知道,胡玉坤死的时候,是不是你和白皓月在他身边?”
一瞬间,高峻霄瞪圆双眼,身体里的血液沸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