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纲掌留意到三个同级生局促地站在原地，他重新拿起一个排球。

这位靠谱的国一生举起球，询问:“我们给你们托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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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淇淋NPC消失了一阵，然后带了三个新的NPC走过来。

玩家抱着球，看了一眼他们的面板。

两个NPC的数据都很普通，只有桂色头发的NPC天赋和等级还不错。

玩家把这个相比于其他NPC更加矮小的NPC拎到网前一放，简短命令:“跳。”

玩家满意——这样，玩家既可以完成每日的任务，还可以刷一下NPC的体力，真棒！

但玩家等了半晌，桂色NPC也没动静，他只是傻乎乎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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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不及防被拉过来的夜久卫辅茫然:“……啊？”

他下意识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饭纲掌。

饭纲掌怔了一下，很快解释:“他让你练习扣球。”

夜久卫辅的表情变得更加茫然，甚至看上去还有点奇怪。

“……我是自由人。”他逐渐疑惑:“应该不用练扣球才对吧？”

饭纲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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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在搞懂桂色NPC根本不会扣球后，大失所望。

“既然这样，”玩家把NPC重新拎起来放到网对面，重新安排:“那你就接球吧。”

饭纲掌问:“你不练传球了吗？”

玩家跃跃欲试:“那个待会儿再练习，现在我想发球。”

饭纲掌:“好吧。”

他抱着球走到另外两个人旁边，开始互相传球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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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来到九米线外，他双手将排球举到额前，挡住了对面的自由人新生。

其实这个肉粉色NPC的等级不如前面的中二NPC（光野裕之），但是玩家想试试新招。

相比于精巧的托球和目前并不熟悉的拦网，玩家更热衷于开发发球和扣球这两项的玩法。

而新玩法的灵感还是在传球时突然出现的。

起因是饭纲掌在扣球的时候因为用力方向不对，排球擦上了网，然后沿着球网掉了下去。

玩家看着它像戛然而止的音符一样突然落地，灵机一动，忍不住想:这样的球会因为失去动能而急坠，但如果故意让球蹭过网呢？

这个念头愈演愈烈，玩家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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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把球往上一抛，助跑后急促而短暂地打击球心，发了一个跳飘球。

排球越过球网，夜久卫辅伸出双臂试图接起。

这是他第一次在现实里见跳飘球，也是他第一次认识到跳飘球的难缠——轻飘飘的，他接触的瞬间排球就弹飞了。

夜久卫辅把球扔进球框里，他咬牙:“再来一球！”

玩家第二球仍然是跳飘球，这次玩家瞄准了三米线附近。

夜久卫辅这次换成了下手，他撑起十指，短暂的碰了一下排球，但没有处理好球。

排球落地。

身材矮小的自由人晃了晃肉粉色的头发。他把烦躁压进眼底，重新做好准备动作。

第三球，玩家这次干脆瞄准球网上端。

跳飘球左右晃着来到球网前，然后坠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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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

夜久卫辅猜想，不过他很快否认。

他猫似的瞳孔静盯着北川羽看了一会儿，没在这人身上发现烦躁的痕迹后，自由人往网前挪了挪。

……不像发球失误的样子，反倒早有所料……是故意的？故意发擦网球？

他不确定，但还是选择前移，打算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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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再次尝试，这次排球擦过了球网，但被早有准备的自由人勉强接起。

排球以一个丑陋的弧线落入网前的球框。

自由人懊恼地叫了一声，他意识到自己猜对了，但是没有处理好球。

夜久卫辅仰起头，隔着球网用笃定的语气问玩家:“你在故意发擦网球？”

玩家没有回答，只是再次拿起一个排球，冷酷:“继续。”

这次玩家要用跳发球来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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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久卫辅被玩家砸的满场地乱滚、饭纲掌和另外两个新生友好互助的时候，原玖月带着一个记录本过来了。

他招呼五人:“热身的差不多了吧？跟我走，现在去测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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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测的是基础的身高体重，五月亮推出了一个推车，上面放着一个体重秤。

他把推车的轮子固定住，然后拿出早有准备的笔记本，摊开，把五个新生的名字写下来。

黑发经理抬头问道:“你们谁先来？”

玩家一脚踩上去。

五月亮探头看了眼数据，他垂眼动笔记下，“下一个。北川，你去监督那里测身高。”

玩家移动到一个顶着【监督】二字的中年人旁边，他很快得出结果。

“一米七二。”监督念道。

站在旁边的立谷元记下。

他用笔头指了指站在门外的原玖月，对玩家说:“你去找他，他带你们去测摸高。”

玩家来到原玖月旁边。

原玖月:“嗯？这么快。”

他递来一个罐子，“沾点白色，到时候好显示。”

玩家把手伸进去搅了搅，带出满手的粉末。

他呼出一口气，后退几步，盯着摸高板开始助跑。

先迈出左腿，同时双手用力后摆，接着右腿往前一跨，重心前移，在再迈出左腿时双臂往上一挥，腿在地上用力一踩，借着地面给的力和手臂挥动的帮助，玩家跃起。

他身体绷成弓形，手臂上薄薄的一层肌肉凝出清晰的痕迹。

手臂连着腰腹一齐用力，玩家的右手狠狠地拍在摸高板上。

摸高板发出了一声响亮的鸣叫声。

原玖月仰头，盯着摸高板上的白痕看了半晌，才慢慢念道:“3.25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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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错的数据。

玩家意满离，准备最后一项，也是最艰难的一项:耐力测试。

排球部的耐力测试采取十二分钟跑测试，通过被测人在十二分钟内竭力奔跑，通过经过的路程来反应耐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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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踩上操场。

其他NPC很快也陆陆续续来到了跑道上，负责计时的荒木原腮帮子动了一下，吹响口哨。

玩家迅速冲了出去，并很快抢占了第一位的位置。

饭纲掌跟在玩家身后，他因为经常被北川羽带着外出，所以体力早早地就练了起来。

夜久卫辅咬牙跟上。他在确认自己要打自由人之后就专注训练了很长一段时间，因此体力也不差。

另外两个新生渐渐和他们拉开距离，他们落到了后面。

随着时间的流逝，玩家和身后NPC的差距越来也大，甚至领先了跑最后一个的新生NPC两圈。

这个新生NPC在被玩家超过第三次的时候，他踉跄了一下，因为体力不够剩下的路程只能慢慢走过去。

饭纲掌调整呼吸，他被北川羽那个家伙超过了一圈，中途也不是没想过加速跟上，结果体力耗得七七八八，而两人之间的距离反而越拉越大。

他在后面时放缓了速度，慢慢地跑完了剩下的时间。

很快，跑道上依旧保持着刚开始状态的人只剩下北川羽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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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木原掐着时间叫停。

玩家缓步停下，看了眼面板上还剩64的体力。

其他的人也半死不活地走过来，其中状态最好的是饭纲，其次是夜久卫辅，两人看起来只是半死，而另外两个新生无论是从表情还是状态都写满了“想死”。

饭纲掌停下，他弯腰拉伸了一下腿，缓了一阵，从提到操场的包里拿出了两瓶水。

他递了一瓶给玩家，自己拧开一瓶小口小口地补充水分。

玩家熟练地在他的背包里翻找了一下，找出一袋饼干。

玩家把饼干连壳带芯扔进嘴里，嚼嚼嚼补充体力。

饭纲掌喝完水，他拧紧瓶盖，低头，没在玩家手上看见饼干的包装袋，疑惑：“你把饼干包装袋放哪里去了？”

玩家嘴巴塞到鼓鼓囊囊的，没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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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项目已经测试完毕。荒木原把用来记录的纸撕下来折叠成块。他领着两人回到排球馆，

他提醒道:“剩下的时间你们先自助训练，明天的时候我们会给你们训练清单，自己照着做。”

荒木说着，笑了一下:“先祝你们能够在换位战中加入一军。”

饭纲掌一贯是温和的表情，他脸色不变，但语气里却透露出自信:“啊，当然。”

少年偏头，笑道:“……虽然有些自大，但我还是觉得我的实力应该还算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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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饭纲掌国小的时候，他就认识到了天赋所带来的差距。

他从二年级迷上了传球，因此在练习一段传球技术后，每次比赛时，他都会担当二传的位置。

那时的北川羽在精炼自己的发球和接球技术，对其他的技术只是了解而不熟悉。

后来，北川羽为了练习下手传球开始学习托球。

见过他的学习速度后，饭纲掌第一次认识到天赋的恐惧。

第一天开始认真托球的北川羽已经能够精准的把排球托到指定的位置上去，而在第十天的时候，他学会了背传、跳传、测传、二次进攻。

饭纲掌看着他在球场上托出了漂亮的一球，忍不住陷入自我怀疑:

他学习排球有什么用呢？

苦练的技术和假动作是别人一眼就学会的东西，而且这个人还是他的好友……

饭纲掌陷入了痛苦。

在意识到自己对北川羽生出嫉妒之心后，他很快生出羞耻。

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北川羽，就算想逃避，北川羽也会强行把他揪出来然后拉到他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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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很快发生了争吵……不，准确一点来讲，应该是饭纲掌单方面的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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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和你一起回家了！”

饭纲掌对北川羽吼道:“我、我讨厌你！”

他抽抽搭搭地掉着眼泪，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他，而北川羽抱着球站在原地，看起来愣愣的。

玩家还在纠结为啥NPC突然打断比赛进入剧情，而饭纲掌却认为他因为自己的话而伤心。

稚嫩的孩子心中很快涌现出后悔，但他一时想不出解决的办法，下意识选择了逃避——他跑掉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跑到哪里去，总之他想藏起来，先让自己冷静下来。

饭纲掌躲到更衣室的柜子里，他蜷缩着，脑子里不断回想北川羽看来的眼神。

其实玩家那时候脸上根本没什么表情，但在饭纲掌心里，北川羽那时候眼睛里满是茫然，或许还有些伤心难过。

他抽噎了一下。想到今后北川羽会生气和自己绝交，他被自己吓哭了。

“北川那个笨蛋……”饭纲掌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呜……肯定会觉得我很讨厌他……”

柜门被拉开，光亮争先恐后的涌进来。

一个饭纲掌格外熟悉的小孩站在外面，是北川羽。

他浅蓝色的瞳孔映出饭纲掌狼狈的模样。

饭纲掌见是他，下意识用手捂住了脸，别扭道:“……你来干什么？”

他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吸鼻子声，捂脸的手更加用力。

北川羽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但染着疑惑:“你在哭？”

饭纲掌小声:“很明显吧……”

手腕突然受到一股大力，饭纲掌猝不及防之下被玩家拉开了手，他直直对上了和他贴的极近的北川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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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细细地观察了一下满脸通红尤其是眼尾和鼻尖格外红的冰淇淋NPC，然后“哇”了一声，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你流鼻涕了唉！”

冰淇淋NPC傻傻的和玩家对视了一会儿，然后眼泪“唰”地一下又落了下来。

“你好讨厌！”

玩家疑惑:“哪里讨厌？”

“而且很奇怪啊，”他回想，道:“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