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口气,像是沉浸在伊莎贝拉的痛苦当中。
这份疯狂的,炙热的爱意。
“只求您记住,在这座冰冷的城堡里,曾有人用整个灵魂爱过您——纯粹地、不求回报地、绝望地...”
沈鹿突然闭上眼睛。
他的嘴唇紧抿。
他在紧张吗?
这个细微的破绽让我心狠狠一跳,剧本里没有这个动作。
“你应该珍惜自己的名誉。”沈鹿念着台词,却没有睁开眼睛。
“这样的爱...真的不值得您回头看一眼吗?”我说出最后一句台词,怔怔的看着他,手心出汗了,我握着他手的地方开始发烫。
我的目光如有实质,一寸寸从他眉眼滑到唇瓣,最后停在他微微张开的唇上,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想亲。
小粉:这都不按在墙上亲,你是戒过D吗?
小黑:人家是直A,小心朋友都没得做哦~
气氛都烘托到这了,不亲一口实在说不过去了。
我盯着沈鹿近在咫尺的嘴唇,脑子里飞快给自己找借口——要是他问起来,我就说是剧情需要!
把锅都甩给为爱疯狂的伊莎贝拉吧。
我悄悄踮起脚尖,屏住呼吸慢慢靠近。沈鹿还闭着眼睛,看起来毫无防备。
他现在好像等待王子唤醒的白雪公主啊。
扑通、扑通——
心跳声大得离谱,在安静的宿舍里简直像擂鼓。我甚至怀疑沈鹿也能听见。
就在唇瓣即将相触的瞬间——
‘嗡嗡嗡~’
沈鹿手腕上的终端突然疯狂震动。
我们同时僵住。
沈鹿猛然睁开眼睛,琥珀色的瞳孔里倒映着我近在咫尺的脸。
我保持着踮脚前倾的姿势,像个被定住的傻子。沈鹿的呼吸明显乱了,温热的吐息拂过我的唇瓣,带着淡淡的薄荷味。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
然后,
我们像触电一样迅速分开。沈鹿的耳根红透了,他手忙脚乱地整理着根本不需要整理的衣摆。
我慌不择路地抓起桌上的水杯就往嘴里灌,想掩饰自己的尴尬。
“那是我的水杯……”沈鹿出声提醒。
啊这……
一口水含在嘴里,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
“那个......”我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说,“我......”
水顺着嘴角流下来一滴。
“小心呛到。”他的声音比平时低,目光落在我湿润的唇上。
我下意识咽下了那口水,吞咽的声音在安静中格外清晰。
太尴尬了,杀了我吧......
终端还在锲而不舍地震动。
沈鹿终于看了一眼,眉头微皱:“是楚老师......”
楚北唐,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喂,楚老师。”
沈鹿接通了终端,楚北唐低沉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来:
“排练还顺利吗?选题定了没有?”
语气温和得不像话,听得我后颈汗毛倒竖。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沈鹿回答:“我们选定了社团的自创曲目。”
“嗯。”楚北唐的声音带着笑意,“如果没事的话,可以来我办公室一趟。”
钢笔轻敲桌面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关于你们的节目,我可以给你些建议。”
“好的,我马上过去。”沈鹿挂断电话。
“等等!”我抓起桌上的水壶,哗啦啦倒了满满一大杯,水珠溅在桌面上。
沈鹿茫然地看着突然塞到手里的水杯:“这是......?”
“楚老师办公室的水不干净”我睁眼说瞎话。“上次我去交作业,喝完回来一直拉肚子。”
沈鹿欲言又止地看了眼还在滴水的杯沿,在我灼灼的目光下,只好仰头开始喝。喉结随着吞咽不断滚动。
我是不是倒的太多了……
眼看着沈鹿喝到一半时已经开始艰难吞咽,我良心发现地想拿回杯子,却被他按住手腕。他就这么盯着我的眼睛,硬是把整整500ml的水喝得一滴不剩。
“嗝——,够了吗?”他擦了擦嘴角,声音里带着微妙的笑意。
而我盯着手里的空杯子,突然意识到,
这算不算间接接吻?
……
楚北唐的办公室总是过分整洁,玻璃展柜里排列着大大小小的学术奖杯。他悠闲地坐在办公桌后,目光落在沈鹿身后。
很好,并没有看到那个让自己碍眼的身影。难得苏怀星居然没做跟屁虫。
“社团的事,我已经跟校方沟通过了。”他对沈鹿语气温和,甚至称得上友善,“只要你们的节目能在校庆上获得前三名,就有机会保留。”
沈鹿微微松了口气,感激的说:“谢谢老师。”
在沈鹿看来,楚北唐的为人是非常正派的。
从入学起,楚北唐就对他的学术研究给予了极大支持,甚至在他第一篇论文被期刊拒稿时,亲自帮他修改到深夜。社团遇到困难时,也总是楚老师第一时间出面协调。
这样的师长,值得尊敬。
想起之前苏怀星暗示自己提防楚老师。心中不有些事不免有些失笑。
她和楚老师是完全两个不同的人啊。
苏怀星担心自己的点总是很奇怪,她有时候很古怪,也很可爱。
可爱……自己不该用这样的词去形容一位alpha的。
“不用谢。”楚北唐看出了沈鹿的走神,他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熟练的泡了一壶红茶,“排练还顺利吗?”
“嗯,在准备曲目《花样年华》。”沈鹿微微回神。
“哦?”楚北唐不可置否,在他看来,选择歌曲类的节目是非常不明智的。“谁来主唱?”
沈鹿回答:“是莉亚。”
“苏怀星没参加吗?我以为她最热衷于这种出风头的机会。”楚北唐状似随意地问。
他明白苏怀星对沈鹿有不一样的好感,青春期的荷尔蒙,总是毫不掩饰。
“她最近在忙着排练…话剧。但也有在帮莉亚练歌。”提起苏怀星沈鹿脑海里闪过刚才对戏中她过度的靠近,像星星一样的眼睛,睫毛似乎能扫到他的脸颊。
沈鹿明显有些紧张。
楚北唐盯着他的反应,忽然轻笑一声,将茶杯往他面前推了推:“喝点茶?”
沈鹿摇头:“谢谢老师,还不渴。”
沈鹿看着眼前的茶杯,下意识有点儿抗拒,毕竟刚才在宿舍已经被苏怀星灌了一大杯了。
楚北唐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沈鹿身边。他状似无意地伸手,指尖轻轻掠过沈鹿的肩膀,他刻意放慢动作,感受着布料下年轻身体的温度。
沈鹿强忍住想躲避的动作,眉头轻蹙:“楚老师?”
“有灰尘。”楚北唐轻声说。
同性的信息素充满侵略性,让沈鹿下意识地绷紧身体,但楚北唐却发现自己……毫无感觉。
奇怪。
自己明明最喜欢他感到不适还强装礼貌的样子,让他升起一股破坏欲。
曾经让他指尖发烫的触感,现在只带来一种冷静的观察欲。
他甚至能冷静应对沈鹿的反应。
楚北唐收回手,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指尖。
没有心动感了。
这个认知让楚北唐既困惑又莫名烦躁。
“对了。”楚北唐忽然开口,语气随意,"最近网上热议的同性婚姻合法化法案,你听说了吗?"
沈鹿一怔,抬眸看他:"略有耳闻。"
"你怎么看?"楚北唐靠在桌边,目光审视,仔细捕捉着沈鹿的表情。
沈鹿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许多画面——
苏怀星醉酒时含住他的手指,湿软的舌尖轻轻舔过指尖;
今天排练时,她靠近的呼吸,近在咫尺的唇……
他的心跳陡然加快,喉结滚动了一下。
但最终,他还是垂下眼睫,声音平静:"同性之间的感情……有违伦理。"
楚北唐盯着他泛红的耳尖,忽然笑了。
有意思。
那笑容意味深长,带着几分了然和玩味。
“是吗?”他轻声反问,“那真是……可惜了。”
楚北唐把桌子上的校庆评审细则递给沈鹿,“我还以为...你们年轻人更开放呢。”
沈鹿离开后,楚北唐站在窗边,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想起沈鹿提起"苏怀星"时那一瞬的失神,忽然嗤笑一声。
原来如此。
钢笔在指间转了一圈,他拨通了通讯器:
“喂?戏剧社吗?关于校庆的节目安排,我有个新想法……”
……
星环大学的校庆热闹非凡,到处都是宣传视频和节日装饰,校园里的智能音响循环播放着欢快的校歌。摊位前挤满了人,空气中飘着美食的甜香,少男少女们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笑容,成群结队地穿梭在各个活动区。
舞台候场室里,温蒂正踮着脚尖帮埃里克整理领子。她今天穿了一件简单的女仆装,灰白色调衬得她格外清新素雅。
埃里克低头看着她,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温蒂的脸“唰”地红了,羞恼地轻轻捶了他两下,却没用力气挣脱。
今天的埃里克一身王子装扮,黑金配色的礼服衬得他肩宽腿长,领口的宝石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李修偷偷瞄了一眼,然后接着整理着自己的戏服,他饰演的是伯爵之子,深蓝色的外套勾勒出挺拔的身形。
其他人也各自忙碌着,有的在调整造型,有的还在抓紧最后的时间练习台词。
“该死!”
我站在试衣间的镜子前,艰难地反手去够背后的拉链。
这套礼服简直反人类。,黑色的绸缎上缀满细碎的宝石,层层堆叠的蕾丝裙撑,束腰勒得我几乎喘不上气,背后的拉链却怎么都够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