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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机雪看着天色，感觉时间过得很慢，不知道这样的事要持续多久。
简直像个绞肉机，无论进来多少人，留下的就那么一点。其他的埋都埋不下……
“云松居要易主了。”乌狼和慕瑾宸很快回来了，进攻最猛烈的一波除了开始就是临近结束的时候，往往最后会藏一波蓄谋已久的对手。
如果开始就不敌，那便没有翻盘的希望了。
“他们的头领年纪大了，上次打折的腿还没好，这次又被人从榻上拖下来，凶多吉少了。”
“好像三十多了吧。”
他们一边聊，一边走过来。
“先去乌居坐坐，走吧。”
千机雪跟上，这个地方也有三十多就算年纪大的说法吗？
“年轻的时候怎么折腾都受得了，三十岁要是想极限躲刀，腰会断吧？”乌狼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行到底是吃年轻饭的。”
啊……千机雪眨了眨眼。
“你呢？狼崽子都长大了，准备怎么办？”慕瑾宸问。
“我也年纪大了，不行就退，其他的都看他们自己的选择，是去斗兽场还是往上爬。”
乌狼倒是很坦然，“能力不行还占着位置是不能服众的，听说有人盯上斗兽场了，其实也算个机会。”
慕瑾宸眸光微闪，很快想到，“你想送他们出去。”
在乌居短暂休整，君寒天准备第二天回内院，估计也争出结果了，去了刚刚好。要是去迟了，人家就真的鸠占鹊巢了。
短时间的爆发不难，在没有补给的情况下，持续时间越长越难支持。千机雪甩了甩酸胀的胳膊，将刚收拾掉的人丢出墙。
慕瑾宸的剑法很飘逸，仿佛没什么力道，但对手已经倒下了。仔细看也只有脖子上的一道血线，打得昏天黑地，有些眼花耳鸣的时候，千机雪总想确认一下他的存在。
上辈子一袭血衣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怎么可能不担心，可她怕见不到贺兰薄苍，总想着来得及，回得去。
也不敢想如果，到底是有愧的。
她眨了眨眼，尽量保持眼前清明。鼎盛时期的慕瑾宸这些并不放在眼里，还能对她眨下眼，怎么都不需要担心的样子。
在就好。
“小师妹，累了就到师哥这边来，带你看……高手过招。”慕瑾宸伸出手，把她拉到安全的地方。
又对君寒天说，“师兄，有失水准啊！要不要比一比，谁快？”
君寒天擦去下巴上的血，接了这个战书，“来，比点有意思的！”
洛卿离他们远了一点，免得撒一身血，有些身心俱疲。都感觉不到累吗？！甚至看到一些花式刀法，疯了吧！用刀模拟剑法的快，她记得君寒天的刀就很重，连着挥几下堪比举铁！
慕瑾宸更是骚包的恨不能展示此生绝学了，男人的胜负欲真是奇怪。等等，师弟好像是……洛卿发挥了自己超绝显微镜的绝技，因为师妹多看了他几眼，所以表现欲爆棚？
还带着师兄比上了。啧，盲目的男人。
这跟磕上了有什么区别。
终于在身心俱疲下重新拥有内院的所有权，洛卿感觉以前都没这么累的。
内院不见仆役的影子，他们都终身劳动合同了，总不能再有生命危险了，这也合理。而且仆役算资源，应该没几个人会跟仆役过不去，但大部分难以区别的时候还是会一起处理掉。
巧了，谷主不是想饿死他们，还有补给。而今天就有惦记已久的馒头。
师兄师姐们已经熟练的吃解毒丸配饭了，而且长期在这种环境身体都形成抗体了，有毒也能尝出来。
总这么泡着，个个百毒不侵。
院内的争斗更集中，地上都没有下脚的地方，鞋底没干过。浓重的血腥味让人嗅觉失灵，吃饭的时候尤其影响，口水都好像混着血。
馒头本来有一股谷物的甜味，现在基本尝不出来。更多的是整个人好像都泡透在血气里，每一口都像是……在咀嚼血肉。
血味新鲜的时候是发甜发腻的，再空气中暴露几天就变成了苦的、臭的。
千机雪咬了一口，牙齿犹豫半天不肯咬下一口，也许这个世界上有麻痹味觉的药物呢？会有的吧！
她抬头看了看师兄们，是不是她太矫情了，谁不是这么吃的，本质上这不就是馒头嘛！
洛卿差点吐出来，她就是饿死也不吃这种东西……眸子转了转，一个个都面色如常，嘴角都有些僵硬，都吃了？
只见她的喉咙很夸张的鼓起一块，废了很大劲咽下去。以前倒是听说过杀手在外面没有补给是茹毛饮血的，感觉酷毙了。
现在她觉得哪里都不酷，感觉就是想死。
师姐会不会把自己噎死……？千机雪淡定了，还有点想笑。其实也不是不能吃，而且别有风味，就像番茄味的巧克力，对吧。
本质上还是巧克力。
慕瑾宸隐晦的给君寒天递了个眼色，君寒天打开蓝牙，配对成功。
慕瑾宸：小师妹是没有味觉吗？真的难吃。
君寒天：那说明小师妹心理素质坚韧，如果你吃过真的……就不会觉得这很难下咽了。
慕瑾宸：……我为什么要吃那种东西为难自己。
君寒天：实话你又不爱听。
慕瑾宸拒绝沟通，单方面切断联系。“小师妹，不好吃就少吃点。”吃多了跟师兄一样，脑子都坏掉了！
千机雪点点头，已经炫完了。该说还好没太饿，不然会很失态。
之后越是休息，越提不起力气。开始以后基本没有睡觉，不过很亢奋，第一次感觉脑袋在脖子上。
血浆好像侵入了大脑，让她隐隐感觉忘记了什么事情。对周围的感知也不是很敏锐。
强行调动想要罢工的身体，给自己找事做。把藏在营地里的都抓出去，千机雪发现了没有来得及躲藏的仆役。“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没交保护费，就只能躲在这里！”
应该蹲了很久，腿都是抖的，看不出异常……千机雪打量了一圈，但是习武之人不可能听不见这么重的呼吸声，被发现了才这么害怕吗？
而且没被那些入侵者发现。
幸运之子吗？
“师妹，休息一下吧，应该快结束了！”
千机雪回过头，没看到慕瑾宸。她迟钝的神经好似想提醒什么，但又想不出任何。
“外面都是人，你们最好也别出去……”那个仆役急忙说。
千机雪盯着他，她直觉有什么不对劲，但就是想不通。慕瑾宸之前也和乌狼出去，不会有什么事情。
不会……
不知道发生什么那就找到他，最好只是她想多了。
千机雪拔腿就走，仆役突然暴起，她的眼眸中映出刀剑的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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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有人吹着不成调的口哨，心情很好的样子。眉眼都像化开的水墨，舒展惬意。
星竹从他身边走过，突然脚下绊了一下，毫无防备整个人扑了出去，摔了个结结实实。
“呜……”星竹摔蒙了，过了几秒手掌和膝盖都传来火辣辣的刺痛。
为什么绊她？
星竹疼的眼泪都冒出来了，忍不住抽气。
那人就站在她后面看着，从上到下慢慢扫过，几乎笑出声。这就是毒音要保的那个小姑娘，是比那些木头疙瘩多点活气。
会哭会叫，确实比哑巴有趣。
看够了才慢慢转身，踱着步子走开。
星竹用衣袖擦了擦眼泪，从地上爬起来。余光看到有人朝前面的院子跑去，好像是澹台雪？
千机雪心跳很快，这几天连轴转，她身体快到极限了，随便跑两步都是心脏加班加点的跳，刚才看到那个人心里的猜测也得到了印证。
那个长得像水墨画的男人是谷主的人，他一定奉谷主的命令做了什么……
呼……呼吸粗喘，千机雪转过院门，遍地都是玫瑰花瓣。
慕瑾宸躺在那里，红色的血和红色的花瓣像绚烂的盛宴。
【“小师妹，你当时为什么要救我呢？”】
千机雪瞳孔颤抖，三步并两步跑上去确认慕瑾宸的状态。
摸着侧颈的动脉，几乎要探不到了。胸口贯穿伤，伤得太重了……千机雪不确定能不能，先给他往嘴里塞了一颗丸药，一手从腿弯下穿过，另一只手扣着肩膀。
起……
慕瑾宸比她想象的要轻，但是她不是平时的状态，也很吃力。
【“明明只是普通师兄妹的关系。”】不是的……已经是特殊的了。
千机雪不知道自己怎么把他带回去的，眼前一阵阵发黑，那些之前听不懂的只言片语重新出现，像走马灯一样。
本来是得到机会来修补遗憾的，没道理现在还创造遗憾了！
“咳……”慕瑾宸可能被颠着了，咳出一口血。
千机雪腾不出手，只能提醒他，“别动，小心呛住……”
慕瑾宸估计听不见了，只睁开了眼，瞳孔溃散，吐出破碎的只言片语，“救……我……”
千机雪只能加快速度，坚持住！
无论是自己还是慕瑾宸，都一定要坚持住啊……
…………
“伤得好重啊，师弟是有什么仇人吗？”
“是谷主。”
“下手真黑啊。”洛卿感叹。
千机雪扶着门，硬撑着力气，“我有办法救他……需要你们配合。”
洛卿上来扶她，千机雪摇头，她不能现在倒下……
没有仆役，能用的就几个人，而且大家都很累，就算有怨言也正常，自己来也就琐碎些。千机雪做好最坏的打算。
“我来给师弟处理伤口，都是男子，方便。”君寒天接手了外伤的处理，熟练的扯出绷带，“就算止住血，也需要灌药汤吊着，你去吧。”
千机雪点点头。
多亏了问诊时候积累的经验，初出茅庐总是没轻没重，下的猛药能让尸体诈尸。发现的及时，黄金时间内情况没有很差。
一晚上伤情就稳定了，千机雪靠着门眯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