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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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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一声,七海切落地。

好消息,井底的模样忽然变了,刚才还是青苔点点的荒井,现在井底开出了小花,空气里乱飘的白绒绒狗毛也变少了!他成功穿越到五百年后啦!好耶!

坏消息,原十郎的身体不见了,不好耶T^T。

一把刀在井底打滚,从左边滚到右边,又从右边滚到左边,但就是没找到他用了快一百年的刀匠尸体。

那可是原十郎的尸体!

他一直小心保存到现在!

怎么回事,原十郎去哪了?七海切摸不着头脑,不对,现在他是真的摸不到原十郎的脑袋了。

他飘起来,用刀柄戳了戳食骨之井的井壁,问:“井大哥,你送我来的时候是不是忘了什么啊?”

井,没有说话。

七海切换了个位置戳戳:“能不能把原十郎也给我送来,我怕他的尸体放久了会烂在那边的井底……”

那样多不好啊。虽然烂掉的尸体不是不能修,但要是被好心人看见,一把火烧了,那就完啦!原十郎就没啦!不行不行,他还没带原十郎一统妖国呢!

井,还是没有说话。

七海切贴着井壁嘟嘟囔囔:“要是不能,你先把我送回去,我去找狗子哥,让他帮我保管一下原十郎!求——你——啦——”

他在井底转了好几圈,但食骨之井始终没有回应,既没有送东西来,也没把他送回去。

七海切:“……”

哼!不给就不给,小气!

他把自己插在井底生闷气。

妖刀往左晃晃,又往右晃晃,生了一分钟的气,就决定出去找五百年后的狗子哥。

他飞出食骨之井,发现外面已经不是他来时的村落,而是一片广袤的森林。

“才五百年,变化真大啊。”

七海切围着食骨之井转了几圈,想起狗子哥跟他说过的五百年后的世界跟他们的时代大有不同,就完全没有多想,用自己的刀身比了一下星辰的方位,向记忆里犬妖一族的领地飞去了。

他从晚上飞到白天,飞过森林、高山、城镇、湖泊、草地,最后来到了一片沙漠。

他飘在沙漠上空思考。

首先,他觉得他没走错,如果他没走错的话……“狗子哥,你家好像沙漠化了……”

等等,难道这就是狗子哥最开始不想让他来五百年后的原因?原十郎的预言还是应验了,犬妖一族被杀光,然后这里变成了一片沙漠?

那狗子哥呢?

不会也死了吧?!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狗子哥不能死,他死了我找谁打架?我得找个妖怪问问!

七海切在附近转来转去,愣是没找到一个有名有姓的妖怪。于是他离开沙漠,往有人居住的城镇飞。

他礼貌地把刀身和刀鞘横成一个十字,套上斗篷和斗笠,人模人样地敲门问了住在这里的人类。

笃笃。

“请问你知道犬妖一族住在哪里吗?”

“啊?”

“那这附近有什么厉害的妖怪吗?我有点事想找他们问问。”

“啊……?”

“不知道啊,那打扰了。”

他问了几家,所有人都不知道犬妖和其他妖怪,也没人知道朝月山的慎行主原十郎七海切——所以五百年后的世界变化这么大吗?

七海切:“……”

他可能走错世界了。

这里根本就不是五百年后!食骨之井到底给他送哪来了啊,没有更强的狗子哥,没有能打架的妖怪,也没有架打……七海切失望地丢掉斗篷和斗笠,气呼呼地往回飞。

他要回去!

然后,他遇到了一只体型巨大如山、长着牛角的棕红色章鱼。

七海切支棱。

这不是有妖怪吗?所以他没走错,错怪井大哥了!

他在心里对食骨之井道歉,然后向牛角章鱼大喊:“章鱼哥——你知道犬妖一族的领地在哪吗?”

八尾牛鬼:?

它明明是长着章鱼尾巴的牛!不对,它是八尾,六道仙人创造的尾兽之一,到底谁叫它章鱼哥?

它睁开眼睛,就看到一把正在他眼前飘来飘去的刀。

只有刀?不可能,一定是有忍者在操控这把刀,八尾对这种小把戏再清楚不过了。

八尾牛鬼缓缓站起来,沉重的压迫感让周围的空气都难以流动。它的身形像小山一样庞大并不是夸张,而是在陈述事实,千年来无数人类死在它的手下,今天这个忍者也会——

“我明白了!”七海切感受到了八尾的敌意,语气都变得欢快了许多,“打赢你才能告诉我对吧!早说啊!”

哇,有架打!

那找狗子哥的事先放一边,狗子哥是不会介意的。七海切快快乐乐地想着,落到了八尾面前的地面上。

八尾牛鬼:?

七海切说:“你等一下啊,我不常用这个状态战斗……”

他伸出“手”,握住了自己的刀柄。或者说,是一只半透明的手凭空出现,从刀柄往上延伸,随后出现的是肩膀、躯干、头颅……变成了一个人影。

人影活动了一下手脚,将刀刃指向了面前的尾兽,大笑着说:“来打架吧,章鱼哥!”

八尾牛鬼:??

我去,我是牛鬼,这是真鬼!

他没用查克拉,这甚至不是忍术!不过区区一个拿刀的鬼,能有什么……

八尾还没想完,下一秒半透明的人影就向它袭来,携凌厉的刀光一刀斩下!

天穹崩落、大地碎裂,一道纵深的裂谷出现在八尾原本所处的位置,深到一眼看不到底。

八尾牛鬼:……

它看向那个握刀的人影,发现人影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好像看到了什么……什么特别感兴趣的东西。

“闪得好快!”

七海切还以为这么大体型的妖怪动起来会稍微慢一点,没想到对方一眨眼就躲开了,八根触手极为灵活,一看就是个擅长打斗的高手。

看来他也要认真了。

七海切呼了口气,换了个拿刀的姿势,眼神亮亮地对八尾说:“章鱼哥,和我打一辈子的架吧!”

第一天。

八尾牛鬼和妖刀大战土之国荒野,八尾被砍断了两根触手,但没过多久就修复了。

第二天。

八尾和妖刀打到北方海域,惊醒了在睡觉的三尾矶抚,矶抚被踹上了陆地,那两只则打进了深海。

第三天。

八尾和妖刀打到了霜之国领地,打没了两座雪山,终于听到妖刀报上自己的名字,“朝月山慎行主原十郎七海切”。

……

三个月后。

八尾牛鬼:“还打?!你等等,你最开始问我什么来着?”

七海切这才想起他最开始的目的,但他无所谓地摆摆手,回答:“啊,我在找狗子哥,不过没事啦,只要我打出动静,狗子哥就会自动来找我的。”

八尾牛鬼:“……”

它虔诚地祈祷,不管这个狗子哥是何方神圣,快来把这把刀给收回去吧!

但等那个狗子哥来是不现实的,八尾已经受够了,它不介意打上几个月的架,但它介意跟这人打一辈子的架!它不要一辈子每天都被砍断好几根触手!救命!六道仙人救命啊!

八尾决定主动出击!

“所以狗子哥长什么样?”

“白色的大狗!比你还大!他是五百年前最厉害的妖怪,当然要除了我。”

“……”

八尾牛鬼:绝了,还是只五百年前的鬼,五百年前我怎么没听说过你啊?你到底谁啊!

它伸出一根断掉的触手,指向火之国的方向,说:“我认识一只很大的狗,它很强,拥有比我还要强大的力量,就住在那个方向。”

七海切砍它触手的动作一顿,问:“真的?”

八尾信誓旦旦地回答:“真的。”

狐狸也是狗,四舍五入它的好兄弟九尾就是狗子哥,完美的推理!九尾,为兄弟两肋插刀的时候到了!

“太好了!谢谢章鱼哥!”七海切说完,利落地切断了八尾的触手。

八尾牛鬼:…………

忍一忍,忍一忍牛鬼,只要把他送走就没事了,不能继续跟他打了!一定要忍住啊!

七海切也觉得在外面晃悠太久了,就跟八尾告别,并郑重地说:“我有空就会回来跟你打架的!”

八尾牛鬼:“不用,真的不用,我们这还有很多强大的尾兽,我可以一一为你介绍。”

七海切:“真的吗?章鱼哥你太好啦!”

八尾牛鬼:太好了,除了九尾我还有七个兄弟可以给你祸害,六道仙人干得最好的一次。

它感动地挥动剩下的六条触手,目送妖刀远去。

从那以后,北方海域的各个国家里就流传着尾兽与刀鬼的传说。只是八尾离开后,再也没人见过那个传说中的剑客,就好像他从未存在过一样。

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本来就是鬼魂,只有传说依旧留存。

……

事实上,七海切迷路了。

他躺在一座房子的屋顶上,往下看去,都是陌生的建筑和陌生的人,就连空气里的灰尘都很陌生。他已经问过了,这个世界没什么特别厉害的妖怪,只有忍者和武士,他现在所在的国家就是武士的国度。

至于跟他打架的那只牛角章鱼,这个国家的人并不清楚,可能是其他地区特有的物种吧。

“忍者和武士……”

七海切小声嘀咕。

听起来有点耳熟。

记忆穿越百年的时光,回到他跟狗子哥初见的那个下午,斗牙王给他念笔记的声音仿佛还回荡在耳边。

一个属于忍者的世界。

一个有着忍术、查克拉和椰子饼,光怪陆离又充满新奇事物的,与他的认知完全不同的世界。

“难道说,原十郎真的走错世界了?”

等等,那岂不是说他最开始就猜对了,都是狗子哥误导他才会搞错一百年的?!

都怪狗子哥!

但既然这里不是五百年后,那狗子哥应该还活得好好的,不用担心。七海切低头去看自己的手,现在他有另一件更需要关心的事。

他用妖力幻化出来的“身体”已经很透明,几乎看不见了。

妖怪有很多种,它们力量的来源也有很多。七海切是妖刀,他的力量来源于人的恐惧,或者贪婪、崇拜等等,归根结底是他的名气。在他原本的世界里,他已经是一把很有名的妖刀,所以他能源源不断地获得力量,但在这里不行。

这里不是他的世界,他很难恢复妖力。有是有,但很慢。

“光顾着跟那只章鱼打架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垂头丧气地想,他应该先让慎行主原十郎七海切的名号响彻这个世界才对,可谁能想到这里其实不是他的世界呢?

他叹气。

事已至此,先睡个十年八年……

等一下,他没身体。

七海切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没带上他的刀匠,就算他能恢复妖力,总不能一直这么幻化身体下去吧?吓到妖怪没事,吓到人就不好了。

他站起来,环顾四周。

风吹过他的刀镡,他抓住刀鞘,几个起落间就到了一户人家的屋顶。这家的女主人怀孕了,但她尚未出世的孩子已经被死亡的阴影笼罩。男主人正在与客人交谈,他的长子正在练刀,几个侍从匆匆跑过檐下,没有一人发现屋顶上的妖刀。

妖刀居高临下地看着尘世间的纷纷扰扰,单手扎起被风吹乱的头发,一跃而下。

当晚,他来到了这家人的梦里。

他问:“你们有什么愿望吗?”

女主人说:“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平安活下来。”

男主人说:“我希望让混乱的国家重新安定。”

小孩子说:“我想成为很厉害的人,跟那些强大的忍者交手!”

是这样啊。

他说:“放心,我会完成你们的愿望,平定战乱、一统天下的!”

于是,妖刀转世到了这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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