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街道中,藏在光明正大的镖局和漕帮中;最后,就是京都附近的这些长满翠玉树枝的山头上。
这其中当然有人住着,谢妙言带着人初来乍到,觉得还是有些劝慰之心比较好,索性开口问询了些关于当下朝廷于他们的不足之处。
然而,这群愚民居然没有半分不满,反而是称赞有嘉,说着什么得天独厚,说着什么皇帝圣明,将天下治理的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人人富足安居乐业,实在是盛景。
对此,谢妙言不悦之色再也藏不住,但有些事儿说来也是奇妙。
一个人成大事,总归是要立威的,对吗?
谢妙言点头,声称自己是朝廷下来的官员,来检查民情来了。
等了解了村子中的人口,谢妙言露出一抹冷峻的笑:原来是个山沟子里的边陲小地方,这村子一百多口人,还不够自己过瘾的。
她拍拍手,身后从周勾处讨来的将士方生宁就站了出来;看着健硕的小将士,谢妙言丝毫不忌讳这么多人的目光。
对于她来说,把这些厌恶的人都杀死,都狠狠的杀死才是最重要的。
方生宁,谢妙言在唇齿间仔细的研读这他的名字。
他是方家的人,方辈月现在在哪儿?要赶紧抓来,才好控制她的哥哥。
谢妙言身后的跟随之人原本都是听从于周勾的,但最为重要的号令兽符在谢妙言手中,又需要她去救出周勾,所以不得不听。
他们分离的在村子中刨了个大坑,但并不是连在一起的,反而像极了萝卜。
谢妙言派人点起火把,笑着把村子中的人聚集到一起。
噩梦中,她好像也做过这样的事儿,不过那时候迫于泄恨,随意给这些草民贱民痛快实在是不过瘾。
谢妙言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小纸包,让人抬过来两只大缸摆好。
她勾着手指让一个小姑娘站在了身前。
“你是谁?”小姑娘倒是不害怕,她瞪着眼前笑得像极了恶鬼的谢妙言,“你不是朝廷来的官员吧?我们只认识…”
啪。
小姑娘没说完,谢妙言身后的漪荷抬脚踹在了小姑娘的胸口,小姑娘呕出一口炽热的鲜血;身后被士兵围住的人群中,抱着孩子的女子大喊到,“野娘!你没事儿吧!”
“野娘?”
谢妙言觉得这名字好笑,“你怎么给你的女儿起这么个名字?难道女儿就不配有个好名字吗?”
谢妙言思索片刻,哈哈大笑,“这个姑娘这么没有礼貌,连猪狗都不如,猪狗都能被人吃肉呢,你就起名叫猪狗吧哈哈哈!”
“呸!”野娘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她觉得眼前的女子当真是恶心透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恶毒之人呢?名字乃是父母给予的美好馈赠,居然用别人的名字开玩笑?小姑娘站起身子反而被带着大刀的士兵按在地上,这些士兵跟随周勾是没受什么好的引导,他们看着小姑娘不过十三十四岁的年纪,心里直痒痒。
他们看了眼谢妙言。
谢妙言当然不会拒绝给这些还未彻底归顺的士兵甜头,她用手帕捂着嘴,“那些水缸里有上好的媚/药,既然诸位觉得适合,那就去做吧。”
“你这个疯子!”
野娘大吼大叫奈何其中一个士兵实在是厌烦,他一巴掌打的野娘眼睛都要飞出去,野娘的母亲抱着刚出生的孩子跪在地上求饶。
可谢妙言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这些人,指着被搜刮来的人群说道,“这样吧,你选几个,来给我的将士们解解乏,替你女儿如何?”
“你!”野娘的母亲气的脸色发青,破口大骂。
谢妙言觉得厌烦,派人从这位可怜的母亲怀中抢过刚出生的婴儿,没有犹豫,直接扔进了熊熊燃烧的篝火中,发出一阵悲惨的啼哭声。
野娘见到自己刚出生的弟弟就这么被杀了,她心里再也不想其他,只想弄死这个恶毒的女人,她挣扎着却被士兵们摁着脑袋浸泡在满是药水的缸子中,没出半炷香的时间便失去了意识。
看到儿子被活活烧死、女儿被一群人羞辱,村子中的人彻底愤怒了,他们试图冲破人群来打谢妙言,但普通人怎么能打得过训练有素的周勾带出来的心狠手辣的奸人们呢?
谢妙言觉得很没意思,索性找了几个漂亮的姑娘、壮年小子灌下了媚/药,扔到了猪圈、牛圈、马圈中去了。
她喜欢看这些跟自己不对付的人在痛苦中死去。
就像是——一直没能杀死的谢韶一样。
她想不明白,为何谢韶这么难杀死,她就像是河边的柳树,不停地生根发芽,就算是今年被砍死,明年也会活过来。
看着被禽兽们吃下肚子的无辜村民,谢妙言觉得心情大好。
噩梦中的自己出手落错了地方,导致了失败,这次,可不能够。
她走进屋子,见到宋明馨已经在等候,她手中握着些纸卷,见到谢妙言进来后随意的丢在桌子上,“你要让程希儿去杀死谢韶?”
“但这俩人可是有交情的。”
“啧,你真是多虑了。”谢妙言从怀中摸出几张人皮面具,“这些都是我这些年来的心血,都是从不同的少男少女或者别的人脸上生割下来的,都是可以作为伪装的东西,现在,程希儿一定很想救自己的家人啊。”
“那谢家的事儿。”宋明馨还是有些担心,她把从宋林手中偷来的调兵符箓放在桌子上,“你又打算怎么办?”
“家里有条分支,长女叶薰最是个不错的选择,再者,我相信她会给谢韶一个不小的惊喜。”
谢妙言派人将屋子外面等候多时的人带进来,是很久没有见到的人。
她玩弄着方才从名为野娘的姑娘身上掉出来的眼珠子,心情出奇的好;噩梦虽然不真实,但也有可取之处,譬如叶薰,她虽是柔柔弱弱的让人心软,可关键时候,未必就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谢妙言坐在椅子上,被带上来,面前跪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周勾。
他被打的脑袋有些发懵,见到谢妙言也没认出来,只是嘴角流着涎水,流淌在脏兮兮的衣服上,猪屎味贯穿了他的全身。
方才,被灌下媚/药的也有他吧?
谢妙言敲打着桌子,让人泼了周勾一盆冷水,他这才稍微缓过神,见到谢妙言坐在椅子上趾高气昂,他也顾不得别的,直接磕头求饶。
谢妙言心情又好几分,眼前低眉顺眼乃至是憔悴的人正在求饶,和后面被带上来的谢文一起。
不知道从何时起,谢妙言开始不那么快乐,她忌惮某些东西,譬如一个噩梦;噩梦中的她失败了,被处死。
然梦只能是梦。
在梦中,她看到了自己失败的原因,因为没有杀死最为关键的人物。
她冷哼,身后的宋明馨伸了个懒腰,她站起身让身边的丫鬟伺候着整理好衣服,临走前留下几句话。
谢妙言点头答应。
宋家早有不轨之心,这些年人买卖官爵包庇佞臣已是引起了皇家贵胄的怀疑,如今选择跟随自己,也算是明眼人。
很快,屋外传来声呼喊,是一同去谢家查看情况的。
谢妙言站直身体,绕过周勾走到谢文面前,用力的踹了他一脚。
“喂,你说的都是真的?”
“老不死的糊涂东西,你若是真的疼爱我,不会让谢韶活到今日,你这人私心太重。”
谢妙言从身后的刀鞘中拔出沾满猛兽血液的大刀,架在谢文的脖子上。
噩梦中,这老头面子上向着自己做事实则背后还是捅了自己一刀,留不得;当然,周勾也留不得,不过这人还有点用,还是留下。
谢妙言舔舐着刀上的血迹,一点点的割下谢文的肉。
谢文从来没想过从小宠爱到大的女儿妙言居然会如此残忍,竟然对着自己的父亲刀剑有加。
他分离挣扎着想要制止谢妙言。
但谢妙言真的恶心透了这个所谓的谢文。
他若是真的疼爱自己,那自己也不会做那种荒诞的梦!
谢妙言盯着晃动的烛火,让身后的丫鬟漪荷抽出把小刀,对着谢文的脸慢慢的落下去;谢妙言看的心里舒服,谢文长得好看,也算是不可多得的男子,自己长得也像谢文,然噩梦之后,这张脸很显然的成了负担。
让谢妙言无法接受。
一个谢文又如何,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不能全身心的剿灭绊脚石们,那自己还有什么意思?
谢妙言脸上露出阴冷偏鸷的笑,她接过漪荷手中的小刀扔给周勾,笑,“周大人,昔日你是最看不起我的,把什么好处都给了谢韶那个贱人,今日,给你一个机会怎么样?”
“来,谢文就在你面前。”
谢妙言嗤嗤的笑着,不断用脚尖踢着周勾的脸,周勾早已被谢妙言的残暴吓得几分魂飞魄散;他实在是低估了谢妙言的手段和势力。
他当日把东西交给谢妙言只想让她来救自己,但谢妙言如此诡诈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