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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二十七、当年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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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我再说话,他就像出现时那样突然消失了。还好走的时候给我开了灯。

那灯圆溜溜的,高悬在漆黑空间里,漾出淡黄色的微光,不很亮,但足以照清周围。仔细看去,灯罩上头还隐约显出深深浅浅的暗色斑块。

像个完美的杂粮煎饼,刚摊开,下一秒就要抹上秘制酱料辣椒油,撒小咸菜和葱花香菜辣条、放薄脆了。

可能是有段时间没吃东西了,虽然不饿但不耽误嘴馋,看什么都像吃的。

我都要佩服自己了,什么时候还这么不着调。二百年前我都快死了,还惦记着番茄炒蛋,

二百年后依旧死性不改。

其实它更像轮月亮。

或许那就是轮真月亮。

看来,喜欢赏月的不止是我啊。

少年好审美。

流岚本丸中。

本以为已经接受佳期消逝的流岚,在某日突然感觉心里一空,细探之下竟骤然发觉,树根下安静躺了二百年的白骨居然不翼而飞。

流岚勃然大怒到处翻找,本丸中心的树也无风自动,枝叶狂舞,近旁屋顶的瓦片被掀开四处纷飞,砸中一切挡路的东西,噼里啪啦声不绝于耳。

“是谁?谁偷走了她?”

一群付丧神面面相觑,不知道主人究竟在生什么气,只有长谷部壮着胆子上前询问主殿丢了什么。

流岚揪住长谷部的衣领,咬牙切齿地问他:“是不是时政的人偷偷来过了?”除了他们,谁还有这胆子和手段!

长谷部断然否认。时政的人从来不敢踏足本丸,这是主人和时政的约定,他们两方已经相安无事数百年了,不至于毫无理由突然犯禁。

“那还会有谁?”

流岚苦想无果,一怒之下找来工具开始挖树。

“大将您别……”

“主人这个不能挖啊!”

“注意安全主人!”

青年怒极之下,十几铲子下去就有一些树根暴露出来,那根部不同于别的植物向四周蔓延开的根系,反而大部分向内合拢,仅有部分根须向下深扎。

本丸里所有刃都察觉脚下微晃,耳边传来清脆的琉璃开裂声。

想当初鹤丸和佳期挖了半天那么大一个坑都没动静,他这几下可谓立竿见影,果然是本丸之主,看似懒散实则对所有细节都了然于心。

一群付丧神前呼后拥推挤上前试图阻止流岚找死。

自从鹤丸带佳期挖坑被罚连续十天马当番后,所有的付丧神都被耳提面命过这棵树的重要性,大家平时恨不得绕着走,现在见流岚要刨树,还直接挖得锚点震动,顿时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流岚不胜其烦,喝令长谷部把其他刃赶走。

就在本丸里乱成一锅粥的时候,极药脑袋一晕,再睁开眼时已经换了芯子。

“流岚大人,请您稍安勿躁,不要伤及时空锚点。”

“你是谁?”青年审神者顿住动作,手提铲子回过身,背对崭新出土的坑,面朝来人,拧眉扫视极药,警惕十足。

“我是药研藤四郎本灵。”

付丧神中传来一阵骚动,尤其是粟田口聚集的地方。

流岚却无丝毫惊讶的样子,嚓的一声用力将铲子插进脚下刚刨出来的土堆里,抬起下巴嗤笑挑衅:“怎么了,高贵的本灵大人有何贵干,我挖自己的树又碍你什么事了?您老不是应该忙着守护时空秩序拯救世界,怎么想起到我这里作环保小卫士了?是时间溯行军太少了吗?”

“主人怎么敢这么对本灵大人说话?”

“别管,一会打起来我们要帮哪个?”

“废话,当然是帮主人啦。”

“呜……请、请各位轻一点,那是药研哥的身体……”

在极药体内的药研藤四郎本灵对流岚的挑衅之语不置一词,礼貌道:“我来是想和您谈谈大将的事,您知道的。”

“大将?敢问哪位能当得了您的主人啊?”流岚下意识呛了一句。

话刚出口流岚就变了脸色,大手一挥让长谷部立刻把在场的所有付丧神全部带走,不管他们频频回头的焦急神色,沉着脸来回摩挲铲柄,待清完场后开口即问:“是佳、是二百年前那座小院里把你唤醒的小姑娘吗?”

本灵点头应是。

流岚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树下的坑,恨恨盯视少年:“你不配谈她,要不是你、要不是你……”

“当初的事已经过去了,我永远记得她的恩情,希望您也记得她养刀是为了什么。”本灵也不是一味的好脾气,暗暗刺了流岚一句,“如果我说我知道她的下落呢?您是不是可以放过这棵树了?时空缝隙如果破裂,不仅是您和我,她还有这些付丧神都难逃一劫,如果因此招来大批时间溯行军,甚至可能影响到现世的时空稳定。相信这也不是她愿意见到的吧?”

流岚不等他说完,紧走两步握住他的肩用力:“她在哪儿?现在怎么样了?”

本灵略一躬身含胸从流岚手中脱离,后退几步,解释道:“我来一是为了阻止您毁坏锚点,二来也是顺便告诉您,她在树下的尸骨是我带走的……”

“你怎么敢?!还给我,把她还给我!”流岚怒目而视,双眸通红几欲渗出血来。

“还给你?跟你有什么关系?难道……”极药拉长了声音,看着流岚青绿的脸色,故意戳穿他隐藏数百年的秘密:“难怪我觉得这里灵力竟然如出一辙,原来本就只有你一个灵力来源,佳期大人还以为你只是和这棵树名字相同,看来你的来历也不简单啊。怎么还故意瞒着她?你也心虚吗?”

流岚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气势一下子弱下来:“对,当初我是靠吸收她的尸体才化形,虽然非我所愿,只是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只求你……”他艰难地朝对面的少年付丧神低头,哑声哀求:“求你把她还给我,我只剩下那些了……”

“还不了了。”药研本灵话音刚落就见流岚脸色铁青,顺手提起铲子就要冲过来,未免起冲突,边躲边赶忙接着说,“情况紧急,我只有在神隐状态下,借用大将的尸骨混合我的灵力,才能帮她维持消散的灵魂、重塑身体。”

“你是说,她、她没死?”流岚急刹住,手一松铲子应声倒地,脚下不稳,接连踉跄几步,又被铲柄绊倒,一头摔进自己挖出的坑里,长发与树根纠缠在一起。

“对,但二百年前大将确实因消耗过多血液和灵力而亡,当年你我都吸收了她的灵力,三方灵力兼具共同之处,再加上身为时空锚点的你和付丧神本灵我对她的执念,这才将她的灵魂堪堪维持住,经长时间的灵力积攒、温养到一定程度后将其唤醒,不然二百年后她根本没法以灵力之身苏醒,只是当时被消耗的灵力太多伤及魂体,所以大将才会失去部分记忆。”

药研本灵见流岚已经冷静下来,朝坑里探头补充道:“大将刚重塑身体,现在的状态不适宜移动,我想她还是暂时先待在我的神域里修养比较好,那里灵力比较充裕,之后想去哪儿要看大将自己的意愿。”

流岚被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冲击之下,手脚一时都失去了控制,摆动几次不得要领,干脆在坑底躺平:“她怎么会成了你的大将?你应该知道她有自己的药研藤四郎吧,佳期的想法很简单,如果她知道那振药研已经殉主,是不会这么轻易接受你的。”

“您不必刺激我。我也是药研藤四郎,自然懂那振分灵在想什么。”他直身静立,冷然道:“换做是我,也不会轻易放手让别的药研藤四郎来代替我在她身边的位置。可是,”他话锋一转,温声说出自己的计划,“我与她并不陌生,当年她那么费尽心力地唤醒我,现在理应不会置我于不顾。更何况我并不打算完全抹消那振分灵,他已经回到我这里了,我也可以学着他那样和大将相处,日久天长,总能让她接受我。”

“至于大人您……”极药学着流岚,上下打量他,“大将已经想起来二百年前发生的事了,也知道她被人埋在树下,建议大人您有时间好好琢磨怎么跟大将解释吞了她血肉的事。”

本灵说完,昂头自信一笑,以大将需要照顾为由告辞离开,留下醒来后不知所措的极药。

“她才不会如你所愿。”流岚摸索着爬起来,手下碰到一块硬木板,他侧头,一行歪七扭八的字七手八脚连摔带打地窜进眼睛里——“佳期与鹤丸与狗不得靠近”。

青年咧开嘴笑了,轻轻抚摸牌子上的“佳期”二字。笑着笑着,又嫌弃那字丑得生动别致,带刺一样扎得他眼泪直流。

我在黑暗里无所事事,闲到抠手,感觉过了好久才等到药研本灵回来。

“抱歉,劳您久等了。”他眼含歉意,牵起我的手走出那个神秘的黑暗空间,边走边向我解释,“流岚大人本丸那棵作为锚点的树下被挖了个坑,可能碰到树根了,不过还好没继续往下挖。”

我想起自己也曾经胆大包天在锚点树下挖坑,干笑两声。

“啊……这样子,也不知道谁这么大胆。对了,你这里一直这么黑,只有一个月亮吗?”

他握着我的手紧了紧,没有回头,反问我:“不好吗?我大多时间都在睡觉,暗一点反而更习惯。”

想想也是,全黑环境更有利于褪黑素分泌,这玩意儿能改善睡眠质量。

不过付丧神有激素这种东西吗?

算了,还是不想了,他们本身就是不科学的存在。

说到不科学,神隐这事更不科学……

神隐?我好像遗漏了什么重要东西。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之前我就想问了,但几次都被转开话题。

药研浑身一震,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您说过的,我听到了一点。”

我绞尽脑汁回想半天,确定自己真的没向任何人或者刀剑付丧神透露过自己的姓名。当初正式开始养刀前,时之政府的人也反复叮嘱过,生怕哪天我说顺嘴了,恰巧被刀里的付丧神听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可我没说,也还是被神隐了。只不过我相信药研绝非出于歹意,所以并不担心。

药研见我半天不得头绪,摇摇头,轻笑一声,提示我:“您还记得在小院时,经常带我一起坐在树下赏月吗?”

这我倒记得,那时候实在没什么事可做,只能自娱自乐找点话题。

他抬头,仿佛天上还是当年那轮明月,温声说:“您经常念的几句诗,一句是‘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另一句是‘梦里佳期,只许庭花与月知’。念的次数多了,我也就记住了。”

他转头注视我,眉眼温和,眸色深深:“您还说,如果自己不是养刀人,而是审神者的话,代号就叫‘佳期’,因为这两句您最喜欢的诗里,不仅都有这个词,也恰巧全和您的本名有关。”

我想了一下,确实有点明显。

可是……只凭这几句话就猜出来了吗?

我不明觉厉,不知道这些刀子精的脑袋都是怎么长的。

“那你知道了我的名字……”我小声哼哼唧唧,一边担心他知道我的真名会有什么别的严重后果,一边又觉得自己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人家明明刚刚才救了我。

他显然看出了我的顾虑,转身正对我,单膝跪下,左手扶刀右手抚胸,郑重宣誓:“我药研藤四郎在此发誓,绝不会利用佳期大人的本名做出任何有违她真实意愿的事,如有违背,愿当场碎刀。”

“停停停!那倒不必,这后果也太严重了,你只要不骗我就行,用不着发誓!”我赶紧拉他起身,连呸几声抹消誓言。小孩子家家的乱说什么胡话。

他铁了心不愿意起来,我费尽力气也拉不动他。

唉,当时药研也是这样,我不想让他守夜,连推带搡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搞得满头大汗,他还施施然坐在地板上纹丝不动,连屁股底下的垫子上都没多出一根褶皱。

这不合常理的付丧神。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我,国家级退堂鼓表演艺术家,今日再次隆重登场演出。

他不起来,我就干脆跟他脸对脸跪坐好,这样起码自己心里能好受一点,祈祷老天爷看在我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少折我点寿吧。

他欲言又止,我耐心地等着他。

在我借着不知是真是假的月光抠到第四根手指时,他终于下定决心开口说话了:“大将,有一件事我确实骗了您,但我不是……我是……我……”

这孩子哼哼唧唧说了个啥啊?我怎么又听不懂了?

他狠狠一闭眼,垂头快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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