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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看书书 > 月照冥渊 > 第76章 05

第76章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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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俊采想要跟着相师进月神庙再探查一下庙里的情况,没成想老孟哥同相师告辞,继续去给下一家送菜送粮了。

卑囚国里很有过节的气氛,家家户户都种上了桂花树,街道中弥散着桂花的香气。萧俊采就说自己昨天在怎么没意识到月神庙里面种的也是桂花,原来是满街都花香四溢,他自然没有在月神庙里反应过来。

老孟哥回到位于小巷子里的家中。撩开房帘一看,里面还坐了一个人,那人背影魁梧不输老孟哥,正在啃着一根长瓜,啃得咔哧咔哧的,可带劲了。

老孟哥一见,嘴上就开始数落了:“你说你,你又干完活了?”

一个女声道:“爹,就那点活,我一个时辰不到就做完了!”

开来,这魁梧的姑娘正是老孟哥的女儿了。

老孟哥焦急道:“你干完活坐下又吃!早上吃了五个馒头,你还没吃饱呢!那都是你的嫁妆!你都吃了可怎么得了!”

老孟哥女儿嗤之以鼻:“爹啊,五个馒头,送几家蔬菜就赚回来了,你可惜馒头,不如可惜你闺女我。喏,上次做的鞋又磨破了。喏,腿上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痒死我了!”

老孟哥女儿转过身来,抬起粗壮的大腿。萧俊采早就有心理准备,老孟哥肯定姓孟,而他的女儿是谁,想都不用想多半是后来的孟姑,现在的孟姑娘了。

萧俊采想腿后,想闭眼,可是老孟哥对此习以为常,没有退避的打算。老孟哥心想完了完了,怎么看起来又比昨天胖了一点,这可真的嫁不出去了。

孟姑道:“反正跟你说也没用,您老人家就留在家里歇息吧。城东有几家贵人家要做宴席,我得给他们多送点东西过去,免得好不容易等到的生意被别人抢了。”

老孟哥气到无语,撇了撇胡子:心里怒吼:你爹我老了吗!要是你娘没死,你早就好几个弟弟了,老孟家也有着落了。怎么生出你这个嫁不出去的显眼包!啊!不过他又转念一想:“美美,我跟你一起去!”去看看有没有那家的管家下人里,能有适合做女婿的!

萧俊采哭笑不得,老孟哥虽然嫌弃孟姑,但还是关心她的。在老孟哥心里,孟姑心高气傲,他们家条件不好,外加孟姑外形彪悍长相酷似自己,看上她的人很少。小时候因为她的体型,街巷里面的同龄玩伴见开始嘲笑她奚落她。后来长大了,她一个能打别人三个也不敢有人欺负她,那些欺负她的人便又开始嚼舌根,说她是天蓬元帅错投了女胎。气得孟姑把那人的门牙打断了,赔了两只鸡对方家里才做罢。

可是孟姑能干活也是真的,有些时候比男人还能吃苦。拖着板车,挨家挨户地送菜送米,搬上搬下能送完整个都城。老孟哥又叹了口气,心说是个男孩多好。

萧俊采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想着下此见到孟姑的时候,只要她不再对自己动手动脚,他能考虑好好听听她说话。

接着,老孟哥和孟姑一起拖着满车的蔬果米面,前去城东为贵人们送货。

孟姑在前面走得很快:“爹,你快点跟上我!”

老孟哥落在后面,生气得说:“你爹我没你行,行吗!”

萧俊采能感到老孟哥确实力不从心,完全没有年轻的时候得心应手。可是有什么用,对于凡人来说,力气这种东西不像经验阅历,肯定会随着年龄的增长退缩。

路旁有一头驮着东西的驴子经过,那驴子也老的可怜,走慢了一步,便被主人狠狠抽打,发出惨叫嘶鸣。主人不仅没有留情,还在后面吼道:“走快点,走快点!若是有钱换马的话,谁用你这个跛驴啊!早点上餐桌算了你个跛驴!”

老孟哥哽了哽喉头,赶紧跟上了孟姑的步伐。孟姑身上好像掉了一个小玩意儿,他叫了声美美,然后把那东西捡起来,原来是个月神庙的护身符,正像看看另一边的祈愿是什么的时候,被孟姑一把抓过,孟姑瞪了他一眼,然后飞速地把护身符揣进自己的怀里。

“这是我的东西,不给你看!”

原来是在捍卫自己的小秘密。老孟哥骂骂咧咧:“不就是个月神庙的护身符吗?我当时什么值钱物件,小没良心的!”

到了城东,此地格外繁华,人潮如织。卑囚国的城东,都住着国主的亲戚,或者高官显贵一类的。他们的正门通常是扇漆红的大门,也有个在后巷的小门,老孟哥他们只能从后院进出。

老孟哥对孟姑道:“美美,爹在外面看着,你进去吧。”

孟姑嗔怒道:“老头你又想偷懒!”

老孟哥气不打一处来:“你没听见乐猰长官他们最近巡逻的紧吗?说是最近有盗贼出没,偷荷包的偷米粮的都有。这里虽然是城东,但是此处是后巷,没什么人,你去送货,我得看着行李,万一被谁顺手牵羊,不就白干了!”

孟姑提着东西跟着府邸里的家仆进去,她回头对老孟哥道:好吧,我相信乐猰长官,希望爹你别借着他的话偷懒!”

老孟哥瞪眼:“你这小妮!”

孟姑白了他一眼,进府去了。

老孟哥嘴上骂骂咧咧,躺在空了的板车上面:“你爹累了一辈子,怎么不能休息了!如果你是个儿子,你爹我早就躺下等你伺候了!还用给你囤嫁妆吗!”

其实他也知道屯不了真金白银,最多只能屯点蔬菜米面。

“长大了就嫌弃爹没用了,这闺女!气死老子了!”

老孟哥休息着,突然身旁有人在推他的板车。老孟哥心说是不是当了别人的道了,得赶紧起来,让让路。可没等他爬起来亲自让路,那人居然将板车掀翻,把老孟哥重重摔在了地上,脸部着地,摔了个鼻青脸肿!

老孟哥被突如其来的疼痛瞬间弄醒。

“谁谁谁啊!啊!——你大爷的!”

身边冒出三两个蓝衣人,他们目光凶狠,蒙着面罩。其中一人朝老孟哥袭来,另外两个人推起一辆上面还有米粮的板车飞速地逃离原地。

老孟哥撑起半边身子大喊道:“我的东西,我的货!站住!”

好家伙居然是一伙的!

袭击老孟哥的蓝衣人手里拿着一根手臂粗的棍子,眼见着将要落在老孟哥的身上,要这么砸下来,肯定会被当场砸晕的。老孟哥滚开看看躲避了这一击。留下来拦着老孟哥的蓝衣人继续冲老孟哥挥棒砸去,老孟哥被逼至墙角,脊背上被狠狠地砸了一下。

“啊!”

疼痛如潮涌袭来,老孟哥顿时没有知觉。

孟姑这时候慌忙赶来:“谁敢打我爹!”

蓝衣人见是个女人,根本不放在眼里,朝着孟姑的脑袋就要打过去。如果真的被打中,恐怕会横尸当场。哪知孟姑像一条灵活的蛇,一扭脑袋不仅躲过了攻击,一手啪一下掌在蓝衣人的肩头。单手作刀,朝着他的脖颈狠狠劈下。蓝衣人的身体很明显的晃动了下,孟姑死命夺过蓝衣人手中的木棒,想要朝蓝衣人挥击而去。

噗呲一声,地上落下了几滴红红的液体。

蓝衣人还藏着狠招,他手上有真刀,尖利的刀刃划破了孟姑的手掌。鲜血顷刻间汩汩流出,瞬间喷满了整条手臂。这时候,贵人府邸跑来了几个听见了动静的家仆下人。见此情况,而且东西已经到手。蓝衣人不再恋战,顺着后巷,消失的无影无踪。

“什么情况?”

孟姑看着满是鲜血的手臂,尖叫着:“我的血,我的血!”

老孟哥捂着后脑,想要拉住孟姑,看看她的伤势,可下一刻便失去意识:“美美……”

“爹!——”

老孟哥的记忆断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些蓝衣人应该是老孟哥从乐猰在口中听说的盗贼。如此一来,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乐猰一开始怀疑戴着面具的相师,还要逼他摘下面具。卑囚国里恐怕是进了贼!这群贼不简单,如果是普通小贼,多半搞些小偷小摸,能偷就偷,不能偷就混,不会像今天遭遇到的蓝衣人一样,不仅当街明抢,还要伤人。他们或许根本不是卑囚国的人,而是觊觎卑囚国物阜民丰,才来偷盗的。他们的做派像土匪,像山贼!

不一会儿,原主老孟哥醒来,他被孟姑带回了家里,正放床上躺,可整个人都动不了了似的,只有嘴能张开,但说话时也很吃力。

“美美……你还好吗?”

“爹你醒了!你还说呢,你知道吗?大夫说你被那伙人敲断了背上的骨头,你以后动不了!”孟姑把被包扎好的手藏在身后。

“什么?”老孟哥的眼睛瞪大如牛眼,他根本不相信一棍子就能把人敲得动不了。他小时候很顽皮,经常被自己爹暴捶,打断过三四根棍子,怎么这次挨了别人一棍子,就动不了了呢!无论怎么试,他大个下半身的确没有任何知觉。

老孟哥不敢相信,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

孟姑在哭,要强的孟姑头一次哭得梨花带雨,平添了几分女子的娇弱。可怜他父女二人相依为命,家里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爹,我想带你看病!”

“算了吧,家里钱也不多,你留着当嫁妆,早点嫁出去吧!”

“爹!”

“你爹有一口饭吃就饿不死,别哭了!”

老孟哥觉得孟姑哭得难听,圆胖的脸蛋哭花了也很难看。渐渐的,不知怎么他望向孟姑的眼神涣散开来,又昏了过去。老孟哥醒来的时候,他正在板车上。他声音艰涩道:“美美,你要带我去哪里?”

孟姑道:“爹,你别管,我有个方法!”

老孟哥不是不想知道,而是他的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整个人仍然非常虚弱。

天暗了下来,看得出孟姑是结束了一天的搬运后,才有时间送老孟哥去寻医。可是大夫之前不是已经说了老孟哥的背脊断了,没有办法了吗?看得出孟姑并没有放弃,她还在想法子。

他们来到一处阴森的街巷,这里的石子路凹凸不平,板车走起来颠簸的很,不过,老孟哥如今感觉不到,只听得见车轮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犹如病人痛苦的叫喊。

孟姑掀开一扇黑色的门帘,老孟哥想起了这里是哪里。根据老孟哥的记忆,这里住了位大夫。不过这位大夫,不是普通的大夫,而是一位名叫鹤尾的黑巫医。他不用药草,也不施针灸,但他可以以命换命。谁会为了别人放弃自己的健康乃至于是生命呢,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也未必肯。况且,没有人真正见识过这位黑巫医施展法术,所以都当这些流言是笑谈。而这些,还是被孟姑给听了进去,到底是真相还是笑谈,孟姑决定亲自一试。

孟姑忐忑地进了黑巫医的家里去:“鹤大夫?鹤大夫?你在不在?”

一袭黑衣出现在此地,帽兜低垂,根本看不清楚来人的脸,但是听得见一阵虚弱的声音:“所为何事?”

孟姑道:“我爹被坏人袭击,打伤了脊背,其他大夫都说没救了,这辈子只能躺着,我不甘心,我一定要救我爹。”

老孟哥躺在板车上面,泪眼汪汪感动极了,“美美你……”

鹤尾朝老孟哥的方向望了一眼,转而继续用低沉虚弱的声音对孟姑道:“我这里的规矩,你懂吧?”

孟姑道:“以命换命是吧。”

鹤尾道:“倒不用你的性命,只是需要你代替你爹在棺材板上躺一辈子,你愿意吗?”

孟姑喊道:“我不愿意!我不愿意!”

“美美你?”老孟哥咻地一下把眼眶里的眼泪全部吸了回去。这女娃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到底还要不要继续感动下去?!

孟姑道:“若我躺一辈子,我爹就要一直照顾我到他老死,半日都不得闲下,这又有什么用呢!”

说的确实合情合理,看不出来孟姑还是一个很理智的人。

鹤尾冷冷道:“那你待如何?”

孟姑怒道:“我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我要抓到那个该死的匪徒,让他承受我爹的痛苦!行不行!”

鹤尾慢慢后仰,生怕孟姑发狂了要对他做什么。他沉默片刻,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只要你能抓到那个人,我就试着帮你。让他代替你爹去承受痛苦!”

孟姑答应下来:“好!我这辈子不嫁人了,我要把那杀千刀的找到剁碎!”

鹤尾叮嘱:“别剁碎,否则我没办法施法了。”

孟姑拖着老孟哥离开鹤尾处的时候日暮西山,月亮的薄光已经出现在天上了。远处传来吹吹打打的声音,一行马队缓缓经过,马上的人都穿着红色的礼服,排头的马上骑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他穿着一身喜服。原来是迎亲队伍。那男子出身商贾之家,娶了一位温文尔雅的官家小姐,这桩婚事门当户对,没有人不说是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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