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英戈尔斯的脚步在长廊尽头停下。他转身望向我,眸中闪着深红的光。
“走吧,爱尔柏塔。”
“是时候让妳看看,他们‘愿意’为我们活着的方式。”
沉重的门缓缓开启,铁锈与血液交织的味道扑面而来。那是人类仆从的居所——更像一个永不见日的人肉温室。
他们安静地排列在石柱之间,一个个都穿着统一的白衣,衣角染红,却始终跪伏不动。像是……被驯化过的信徒。
他们看见我们来了,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只是——低头,叩首,双唇呢喃。
“吾主。吾主。吾主。”
他们的声音像潮水一样往上涌来,逐字逐句地爬进我耳朵里,又慢慢渗入皮肤,骨头,脊椎最深处。
我走在他们中间,目光扫过一张张脸。
有的失明了,有的嘴巴缝合着,有的膝盖下陷,已经跪得骨肉不全。
但没有一个仆从露出痛苦的表情。他们微笑着,低喃着,仿佛真的爱着这一切。
“他们服从,是因为他们相信。”父亲轻描淡写地说。
“相信什么?”我问。
他弯下身,抓住其中一个仆从的下巴,硬生生地把那人抬起头来。
那是一张已经看不出原貌的脸,但那双眼睛里,居然真的泛着泪光。
“他们相信我们能让他们‘继续存在’。”英戈尔斯冷笑,“人类怕的,从来不是死,而是无意义地死。”
我蹲下来,看着那个仆从的脸,问道:
“你愿意让我剥开你的皮,看看你心脏跳动的样子吗?”
他颤抖着笑了,居然点了点头。
我回头看向英戈尔斯,他眼里闪着欣赏。
“妳的语气越来越像我了。”
我望向眼前这些生不如死的人类,心里浮起一丝异样的空虚。
——他们不是生存着。
——他们是在死亡的怀抱中呼吸。
我不确定自己是否“喜欢”这一切,但我知道,我将会继续记录他们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