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谢尘舟接了个电话，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段殷勤死了，初步判断是自.杀，蓝家过来要人了。”楼少贤在25号放门口站着，房间里面的阵阵血腥透过小窗飘出来；警戒线外，围了一群蓝家的护队。
“先验尸，他们愿意等，就让他们等着。”
楼少贤一脸为难，“中校，蓝家人不同意验尸，要马上带走尸体。”
车子开进拥挤的小镇，各种小贩的叫卖声和汽车鸣笛声不绝于耳。
“在走廊外面搭个简易验尸台，当面验尸。”谢尘舟挂了电话，看到路边的饭馆停了车。
正午，太阳高照，秋风轻拂，饭香四溢。
“段殷勤死了，我们现在去林菱老家走访，见一见他养父。”谢尘舟手指敲打着桌子，继续说：“这里条件有限，先吃饭。”
花林点头，四处打量着周遭环境。
老板娘给两个人递来了菜单，笑意盈盈站在旁边提笔记着菜名。
“看看想吃什么。”谢尘舟把菜单推给花林，花林扫了一眼，随即又加了一个素菜。
餐馆虽小，但很干净；谢尘舟和花林坐在了离门口不远的地方。
谢尘舟倒水回来，转身看见花林怀里抱着只狸猫，阳光透过身后的玻璃照进来，照的银发每一根发丝都闪着细碎的光芒；怀里的猫揣着手，惬意地享受着人类在他下巴上轻柔的按摩，没一会儿便发出阵阵呼噜声。
见状，谢尘舟把水杯轻声放在桌子上，怀里的猫睁开淡绿色的眼睛，在花林怀里伸了个懒腰。
“呦，这是我家的猫，平时可高冷，看来他很喜欢你。”老板娘把饭菜盛上桌，把手在围裙上随意擦了擦又把猫捞起。
狸猫一脸不屑，挣扎着跳下去，踩着猫步在谢尘舟脚边转了一圈，随后高冷转身留个屁股，跑去门口台阶晒太阳了。
老板娘笑道，“你看，他平时就这样。”
谢尘舟：“……”
“你喜欢猫？”
花林点头，“是啊，我家里也有。”
谢尘舟又问，“也是狸猫吗？”
花林端起水杯抿了口水，“不是，是孟加拉虎。”
谢尘舟：“……”
嗯，无法反驳。
林菱老家还得从小镇出发再走个大概四十分钟，两人吃了饭就继续出发了。
临上车前，花林还在犹豫要不要和谢尘舟换班开车。
谢尘舟挑眉，“你还会开车？”
花林：“……”
“我驾照拿了一年了。”
谢尘舟“砰”的一声关上车门，“那算了，我信不过你。”
****
开到乡下的小路有些颠簸，花林本来昏昏欲睡，被磕到几次脑袋后被迫清醒；他按着太阳穴往车窗外望去，看见到大片大片的金黄麦田。
谢尘舟开了车窗，花林的脸微微靠近车窗迎着风，秋风很温和，伴着最后一点余热吹到脸上，很暖。
谢尘舟透过后视镜，眼里多了一丝细碎的笑意。
车子七拐八拐来到一处村口，谢尘舟踩下刹车，提醒花林：“到了。”
“林菱养父林晟是个Beta，按照城邦法律，领养第二性别的omega，单独领养人第二行性别需为beta或omega，并且需要出示无犯罪记录证明。”谢尘舟带着花林进了村子，补充道：“林晟早年间做生意失败，领养了林菱后就回到了乡下生活。”
一路上，不少人朝着他俩的方向看过来。
花林瞄了眼身边路过的人，拽住谢尘舟的袖子小声示意：“他们的眼神不太对。”
“嗯，小心为上。”
“您好，请问您知道林晟家怎么走吗？我们是他远房亲戚。”花林拦住一个扛着锄头的中年大叔问道。那中年大叔狐疑地打量着二人，随即撂下肩上的锄头，说：“噫，你这娃娃长得挺俊，咋还编谎话骗人哩——”
花林连忙反驳，“没有骗您，我们真是林晟的亲戚。”
“别扯了，林晟哪能有长成这样的亲戚，不然早就飞黄腾达了。”那大叔又扛起锄头，晃晃悠悠走了。
花林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眼里的温度一寸寸冷了下来。
花林背对着谢尘舟，下一秒被谢尘舟拦腰搂进了怀里，整个人被他带出了路中央。
花林瞪大了眼睛，伸手去推谢尘舟，谢尘舟嘴唇贴近他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垂上，伴着秋风，谢尘舟的话被吹到耳边：“小心车。”
花林杵在原地，谢尘舟松开花林，转身向旁边人群中走去，没一会儿便回来了。
“打听到了，走吧。”
花林眨眨眼睛，问：“他们眼里对我们的警惕这么重，怎么肯轻易帮我们？”
谢尘舟默默从怀里拿出了几张钞票，“有钱能使鬼推磨。”
花林：“……”
****
“独栋别墅？这也不像是做生意失败的模样啊……”
花林站在别墅门前疑惑，谢尘舟不置可否。
别墅大门虚掩着，谢尘舟正欲上前查看，院内忽然爆出一阵尖叫。
谢尘舟和花林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推开门，只见院子里门口处的草坪上摆着一张血淋淋的人.皮，旁边还有个吓尿的人颤颤巍巍抱头往后退。
谢尘舟把那人拎着领子带了出来，“你是谁，来林晟家干什么？”
那人裤子湿了一片，咽了口唾沫哆哆嗦嗦回着：“我，我就是听说，林晟又得了一批好货，我……我想提前来看看，没想到一进门就看见了这东西……”那人又看了眼人.皮，双手死死抱住了谢尘舟的脚踝，“不是我干的，真不是我干的，你们千万别抓我，我真没杀.人……”
谢尘舟摸出手铐给那人带上，把人锁在了大门上。
“离这里最近的政法司也要半小时之后也能赶到，保护好案发现场，别破坏线索。”谢尘舟正嘱咐花林，门外忽然聚了一群看热闹的人；见没人出去，议论声越来越大。
“这不是麻子吗？怎么还被拷门上了？”
“他能被拷门上可是一点不冤，你瞧瞧他这副邋遢样子，整天偷鸡摸狗投机取巧不务正业的，活该！”
“不过……这不是林晟家吗？他家发生啥事了？”
“等等，刚才是不是来了两个外乡人，没准儿就是他们干的！”
话音落地，人群中一片寂静有几个手上带着农具的开始蠢蠢欲动；别墅大门突然被关的严丝合缝，麻子欲哭无泪，整个人被挂在门上，坐也坐不得，站也站不得。
“长官，我还在门上呢，您好歹把我放下去再关门啊……”麻子有气无力拍着大门，看热闹的人对他的话听的一清二楚，瞬间变了脸，纷纷离开了门外。
“好像……走了？”花林趴在门上听着门外的动静，除了麻子的叫唤叹气，连一声脚步声都没有。
“政法司的人很快就会赶来，楼少贤他们也会在外面接应；在这之前，保护好自己的人身安全。”
花林应声点头，只是两人没带鞋套，贸然往前走很有可能破坏线索，无奈只能并排坐下，背倚着大门。
赶在太阳落山之前，政法司的人到了；楼少贤他们从基地赶来，还要些时间。
“你好，我是城邦军事保卫基地中校，谢尘舟。”谢尘舟递出自己的身份证明，来人是负责当地辖区政法司司长——谭晨。
“谢中校，真是久仰大名——”谭晨伸手和谢尘舟握手，一阵寒暄过后又把目光转向了花林，“这位小兄弟是……”
“花林，基地预备侦察员。”
“这位小兄弟原来姓花，还和谢中校是同事，果真是了不起，年少有为啊！”花林僵笑着，想抽出手，但是失败了。
“嘶——”
下一秒，谭晨松开了花林，漫不经心把颤抖的手背到了身后，“事不宜迟，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花林的这些小动作当然没能逃过谢尘舟的眼睛，谢尘舟悄无声息把人挡在身后，迎着谭晨进了别墅大门。
谢尘舟和花林带了手套和鞋套，不用再担心破坏线索，也就没跟着政法司一起，而是独自在院子里找线索。
“刚才来的路上，那位大叔说如果林晟和我是亲戚，他早就飞黄腾达了……还有刚才那个人，他说林晟家里有一批新货，这批货，难道是指——人？”
谢尘舟纠正，“或许，是指好看的omega”
花林张了张口，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抬脚往地下室走去。
谢尘舟跟着他，地下室很黑，不开灯几乎什么都看不清。
“这里有一股很浓的血腥味。”说着，花林在墙上摸索着开关，“咔哒”一声，整个地下室被骤然点亮。
闻声跟来的警员看到眼前的场景，直接没忍住吐了起来。
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笼子，笼子里面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他的脖子被铁链锁着，身上还在源源不断往外冒血。
这具尸.体，是外面那张人.皮的主人。
“那张人.皮上有很多划伤，法医猜测很有可能是被活.剥的。”
花林没回应谢尘舟的话，而是抬脚向那具人人避之不及的尸.体走去；谢尘舟把人拽着胳膊拉了回来，“让他们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