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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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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遥清讪讪地回头,装作不明白的样子:“什么?”

“雪豹为何与你如此亲近?”

谢遥清盯着逸尘居士,十分郁闷地想,这个什么居士为什么审人的时候也是神色如常?

他从对方的表情中看不出端倪,猜不透这人用意,只好打哈哈道:“大概这些大猫要吃猎物的时候都喜欢先逗弄一番罢。”

“它要吃你,你还给它包扎?”

谢遥清冁然一笑:“讨好它一下,没准它心情一好就不吃我了呢?”

这脸皮可谓厚得人神共愤,然而面对眼前之人的胡搅蛮缠,逸尘居士神色不变,只淡淡说了句:“只盼其他人也愿意听你这些解释。”

谢遥清噎了一下,一时说不出话来。就凭他这不要脸的功力,多少个教书先生都被他气得吹胡子瞪眼,他嘴上还是第一次吃这样的亏。

然而谢遥清有个好处,就是十分地识时务,他立刻审时度势一番,意识到逸尘居士方才那句话不论是出自何种用意,话确实有道理。谢遥清上辈子恣情纵意惯了,见到雪豹一时恍惚,忘记了这辈子要夹着尾巴做人,居然留下这么大一个把柄。如果真被人看到雪豹腿上的那截下摆,他可真解释不清楚了。盼只盼雪豹不要再被发现。

谢遥清这样一想,不禁有些心烦意乱,胡乱告辞道:“我去找我同门了。”

逸尘居士并未答话,然而一直跟在谢遥清身后。

这人怎么这么阴魂不散。谢遥清腹诽道。

幸好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了云清他们。

几人见了谢遥清,连忙迎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你没事罢?”

谢遥清四处瞄了一眼,见不仅是云清他们,连翰清和那几个其他门派的年轻人也在一起,不禁纳罕,口中却说道:“我没事。刚刚都被追到了,幸好那个什么居士及时出现。”

逸尘居士此刻就站在谢遥清身后,他却生生没有记住人家名字,翰清听了不禁干咳一声,觉得实在太给清涟山丢人。

云清却顾不得这些,正正经经向逸尘居士拱手一揖,道:“多谢逸尘居士出手相救。”

听他这一句礼数周全,翰清的脸色才好了一点。

逸尘居士闻言却微微皱了皱眉,道:“不必。”

谢遥清见他如此反应,猜他是觉得当时场景他并不是救人,不愿受这礼,这一句说完整应该是不必谢我。然而他却只说了这两个字,于是在场的人便顺理成章的误会为他在自谦,说的是不必挂齿。

他这是在帮我吗?谢遥清不由疑惑。

谢遥清刚才说出那句话就是在赌,赌逸尘居士不会当场拆穿他,然而他会说出一句语焉不详的话帮他圆谎,却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这人到底什么目的?

谢遥清一向心大得很,猜不出来的事便不再花心思猜了。但有一件事让他颇为郁闷。逸尘居士一行人觉得那雪豹未走远,决定暂时留在佘家村附近,等待雪豹出现。翰清估计是没有亲手斩杀那只入了魔的野猪,心有不甘,居然也借口天色已晚,带着几人留宿。这样一来,两拨人就都留在了佘家村。

你昨夜带着我们夜奔的时候可没说天黑不适合赶路。谢遥清默默腹诽。

清涟山的人之前来到佘家村的时候,村长就给他们腾出了一个小院落,供几人休息。当时翰清自己非要守在村口喝风,几个师弟别无他法,只好奉陪。如今邪祟已除,翰清便带着几个师弟回了那个院落,并做主将逸尘居士一行人也安排在小院中。

这一番折腾已过了午夜,几个少年折腾累了,在柴房里歪七扭八的睡了一地。谢遥清却睡不着。他们万一真见到了雪豹,那截下摆的事就彻底没法解释了。谢遥清见人睡熟,悄悄爬起来,蹑手蹑脚地溜了出去。

他一路鬼鬼祟祟地溜到树林中,立刻撒丫子开始跑,跑了不知多久,见离村子足够远了,才环起拇指和食指,吹了个口哨。

不一会儿,林中的草丛间便有了窸窸窣窣的声响。谢遥清定睛去看,还未看清,雪豹便从草丛里跃了出来,一下子将他扑倒。

又来。谢遥清有些无奈地想。挠了挠雪豹柔软的肚子,让它起来。

雪豹这样的猛兽通常不会把肚子这样脆弱的部位露出来,然而雪豹在谢遥清面前似乎没有什么顾忌,被谢遥清这样一挠,居然索性向旁边一滚,肚皮向上躺在了草地上。

谢遥清知道雪豹是想跟他玩闹,但他现在顾不上,待雪豹一将他松开,就立刻翻身坐起来,去解雪豹腿上绑的那截下摆。

雪豹痛得缩了缩腿,却没有躲闪,愣是忍着疼让他把下摆解了下来。

谢遥清借着月光看了看雪豹的伤口,虽然还未曾全部愈合,但已经不是先前皮开肉绽那副骇人模样了。心道,果然天生灵物恢复就是快。

谢遥清顺手收了布条,伸手拍了拍雪豹的肚皮,道:“你走罢。”

雪豹闻言有些不解地看着谢遥清。

谢遥清叹了口气:“今时不同往日,你不能再留在我身边了。”

雪豹显然愣了愣,非常不甘心地蹭了蹭谢遥清的手臂,这一次力道轻了很多,不再蹭得谢遥清左摇右晃。

谢遥清哪里看不出它讨好的意思,却冷下心肠道:“没用,你走罢。”

天生灵物都自带一分傲气,在被修士屠杀之前,雪豹更是山林间的主人,最是心高气傲,能做到这样做小伏低已是不易,见谢遥清居然无动于衷,也不再纠缠,一打滚起了身,就往树林深处走去。

走了几步,脚下却停住了。

谢遥清看出它想回头,心中默默一叹。

然而雪豹最终没有回头,而是突然奔跑起来,身影很快没入林中不见了。

谢遥清站起身,还未来得及掸身上的草屑,便愣在了当场。

因为树林中走出了一个人,逸尘居士。

谢遥清一时头痛欲裂,怎么又是他,只得讪笑着打了个招呼:“这么巧。”

“不是巧。”

谢遥清没想到他如此直白,腹诽道,当然不是巧,只是没见过跟踪人跟踪得这样理直气壮的。

他这一世没怎么修炼过,灵力太弱,遇到个善于隐藏气息的高手便很难探查到对方的存在。以逸尘居士的修为,想不让他发现根本不难。

只是他此刻故意现身到底要做什么?

这个疑问从谢遥清脑海中蹦出来的一瞬,逸尘居士也发问了:“你究竟是什么人?”

谢遥清心头一跳。

逸尘居士见他不答,又道:“雪豹从不会亲近人,自从那场杀戮后更是与人不共戴天,只有一人除外。”

很不巧,谢遥清就是那个人。准确的说法应该是谢遥清的前世。

谢遥清闻言心头一阵乱跳,口中却道:“有一就有二,没准这只雪豹寂寞太久,想换个人陪它玩。”

“你之前不是说它要吃你?怎么又要你陪它玩?”

“它的心思我怎么知道?”谢遥清口中答得理直气壮,当然,他心里并没有那么有底气。

逸尘居士见他又开始胡搅蛮缠,也不再陪与他绕弯,森然道:“这只雪豹被人杀了全族,怎么可能会因为寂寞找人陪伴?它在世间只信任一个人,因为那人是它的救命恩人。他又凭什么信你?”

这一番话让谢遥清直接愣在了当场。

许多人都知道,上一世他身边常常跟着一只雪豹,那是世间唯一的一只雪豹,然而背后的隐情却没有多少人知晓。

当年他路过大荒山时,见几个修道人正在围攻一只雪豹。那雪豹明明已经受伤,却偏偏不肯逃,发了疯一般用着最后一点力气,向那几个修道人发动进攻。

他当时年少气盛,什么闲事都爱管管。他原本便看不惯那些修道人为了一己之私虐杀雪豹的行径,又敬这只雪豹拼死一战的气节,便出了手。

修道人认出是他,一边口中骂着大魔头,一边灰溜溜地且战且退。

等那几个人走了之后,他再去看那雪豹,才明白缘故。

那雪豹不是不想逃,是不能逃。因为它身后的树洞中藏着一只幼崽,它一逃,那只幼崽便要落入那几个人手中。

雪豹本是灵物,一般的伤很容易恢复,然而修道人在猎杀雪豹时一般都会用些特殊手段,加上这只雪豹实在伤得太重,他虽极力救治,却无力回天。那只雪豹撑了没多久就断气了,只留下一只嗷嗷待哺的小雪豹。

这只小雪豹看起来还不足月,走路都七扭八歪的,更别说保护自己了。他一来是感佩于母豹舍身救子的情义,一是知道留这只雪豹独自在荒野,只怕它很快就会被杀害,只得将这只小雪豹带回去养着。

那时候他身边的东西是没人敢碰的。因此在那场屠戮之后,只有他身边这一只雪豹活了下来,成为世间唯一的雪豹。

而他也成为了这只雪豹在世间唯一信任的人。

所以,逸尘居士说的不错,这只雪豹会相信别人,无异于奇迹。

想到这里,谢遥清不禁疑惑。世人皆知他身边有一只雪豹,却甚少有人知道这只雪豹为何与他亲近,甚至还有不少人猜测,他是用了什么迷惑术,才让这只雪豹对他俯首帖耳。

毕竟这种不光明的手段说起来才符合他大魔头的身份。

发善心这种事,太不像他了。

那么这个逸尘居士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谢遥清想着,不禁仔细打量眼前之人。

他确信他上辈子不认识这个人。

而且从这人的修为和相貌推断,至多不过二十五六岁,他的前世都死了五十多年了,两人之间根本不可能有交集。

那么这些鲜为人知的往事,他又是从何得知?

谢遥清心头涌现出千百个疑问,却一个也无法出口,因为他一旦问,就相当于承认了他知道这些陈年旧事,而对于他如今的身份,那是不可能的。

逸尘居士见谢遥清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却始终不肯开口回答他的问话,干脆直接了当地问道:“你跟燕宁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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