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他身体一颤,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脖子以上迅速蹿红。
他的狼狈被鸢罗一览无余。她虽然看不见他的神色,但他的脖子和耳朵却暴露了他此刻的样子。
程煜南轻轻吸了口气,覆在她腰间的手一用力,将她重重推倒在床上。
鸢罗的视线一晃,不待她看清程煜南的样子,双眼就被他的手覆盖,短暂失去了光明。
独属于程煜南的气息于鼻尖轻轻飘过,他的鼻子擦过她的耳垂,脖颈处传来柔软的触碰,热气重重喷在血管跳动的位置。
她以为他会咬在这个位置,但不知为何,他没有。
带着凉意的双唇一下又一下地吻在脖颈,鼻尖顺着他吻下的地方缓慢划过,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紧接着,他的左手手指顺着腰际一步步往上,然后揪住她的衣领,轻轻扒开轻薄的衣服。
没了衣服的遮挡,右锁骨处顿时传来凉意,随后锁骨处传来刺痛,她闷哼一声。
没想到他会变本加厉,空气中隐隐有了铁锈味,他仍不肯离去。
心里有了想要捉弄他的想法,鸢罗顿时痛呼出声。
锁骨处的动作一顿,紧接着,他再次用力。
她皱着眉头用手击打在他的后背,尽管如此,他仍然没有要松口的迹象。
鸢罗轻笑一声。他覆在她眼睛上的手还未离开,她索性闭上双眼,不再理会小气鬼的报复。
过了一会儿,锁骨上的力道一松,取而代之的,是吸吮。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报复’终于结束了。
程煜南抬起头,看着她通红一片的锁骨,心里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没有意味的快感。
他也不知道他在开心激动什么。
起初他本来是想咬在她的脖颈,但不知为何,触到她脖子的刹那,他鬼使神差地往上面亲了一口,渐渐的,他逐渐沉溺其中,只顾着要往下。
感受到她脖颈处的跳动,他才攸地回神,忽然觉得那衣服有些碍眼,于是他的手指逐渐往下,轻轻拨开她的衣领,再次往下吻。
睁开朦胧的双眼,看着那对漂亮的锁骨,他觉得上面应该有些什么痕迹。
这么想着,他张开嘴往上面一咬。
意料之中的闷哼声。
他心头一颤,内心的兴奋顿时达到顶峰,那快感迫使他再次用力。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铁锈味,还有一丝铃兰的香气。
他向来对血腥味很敏感,可不知道为什么,越往后他越闻不到那股铁锈味,鼻尖散发的,都是她身上的铃兰香气,而且越来越浓,甚至挥之不去。
就在他的理智即将被冲垮时,身下传来痛呼声。他勉强维持住心神,张开嘴一点点吸吮。
他从来没有哪一天像今日这般狼狈不堪。不知是在哪一瞬,有一个念头告诉他,他不可能再向以往那般高高在上,从此刻起,从今往后,他将陷入泥沼无法自拔。
倾心相许,痴迷不已。
他强制着让自己清醒过来,微微偏头瞥见她通红的耳朵,他心里忽然有了一丝恶趣味的激动。
对了,恶趣味。
这么想着,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幼稚,竟然会想以这种方式报复她。
掌心下传来痒意,他有一瞬间的怔愣。
距离她发出的那两次声音以及一次击打以外,她就没有动过,连气息也很平稳,他还以为她睡着了。
没想到她一直都是醒着的。
他眉心轻蹙,忽然想到一件事。
醒着的?那他这么干,她气息还这么平稳?!随后他反观自己,脸上再次通红一片,又觉自己败下阵来。
怕她察觉自己的异常,他把被子勾了过来,将她整个人从头到脚包了起来。
他咽了咽口水,尽最大努力使声音听起来如平常一样,“夜深了,睡觉吧。”
确保她看不见自己后,他翻过身,将手覆在额头上,脸上一阵懊悔。
被窝里,鸢罗揉了揉肿痛的锁骨。
不算疼,比起在千门阁内受的伤而言,这已经是小菜一碟了。
揉着揉着,她顿感疲惫,随后眼一闭,便沉沉睡去。
……
晌午已至,顾泽安还是没见程煜南出来,他心中不免有些疑惑,派了侍卫前去问问。
没过多久,侍卫便赶了回来,身后还跟着鸢罗。
侍卫道:“殿下,世子说他身子有些不适,今日不便出门。”
顾泽安一脸诧异,“他不舒服?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话毕,他看了一眼鸢罗。
“世子昨日逗兔子被咬了一口,伤在脸上,不宜出门见风,望殿下见谅。”鸢罗从容道。
“兔……兔子?”顾泽安嘴角一抽。
睁眼说瞎话,哪里来的兔子。
鸢罗轻笑一声,“今日就由奴家同殿下去城西吧。”
没理会其中曲折,顾泽安笑着点点头,带着二人出门。
当三人来到城西时,顾明卓已经站在药堂外了。
见顾泽安过来,他嘲讽道:“太子殿下真是好手段,一段时间不来,没想到这儿已经大变样了,如此雷霆手段,当真是让本宫惭愧不已啊。”
“皇兄抬举了,比起你,本宫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顾泽安温和的语气隔着面纱传了出来。
“太子殿下真是谦虚,怪不得能当上储君。”顾明卓话题一转,“昨日有刺客死在一处巷子里,这么明目张胆的刺杀,太子殿下可要小心才是。”
“皇兄也是。以后出门时记得多带些人。”
闻言,顾明卓叹息一声,视线若有若无地往鸢罗的方向看,“是啊,本宫的运气可不像太子殿下那么好,手下的人无论哪一个都是惊才艳艳。”
“不像本宫,尽养了一群饭桶。”
话毕,他目光直视鸢罗,“这位姑娘见着面生,不会是太子殿下从哪里捡来的吧。”
说着,他开始劝诫,“哎哟,殿下身份高贵,可不要随时随地大发善心啊,万一哪天碰着个不安好心的,那可怎么办!”
顾泽安看了一眼鸢罗,随后笑道:“二哥说笑了,这姑娘是子蒙带来的,说她略懂一些医术,故而才会带着她来到这里,本宫与她也不过数面之缘。”
“是吗?”顾明卓环视一圈,“怎么不见程世子啊。”
“回殿下,世子昨日翻了太久的医书,今日才没起来,还望殿下见谅。”鸢罗欠身道。
如今局势不明,不好说程煜南身子不适,万一让顾明卓揪住不放就遭了。
听到她说话,顾明卓偏头盯着她看了许久,随后朝她走去。
就在他即将站到鸢罗面前时,顾泽安脚下一动,横在他二人之间。
“太子殿下这是何意,是怕本宫做出逾矩之事吗?”顾明卓抬眼看了他一下。
“皇兄也知道子蒙的脾气,人是他交给本宫的,若是她回去告状,本宫也少不了要解释一通。你也知道姑娘家家的胆子小,若是吓着了,子蒙可就要闹了。”
“这话说的,本宫又不是洪水猛兽,怎么就吓着她了呢。再说了,程世子身边可不养闲人,她要是真的那么容易受惊,本宫可要怀疑怀疑程世子的眼光了。”
“皇兄有所不知,这姑娘可与一般人不同。”
顾明卓眉头微挑,“哦?有何不同。”
“皇兄还看不出来吗?以前子蒙身边何时出现过女子,而此时她的出现,不就是最好的答案吗?”
“太子殿下这是在拿本宫寻开心吗?”他看了一眼鸢罗。
他不相信顾泽安不知道这女子的身份。
程煜南那么孤傲的一个人,怎么会倾心于一个暗卫,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她能够站在这儿,就是最好的说明。”顾泽安微微一笑,“时间所剩不多,皇兄还是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等小事上的好。”
“若是丰都的状况还迟迟未上奏,父皇可就要起疑心了。”
顾明卓双眼微眯,眼底透露出一丝危险,“太子殿下提醒本宫了。”他撇了一眼鸢罗,“如此紧要关头,确实不该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他右脚一抬与鸢罗擦肩而过,冰冷的话语穿透每个人的耳膜。
“左右时间多的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切莫让本宫失去兴趣,否则,就死到临头了。”
顾明卓走后,顾泽安同鸢罗对视了一眼,道:“他说的话你应该也不会放在心上,我也就不多说了。”
他想了一会儿,“不过,他手底下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你遇见的那些大概都是些小喽喽,有本事的人还未出现,要当心。”
“多谢殿下提醒。”
鸢罗侧身让顾泽安离去,低头的瞬间眼底寒意蔓延开来。
快来吧,好让我看看你们能坚持多久!
这时,曲知端着药出了门,余光瞥见一个身影觉得很眼熟,定睛一看,当即把她眼里的情绪尽收眼底。
他顿时吸了口冷气。喉咙里一痒止不住地咳嗽,眨眼间脸上就一片通红。
身旁的人连忙替他拍了拍背,“你怎么回事,是心口疼吗?”
他绷着脖子摇头道:“没……没事,被风呛着了。”说着,他在身上四处摸索,终于在怀里摸到了一个小药瓶。
身边的人了然,把塞子拔下后,倒了两颗药丸给他。
手中的药被拿走,曲知连忙顺了顺心口的气。
他不着痕迹地朝鸢罗的位置看过去,却不想直接被抓个正着。
不知道她在那边看了多久,当他看过去时,她眉头轻挑,眼底的笑意又放大了几分。
见状,曲知心口一滞,咳得更厉害了。
鸢罗轻笑一声提脚来到他身边,强行掰过他的脸后将一枚药丸塞进他的嘴里,随后事了拂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