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真临危不乱,依然淡淡开口:“你这么做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相爱的是你们,我只是一个第三者。”
“是吗?那我怎么觉得副人格才是个第三者?”
严真皱眉,“你的错觉,和你朝夕相处的人是他,懂爱会爱的人也是他,你爱的人是他。”
陈蔺吻上了严真的唇,他吻得很凶,甚至咬出了血,严真没有丝毫抗拒也没有丝毫迎合,他顺应一切,不阻止也不支持,过了一会儿,陈蔺又退开,他的眼睛很亮,他问:“你怎么不躲开?”
“这是你的权利,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严真依然很冷淡地说着。
陈蔺点了点头,笑了一下,但很牵强,他说:“我肯定我爱的人就是你,你这么聪明,你帮我想想办法吧?怎么让你相信,我爱的人是你呢?怎么让你相信,你也爱我呢?嗯?”
严真皱着眉,“你怎么这么固执?现在结局对你不好吗?你已经知晓一切,你是掌控最多信息的人,你爱情事业双双稳固发展,你已经赢了,别给自己找麻烦了,别脑补了,我没在演,也不会再演了,我已经退出了,你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睡觉,明天醒来继续爱他。”
“呵。”陈蔺冷笑一声,摁着严真的腿握住了小严真,“我不管了,反正你要死了,那我今天就不睡了,明天我就跟他离,该咋过咋过吧,我不伺候了。”说着就加快了手中的动作,陈蔺手活天下第一,副人格屡次忍不住破功,可主人格却像是没事人一样闭着眼睛靠在那,连呼吸都不曾乱一下,陈蔺觉得这个状态的严真是如此熟悉,他可看过太多次严真这样能忍的场景了,他现在知道了,那都是主人格在忍,他想知道,那些忍不住的,有没有主人格,他脱了裤子自己坐了上去,他太疯狂了,甚至还留着泪,他献祭一般将自己交给了严真的主人格,而严真却始终表情淡淡,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陈蔺觉得严真很恐怖,他突然想到那个仅用一个侧脸就把他吓一跳撞倒了酒架子的严真,那时候严真第一反应真的是抱他出来,他沉稳又温柔,静默又强势,陈蔺爱的,是这样的严真。
等一次过后,陈蔺趴在严真怀里,严真没有抱他,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一如陈蔺第一次给严真口时那般。
“好了吗?该睡了吧?”严真问他,他嗓子有些哑,不仔细听听不出来,但陈蔺很敏感,他听得一清二楚,他支起身子问严真:“你的感官正常吗?”
严真点了点头,“我没病,我只是能忍,神经刺激而已,并不难。”
“你会叫吗?”
严真点了点头,“你想听我可以叫,但我觉得我们现在的关系不合适,你需要冷静下来,考虑你和他的关系。”
“怎么?这对你也很重要?如果我明天真跟他离,你会怎么办?”
“这是你的选择,我无权干涉,我已经向你坦白了一切,去留随你。”
“我在问你,你怎么办?”
“……我大概会留下来陪他撑过这段难熬的时间。”
“哦,那可太好了,你不消失了,那我要是告诉他他只是个副人格呢?”
“他不会信的。”严真低垂着眼睛,并没有在意这种问题。
“呵,是啊,精神病那个问题是你出面解决的吧?说得可真好啊,什么不是温柔,什么不必要憋屈,还给了我三个任务,这是你的作风吧?”
“我只是为了他的健康考虑,你们的相处方式也有问题,我只是帮忙解决一下。”
“是吗?你管得可真多啊?”
“他是因我而生的人格,招惹了你,我也有责任。”
“呵,那你可真负责啊,明明不爱我,又是跟我做又是对我好,又是解决问题又是自己消失,你咋那么好啊?副人格怎么出来的?你受什么刺激了?”
“你应该记得吧?我从出生就是这个认知状态,我的生存意志不高,需要一个人格来支撑我活下来,我帮他成长、生存,他帮我活着,他出现的早,所以对我没有丝毫察觉。”
“你不累吗?”
“还行,就像养了另一个自己一样,给他遮风挡雨,为他保驾护航,如果他爱上了别人,我就会退出,我虽是我,却也是第三者,我不舍得他,却也尊重他的选择,你也很棒,你坚持到了最后,所以再考虑考虑吧,这是你和他的未来。”
陈蔺又抬起严真的脸让他们对视,他问:“如果这次,我没有坚持呢?会发生什么?”
严真淡淡看着他的眼睛,他说:“如果你丢弃了他,他会受不了的,我会帮他走出来,如果他走不出来,我会让他消失的。”
“所以这一关,是不是你的最后一招?”
严真点了点头。
“呵,你是真牛啊,爱上你我是真倒霉啊。”
“现在给出你的答案吧,我会遵守我的承诺,你若留,我便走,你若去,他便死,说吧,你的选择,是什么?”
“我选和你在一起,和你的主人格在一起。”
严真皱眉,“陈蔺,没有这个选项,我不想再编什么故事了,停止你的胡思乱想,给我正确答案。”
“正确答案就是这个,第三个选项,我和你在一起。”
严真揉了揉眉心,皱着眉又看了陈蔺一眼,又面色平静地说:“现在,你开始回想,用你的聪明才智,搞清楚你的爱情,不必告诉我过程,我只要答案。”
“是吗?如果我执意要和你在一起,你有什么解决办法?”
“他一定会死,没有人会再爱你。”严真说。
“哦,那我的答案,我要你,我不要副人格,你让他死吧,我会永远关着你的,你哪也逃不了。”陈蔺平静地说。
“你确定?”
“我确定。”
严真叹了口气,“如果你需要我伪装,我会如你所愿,我的仇恨与你无关,你的痛苦皆由我造成,我是你的,你可以决定我的一切。”
“你什么时候杀死他?”
“随时可以。”
“……那就现在吧。”
“你不想见见他吗?”
“不想。”
“好。”严真只是眨了眨眼,又看向陈蔺,“你失去他了。”他说。
“你现在还是我的爱人吗?”
“如果你想,我便是。”
“那就一点都不要伪装,把我当做你的爱人,跟我永远在一起,好吗?”陈蔺捏着严真的下巴问。
“好。”严真答。
陈蔺吻了过去,他又说:“跟我做,全凭你自己的意愿,不要有一丝伪装。”
“嗯。”严真应了一声,又问:“你想上我,还是我上你?你想让我怎么叫?”
陈蔺和他额头相抵,平静地说:“我上你,你自己动,你不是能忍吗?让我看看你有多能忍,好吗?”
“嗯。”严真变换姿势,主动坐了上去,他尽职尽责当一个合格的爱人,他会不停亲吻陈蔺满足他想要的迎合和专注,他会说出自己的感觉,说他难受舒服好爽,他会夸陈蔺,说他厉害真棒干得他好爽,他主动掌控着一切,却完全贴合陈蔺的心意,疯狂又迅猛,那是不顾一切的冲击,陈蔺让他忍,他真的忍了,但是他没有多么想展现自己的忍功,他展现的更多的,是陈蔺想要的爱人,所以他会控制不住声音、语调和喘息,他知道,陈蔺喜欢这个。
严真真是个合格的爱人,陈蔺想着,却哭了,他觉得他是真惨,现在连说惨的资格都好像已经失去了。
严真看到了陈蔺的泪,他亲吻着他,跟他说不哭了,你会幸福的,相信我,好吗?我会努力爱你的,好吗?不要哭了,好吗?可是陈蔺哭得更厉害了,甚至抽泣起来,严真没有再继续,他停了下来,抱着他拍着他的背,他说:
“没关系,不用担心,他没有死,他一直在,如果你想,我们都会爱你,好吗?不哭了,好吗?”
“什么?”陈蔺带着哭腔问他。
“唉,知道你肯定舍不得他,我没有杀他,我只是暂时封闭了他,如果你想要他出来,他可以随时出来,只不过他没有记忆,你需要跟他解释,喝醉酒就是最好的理由,好吗?不用怕,我知道你们很相爱,我会努力帮你们相处的,好吗?”
陈蔺听后哭得更狠了,严真只能把他抱到浴室去洗脸,边洗还边安慰说:“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我会处理好一切的,你们会幸福的,相信我好吗?嗯?不要哭了,深呼吸,好吗?会过去的,会好的,嗯?好了好了,不哭了……”
陈蔺努力平复自己,他跟严真说:“就是因为你总这样哄我,我才爱上你的,你要负责!”
严真摸摸他的头,说了一声:“嗯。”
“你肯定早就爱上我了,你就是不承认,你就是笨,我都知道,我爱的人是你,你也爱我,相爱的人是我们,跟副人格没任何关系!”
“嗯。”
“那我现在问你,你爱我吗?”陈蔺问他。
严真沉默了一会儿,他看着陈蔺的眼睛说:“我不爱你,但我会爱你,所以我爱你。”
陈蔺笑了,他每次听这句话都觉得特别搞笑,他觉得自己特别惨,爱上了一个根本就不懂爱的人,现在得到了这个人,却连说惨的资格也没了,简直太惨了!惨爆了!
严真吻了吻陈蔺的额头,他说:“别担心,你会幸福的,相信我好吗?”
“我不信。”陈蔺嘴一撇就开始犟了,他觉得遇上严真就是他的劫难,严真也这样说过他,他们都是对方的劫难,简直就是孽缘。
“好了,不闹了,你还想做吗?如果不做了就洗洗睡吧?好吗?”严真问他。
“为什么?”陈蔺瞪他。
“嗯?”
“凭什么你想怎样就怎样?你来上我!把我上哭上晕!”
“你会难受的,不要这样,好吗?对你自己好点,好吗?”严真摸了摸陈蔺的头。
“我不是都说了我不难受吗?”陈蔺又哭了,严真紧紧地抱住了他,亲了亲他又说:“好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不用这样的,好吗?不要为了我而伤害自己,好吗?你要先爱自己,先保护好自己,明白吗?”
“我不明白,我都不知道哪个是你。”陈蔺哭着说。
“你可以问我,我会告诉你的,好吗?不哭了,我会让你明白的,好吗?”
“我不信你,我不相信你,你肯定又编,又骗,你就是想逼我离开,你就是想要我爱你的副人格,我都知道,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就是可怜我呜呜呜呜,我不需要你可怜,你走吧,我也不需要爱,谁没谁不能活?该咋过还咋过,咱们一拍两散,各自安好,互相给对方留个体面,我给你绑个新系统,你别传我谣言,金风玉露一相逢,咱俩还能偶尔做一做,怎么样?这样多好?”
严真叹了口气,帮陈蔺擦了擦泪,他说:“好了陈蔺,我也不懂爱,你教教我好吗?你把我教会了,我就也只爱你了,好吗?”
“凭什么?凭什么我就要教你!我都教你一次了,我都跟你说了,你对我的感情就是爱,我能感觉出来,我懂,我懂爱,我是懂王,你他妈就是个鲨臂,你什么都不懂,你跟你的副人格差不多,你们都是大鲨臂,我是最鲨臂的,我他妈一下子惹了俩鲨臂,我真是草尼玛了你个鲨臂严真!垃圾!神经病!草!”
严真抱紧陈蔺,又亲了亲他,拍着他的背哄他:“好了好了,我是鲨臂,我们都是鲨臂,好了不哭了,辛苦宝贝再教教我好吗?我会努力爱你的,好吗?”
“你怎么爱我?你他妈根本就不懂爱!”
严真又亲了亲他,“可是你懂啊,你是老师,是教育家,有奖有证上过学,教教我好吗?”
“离吧,我不想教,我够了!”陈蔺扭过了头。
“真的吗?”严真问他。
“真的!”陈蔺回得很坚定。
“唉。”严真又叹了口气,他站起身去花洒下简单清洗了身体,收拾好后又穿了套衣服,他整装待发,站在浴缸里陈蔺的面前,他说:“最后一招是000,我真的就是想和你坦白,我会离开,如果你想再找他,你可以来找我,我不会杀他的,你照顾好自己,我走了。”说完他转头就要走,可陈蔺突然冲过来把他摁在了墙上,他恶狠狠地说:“你妈的严真,你要是敢走出这个家,我他妈的可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事。”
严真看着他,又叹了一口气,他说:“如果你要留,我就是你的人,我随你处置,如果你要我走,我绝不会烦你,现在,你仔细考虑清楚,你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