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nnart情绪冷却,但他未表现出来,他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
怎么会忽然暴露?
许玫性子单纯,必然不会主动怀疑他,是谁告诉的许玫?
Lennart大脑飞速运转,面不改色地猜测,他有些恼某个不知名的人破坏他的计划,让他兴致受损。
与此同时,Lennart下车,准备哄许玫。
他现在对许玫的兴趣正浓,并不打算中止两人的关系,许玫不会喜欢真实的他。
Lennart很快想好说辞。
与上次和许玫逛二手市场时不同,这次Lennart态度平静许多。
那时Lennart还不太了解许玫,他怕新闻把许玫吓走,因而还会有些紧张,现在,两人成了恋人关系,Lennart认定以许玫的单纯、善良的性子,以许玫对他的爱慕,只要他扯个借口,那么,即使有确凿证据摆在许玫面前,她也会为他开脱的。
Lennart猜想得没错,许玫此刻的确是心存幻想,她希望Lennart对她撒谎是有苦衷。
如果Lennart此时按照他设想的回应来做,那么这次的危机可以被Lennart轻松化险为夷,许玫不会再轻易怀疑他。
但偏偏Lennart从车门抬眼时,看到了许玫哭红的眼。
潘多拉魔盒被打开。
于是,Lennart与许玫的故事走向全然改变,一切被推翻重塑。
Lennart心里阴暗想法再次疯狂滋长。
他猛然发现许玫的泪也会让他兴奋,甚至比她的笑更甚。
如Elias所说,Lennart是个恶劣的混球。
欲望上头。
Lennart的恼意消散,他觉得此刻暴露得正好,这样比天天扮绅士看着许玫一步步沉溺进自己设置的网更好玩。
Lennart第一次见许玫时,她像个圣洁的天使,Lennart心气高,不愿搞些强迫人的事,他想要让许玫心甘情愿,他知道要用正常的手段使许玫沦陷就必须学会隐藏自己,所以他步步为营。
现在,他的想法彻底改变。
圣洁的天使在哭泣,天使被他强迫着拉入地狱。
这让Lennart产生一种渎神的快感,一种自神经末梢传到大脑的快感。
他享受到别样乐趣,曾经不屑一顾的,现在却乐在其中,反而一开始的想法被他抛到脑后,他不愿再辛苦伪装自己,不愿再扯出谎言。
之前的所有计划被Lennart轻易推翻,Lennart听从欲望,果断做出一个残忍的决定。
他因自己接下来将要做的事而兴奋,他伸出一只大手,环住许玫盈盈一握的细腰,垂头,此刻他的神色仍然温柔,温柔过头,他的目光炽热,像是马上要吻向许玫,任谁也不会猜到他其实如地狱恶魔一样恶劣。
他看着许玫精心打扮成比他买裙子、首饰时设想的还要更美的模样,用粗粝的拇指擦拭许玫柔软脸蛋上的泪痕。
许玫并不知Lennart心中所想,她现在心里成一团乱麻。
来之前,她本来笃定Lennart是在欺骗她,他并不如她想象那般好,可现在,Lennart温柔地擦拭她的眼泪,让她本就迟疑的心变得越加柔软。
Lennart猜得不错,此刻的许玫的确很轻易就能原谅他。
许玫仰起小巧的脸蛋,问Lennart——
“Lennart,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ja。”
是的。
Lennart垂头,深深地注视着许玫,她看起来很漂亮,也很脆弱,她的浓黑眼睫因为Lennart的回答而颤抖,像是雨中的蝴蝶翅。
许玫稳住心神,继续问:“你为何要骗我?”
她期待Lennart有着难言之隐。
看着许玫的期待神色,Lennart的恶劣情绪更甚,他压抑着自己,不让他的目光看起来贪婪而又直白。
他语气温柔,温柔地残忍:“因为好玩。”
温柔刀,一刀致命。
恶魔直白地撕下自己的伪装,全神贯注地关注许玫神色,他看见许玫乌黑浓密的眼睫再次颤动,滚岀晶莹的泪水,她那精致脸蛋上因他的话语而一点儿一点儿变得苍白,她像是脆弱、美丽的瓷娃娃。
许玫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看似深情款款的英俊男人,他穿着昂贵的风衣,身形高大挺拔,戴着金丝眼镜,语调温柔,神情含着微笑,典型的上流斯文绅士,他的手温热,亲昵地擦着许玫的眼泪,可他分明在说着让许玫彻骨寒的话。
眼前一切让许玫觉得无比割裂,她从未想过一个人能全副伪装地接近自己,又突然在她面前撕下温柔面具,直白地展示残忍的自我。
一起发生得实在太快,太突然,没有一点儿缓冲时间。
许玫的认知被迫重塑。
她哭着,仰着头,隔着模糊的视线愣愣地看着Lennart,一遍又一遍地确认眼前这个看似温柔的男人实则是个恶魔的事实。
Lennart也看着许玫,或者说欣赏许玫的哭泣,与许玫的崩溃不同,他相当从容,甚至饶有兴味地继续用手抹掉许玫脸上的泪,许玫的脸蛋很小,Lennart的大掌几乎能盖住许玫的整张脸,这让Lennart产生了一种许玫在他手掌心的错觉。
他的的确确是个相当恶劣的人。
毫无回旋余地。
见状,许玫彻底死心,她闭眼,沉声道:“我们分手吧。”
眼前事实过于残忍,但是她得接受,她没法当逃兵。
Lennart摸许玫脸的手一顿,心脏如同忽然被针扎了似的,他终于有点儿意识到不对,但他刻意忽略,他很快又笑着,垂头,贴近许玫的脸,绿色眼眸死死盯着许玫。
他姿态强硬,如同完全不在乎许玫想法,他道:“Rosalie,我们之间并非是你说了算。”
说完,Lennart单手捏住许玫的下巴朝她深深地吻了过去。
吻如狂风暴雨,毫不掩饰的掠夺性与侵略性,他试图撬开许玫的贝齿。
恶魔本性赤裸裸地彰显。
许玫联想起昨日告白时,Lennar的吻亦是如此,当时许玫沉浸在甜蜜情绪里,忽略了不对劲。
一股凉意瞬间渗透许玫四肢百骸。
她后悔于自己此前沉迷于Lennart的温柔陷阱,没深究异常,她厌恶于Lennart伤害自己后,却还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亲昵地吻她。
许玫挣扎,她不想和Lennart纠缠,她试图推开Lennart,却是徒然。
Lennart仅用单手便牢牢制住她那双纤细的胳膊。
Lennart的吻是热的,手掌是热的,强壮的身体也是热的,灼得许玫心悸,许玫的情绪从伤心、后悔,变成本能地感到害怕。
她的肌肤开始颤抖,她感到无处可逃,只好闭眼,好似这样就能好转。
闭上眼,许玫的感官变得更加强烈,她无力招架Lennart的攻城略地,泪水从她眼眶不断地流,她艰难地等着结束。
Lennart却睁着眼,神色满意,他一直吻着许玫的唇,及至许玫快要窒息时他才松开。
许玫以为终于结束,心下松了口气,然而,她眼睛还未睁开,便又感到脸颊一热,Lennart开始吻她脸颊,或者说吻她脸颊上的泪,他甚至尝了尝她的泪。
许玫再次震惊,她睁开哭得水灵灵的眼,懵了,她盯着Lennart,连哭都不敢继续,生怕Lennart做出更变态的事。
从前许玫以为Lennart是个温柔绅士,方才她以为他是恶劣混蛋,而现在,许玫觉得他是个变态。
Lennart看着许玫温顺的神色愉快极了,再一次感叹自己方才决定的正确性。
如果继续伪装,怎能看到许玫现在的神色?
怎能肆意妄为?
他不必再担心把许玫吓到,因为他发现许玫的害怕就是他的兴奋剂。
Lennart兴奋到极点,脸上却仍旧没多大表情,只有炽热的目光将他平静表面下的疯狂情绪扯出一道口子。
Lennart再次朝着许玫吻了过去。
他像是不知倦地亲许玫,许玫被他亲得全身发软,没有力气,好不容易等到他又停下,许玫却见金丝眼镜后面,他的眸色变得亮晶晶。
越亲越兴奋了。
许玫欲哭无泪,这什么是个头啊!
什么时候是个头?
现在自然不是,现在,Lennart兴致高涨,他把许玫横抱起来,许玫再次挣扎,自然还是徒劳。
Lennart将许玫抱进车,对司机道:“回公寓。”
听罢,许玫猜到Lennart的想法,挣扎得更厉害了。
然而,这对Lennart来说,无异于小猫打闹,他低笑着。
许玫心一横,朝着Lennart禁锢她的右手手腕咬过去,Lennart皮肤很白,泛着冷意,像是常年不见阳光的吸血鬼似的。
冷白的手腕很快被咬出一圈血痕,许玫没这样对待过别人,明明她被伤得厉害,可现在看Lennart受伤又觉自己做错。
她侧头,仰看Lennart,见Lennart神色如常,侧目,仍然含笑看着她,仿佛一点儿也不痛似的。
Lennar垂眸,轻声问:“玩够了吗?”
平平淡淡一句话,却让许玫遍体身寒。
许玫愧疚的情绪荡然无存,她惊惧着。
她不是Lennart的对手,她无法撼动Lennart,她一点儿也不了解Lennart。
许玫再次哭泣,她恨自己当初居然招惹了Lennart,她开始后悔自己坚持要来留学的决定。
但是后悔无用。
很快,司机开车将两人送到公寓的停车场,Lennart将许玫抱上电梯。
“叮!”
电梯开门。
一层公寓都是Lennart名下的房产。
这是两人爱意滋生的地方。
Lennart将许玫抱到她曾睡过的房间,放在大床上,随即,他伸出修长冷白的手,摘下眼镜,将它精准地扔在床头柜上。
眼镜撞在床头柜上发出清脆、清晰的“叮”声。
许玫的身体被撞击声吓得颤动。
而Lennart瞧也未瞧眼镜一眼,他的目光俯视着被他抱到大床上的许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