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好烦啊。
这个男人的颜值只能说是合格,希望他大地主出身的太太能更漂亮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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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河田宅。
河田夫人遥遥听到汽车入库的声音,立刻放下了手上的书本,起身倒了一杯热茶,高高兴兴的开门准备迎接丈夫。
结果玄关的门打开,进来的不止她丈夫河田斋,还有一个陌生女孩。
对方单手插兜,游刃有余的样子,看到她后,还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大概是女人的直觉吧。
那一瞬间,河田太太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只野兽,而她眼里看到的女孩,是另一只。
她的到来,就是为了侵占她的一切。
女人几乎是本能般的侧头看向了自己的丈夫。
然后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开始眩晕,失重感在脑海里一点点叠加,她耳朵听不见,脚下开始发虚,甚至觉得周围熟悉的家具,都开始变的陌生。
她隐约听见丈夫说让她住下,说二楼有客房,可以先去洗漱什么的。
于是她又瞬间清醒了,然后眼睁睁看着男人——他居然还记得提醒别人换洗衣物和柔顺剂!
这股不知道可笑还是可怒的情绪,在男人坐到她对面时,到达了巅峰。
他说要留那女孩在菜园当帮工。
“反正秋收之后我们也是要雇人的,让小千,我是说千秋顶上,之后就不用再招人了。”
河田夫人就说:“为什么不用?”
她开口之前还能保持平和,每多说一个字,语气就越激烈一分,“雇工会什么,她会吗?我们找雇工是做活的,找她……”
女人恨恨的“哼”了一声,气的眼眶都起了雾。
“所以也没说要很高的工资啊……”
河田先生自诩并不心虚,看到离家出走的女孩子需要帮助,于他而言,就像看到一朵美丽的花,想呵护一下,却不会真的做什么。
他觉得只要保持得住,就绝对对得起妻子。
“只要象征性的给一点钱就可以了,简单的家务怎么都能做,农活的话,千秋说了她可以学的。”
“学?”
女人原本是想冷笑的,不过哭腔拖累了她的气势:“体力劳动也不是一学就能学会的,还做家务,你知道她之前做什么的吗?”
“还离家出走,她说一句离家出走你就信了,她说过为什么吗?!”
“这个……人家的伤心事,就不要故意去提了吧?”
男人的语气里,居然有种叹息似的为难和怜惜,只听的河田夫人的耳边轰的一声,听觉再次离去。
她相信确实没发生什么。
丈夫的眼色神态并不心虚,就是因为肉|体上绝对没什么,就连端热茶给她时,都没有挨到过女孩的手——
——但是怕热茶杯烫到她的手,刻意避开的这份殷勤体贴,还有体贴下潜藏的悸动,简直恶心!
河田夫人当年第一次见到丈夫和合作商谈生意时,就被那所谓的“逢场作戏罢了”恶心的不行,现在,就着一个眼神,比当初那些白花花的肉|体更让她恶心!
恶心一千倍!
女人猛的推开桌椅,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
河田先生想去追,害怕她情绪上头,对千秋做什么,但临迈步前,又发现脚步声上楼之后向左拐了,显然只是回了卧室。
他立刻松了口气。
他之前口口声声不心虚,但此刻下意识的反应却和妻子无关,整个人一愣,坐在餐桌前,全然忘了该追上去解释什么。
河田夫人连“被安慰”的这份体贴都没得到,虽然婚姻后期不会奢求爱情,但也不至于这样不尊重啊!
女人兀自哭了了一会儿,恨恨生气,两步跨到梳妆台前,拉开抽屉,拿出了一张藏在夹层里的卡片。
屋里没有开灯,又静的厉害,陡然听见敲门声,吓了河田太太一跳。
她以为是丈夫来了,手忙脚乱间打不开夹层,只得将卡片压在眼影盒底下,气势汹汹的开门后,兜头盖脸就是一句:“你还来干什么?!”
吼完她才抬头,发现门外站的,居然是那个叫“千秋”的女孩。
她穿着男款的短褂当换洗,是每季度收货时,他们提供给短工的制服,之前匆匆一看,只记得她很匀称,现在离得近了,河田太太唉发现她还很高挑。
她甚至得仰着脖子看她。
千秋的头发是湿的,为了不干扰视线,干脆全捋了起来,没有遮挡的眉眼,明明还是温和缱绻的,但突出五官,嘴唇泛红,又是一股锋芒毕露的好看。
河田太太莫名想起自己年少时读女中时的岁月,这样的女孩在校内,总是人气很高的那一拨。
“我想问一下电吹风在哪……”
原本好脾气的女主人,根本没有给她好脸色的意思,甩手就想关门。
结果“碰”的一声,直接被拦住了。
这是一个几乎称得上门咚的姿势,河田太太被吓了一跳,脸侧,按在门板上的手掌纤侬有度,指节并不粗大,但不像柔软的没有骨头。
千秋的眼神直接落在她身上,洗完澡后的眼睛,泛着波光粼粼的水意。
然后她缓缓皱起了眉头。
“您是哭了吗?”
“跟你没关系!”
“呼。”
耳畔传来轻轻叹气声,千秋像是很无奈,说:“您这种态度,可不像是没关系的样子。”
那不然呢!
河田太太恨恨的看向眼前的女孩,抢了别人丈夫的关注,居然还要耀武扬威——
啵。
伴随着肥皂泡泡破裂一样的轻微响动,一点冰凉的指尖,轻轻碰上了河田夫人的眼角。
“夫人您的细纹很少哦。”
千秋说:“保养的好,意味着生活顺心,它原本没有起过皱纹,您也别用这样目眦欲裂的表情,去为难它呀。”
客观来说,愤怒和悲伤都取决于内分泌,处于这个状态下的一旦得到适当的安慰,顺了口气,激素分泌就会重新趋于平衡。
但是想起说这话的不是她丈夫,而是罪魁祸首,她又更生气了。
“油嘴滑舌,谁知道你之前是干什么的!”
心底的委屈藏不住,女人的哭腔更重了。
门边,女孩皱眉看了下楼梯口,像是害怕哭声引来河田先生,造成什么额外的误会,居然十分强势的踏前一步,带着河田夫人一起,推门进了室内。
她十分自然的反手关门,顺着力道一松,让夫人在床边坐好,嘴里嘟囔似的念着:“反正我是来借吹风机的。”
事实上,海音寺千秋成功入侵卧室后,第一时间就开始环视屋内——
因为这个女人的态度不正常。
她愤怒,憎恨,悲伤,都是可以理解的,但让海音寺意外的是,她眼底还藏有一点点的痛快。
不是,你被出轨了,为什么会痛快?
隐藏的绿帽侠吗?
海音寺千秋的眼神算不上隐晦,于是很快注意到了被打开过的抽屉,半卡住的木板,还有妆台前小盒子下,隐隐露出一角的卡片。
她甚至透过镜子的倒影,注意到卡片上写了两行数字。
直觉告诉她那东西就是重点。
但目前这个时机,不允许她对卡片表达关注,她甚至不能被女人发现,她注意到了这份异常——
那必然会催生新的敌意。
火候过了,后续就没法搞了。
为了掩盖自己环视四周的侦察行为,海音寺千秋三步上前,直接拉开了窗帘,“唰”的一下,引了一地月光落进室内。
此时,河田太太还怔愣着没有回神,安静的侧身倒伏在床上,头顶一个巨大的白金色箭头,只在海音寺千秋一个人的眼睛里,绽放着亮眼的光芒。
今晚一连串的事情,让女人的心里充满了领地被侵入的不习惯。
但刚才千秋的态度,语言,还有身体距离,又让她觉得被入侵的不是领地,而是她自己。
于是在明晃晃的厌恶之下,她又升起不习惯的局促,慌乱无措,以至于心跳加速。
女人的眼底迅速闪过一抹自我厌恶。
——讨厌的人,讨厌又让她无力的行为,却最终得到了“让她心跳加速”的结果,这感觉还真是又恶心又熟悉。
那边厢,海音寺千秋显然猜不到她在回忆什么黑历史,只是按部就班的说台词:“你不用这么防备我的。”
话音才落,河田太太迅速转头来瞪她。
女孩于是烦恼的拍了拍额头,“啊啊啊好烦人啊……”
这是个有点男孩子气的动作。
恍惚间,甚至让河田太太幻视了少女时爱看的偶像剧,男主对待女主时,就是这样一副无奈的神态。
她也曾经幻想过差不多的情节,但爱情,尤其是幻想中的爱情,和【现实婚姻】根本不是一个次元的东西。
不论精神还肉|体,婚姻,是一种让人麻木的枯萎。
河田太太几乎是哀愁的叹息。
“你不爱他吧,”千秋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感慨,“突然叹气做什么?”
河田太太迅速回归现实,心说来了,小三经典言论“我比你爱他”,现在晨间剧都不放这个了!
结果抬头对上千秋的眼睛,才发现女孩的神色并无挑衅,只是单纯的看着她,河田甚至能在她透亮的瞳孔深处,看到自己倒伏的身影。
那样的眼神,带来了奇异而到达穿透力。
千秋突然“啧”了一声:“既然不爱他,那你在悲伤什么,是怕平稳的生活被破坏吗?”
客观来说,这种掀桌子的话,是强逼对方和你进行心灵交流,海音寺千秋原本十拿九稳来着。
结果话一出口,她震惊的发现,河田夫人在猝不及防之余,神态间居然还有一些不堪回首的狼狈,就像是……
像是曾经被人这样戳破过。
等等。
海音寺千秋陡然想起妆台下藏着的那张卡片。
想起卡片上的数字——
就那一串串的格式,不会是谁的电话号码吧?
谁呢?
上一个戳破她情感现实,逼迫她面对了自己内心的人吗?
还是说……
还是说那个人,就是只要联系一番,就能让她在发现丈夫出轨后,重新感到报复般的痛快?
妈呀这个家里还有隐藏人物呢?!
海音寺千秋顿时有点懵:这夫妻俩就够烦了,她不会还要额外攻略一个情夫哥吧?
——话说她晚上旁听八卦的时候,主厨明明很diss河田先生,一副对他(还有烤串店老板)私生活不做评价的样子,在他嘴里,河田太太分明该是被无趣婚姻束缚的可怜女人啊!
晚上就发现个情夫哥是什么鬼!
玩游戏的福利关出现必死局,这都什么人间疾苦。
海音寺千秋险些没能控住表情。
不过女人会悲伤,就意味着还爱过,她哪怕不爱男人,也会爱自己安稳的生活。
这么一想,也许情夫哥不是情夫,只是肉|体交易,而河田太太,也只是偶尔失足了一次罢了。
海音寺千秋勉强往好的方面想了想,姑且还是按计划进行了下去。
她调整好表情,几乎是轻蔑的说道:“没有爱的婚姻,久了也是煎熬,用【没有爱情滋润的花朵会枯萎】这句话来形容女人,听着像是夸张,但牵扯到激素和内分泌的话,确实会影响身体吧?”
“这种日子,有意思吗。”
女孩说的明明是问句,但结尾确实笃定般嘲讽的语气。
河田太太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
“你说这种日子没意思……”
这句话像是已经在她心底萦绕了很久,陡然复述出来,河田太太还怔忪了一下。
回神后,她缓缓坐起,小心的看了看千秋的脸。
屋里没有开灯,但月光明亮如水,女孩站在床前,居高临下的看她,明明眉目分明,却好像冷淡的化在了光里。
河田夫人抿了抿嘴唇,莫名小心翼翼道:“你,是笃定了这种日子没有意思,才会离家出走的吗?”
她对千秋的了解不多,但碎块般的线索拼接在一起,和女孩此时不受控制真情流露,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