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溟山那里左流青不是很熟悉,但凌云山常年派人专门去负责调查这些可疑的地方,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有漏网之鱼。
在这期间,陆笑清也曾仔细回想过有关楚溟山的可疑之处,遗憾的是,在他调查楚溟山的那段时间,他并没有从裂缝中见到过任何残留的灵力。
那裂缝深不见底,因此陆笑清并没有太过深入,倘若真有大批灵徒从这条裂缝潜入人间,或许灵力会被完全抹去,所以他才没有调查出来。
目前有关灵徒的线索就停留在楚溟山的裂缝和沈家这里,楚溟山那里凌云山会再派一批人过去调查,至于沈家这边,还需要再好好考虑。
话虽如此,但沈家那边还是需要防患于未然,因此凌云山便打算再派一名执事长老前往淮阳那边长期监守,以免多生事端。
至此,关于这次历练任务便结束了,关于傅殊祈等人在任务中的表现左流青也已经进行了评价,录入了他们各自的历练册中。
很快,傅殊祈又回到了原来的生活,每日同灵徒进行战斗,至于杜凌矜,依然同傅殊祈每日训练到同一时间。
而他回来的第二日,便又见到了江玉端和陆铭时两人。
刚一见面,陆铭时便笑道:“师弟,你们终于回来了,这次历练任务很复杂吗?你们怎么离开了这么久?”
傅殊祈想了想他这段时间的经历,摇摇头:“不复杂,只是大部分时间都在赶路罢了。对了,师兄,你们每年除夕都会回家吗?”
“当然了。”陆铭时有些感慨,“我每年就盼着除夕这几天回家了。”
江玉端也点点头:“我也是,我每年除夕都会回去,师弟,你们莫非要留在凌云山吗?”
杜凌矜自然是摇头否认了,他会回去陪父亲度过除夕了再回凌云山。
“我打算留在凌云山过年。”
听到这话,陆铭时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师弟,你怎么不回去?你爹娘不会揍你吗?如果我敢过年不回去,他们肯定会千里迢迢赶到凌云山就为了揍我一顿。”
江玉端心里有些猜测,但没有说出来,只是说道:“师弟或许是怕左殿主独自一人孤苦伶仃地待在崇阳殿过年太过可怜,所以特地留下来陪他吧。”
“师父他?”傅殊祈有些疑惑,为何师父也会留在凌云山?
“你不知道吗?”陆铭时突然压低声音,生怕被其他人听到,“左殿主是孤儿,从小就在凌云山长大。”
此话一出,傅殊祈和杜凌矜不禁转头看向他,直看得陆铭时不敢说话。
“你们怎么都这么看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杜凌矜皱眉问道:“陆师兄,你是听谁说的?”
这个问题陆铭时哪里敢回答,他是偷听他师父和掌门的谈话知道的。
“这个……总之,这个消息确实是真的,我敢保证!你们大发慈悲,可别跟左殿主说是我说的,算师兄拜托你们了!”
傅殊祈还没反应过来,江玉端便一巴掌拍到了陆铭时的后背上:“你是真不怕被关禁闭,小心掌门知道了罚你禁闭一年!”
陆铭时不说江玉端都能猜到他是偷听师父和掌门谈话才知道的,这家伙天天就想着八卦,也不想想要是被发现了会是什么后果。
听到这话,傅殊祈不禁和杜凌矜对视一眼,随后叹了口气:“陆师兄,江师兄,你们就放心吧,我们不会透露出去的。”
陆铭时在一旁疼得呲牙咧嘴,却还是装作无所谓地笑道:“放心,就这一次,以后不会了。”
随即又小声嘀咕:“你下手这么狠做什么,疼死我了。”
没搭理陆铭时,江玉端继续和傅殊祈他们聊起其他话题。
直到回到房间,傅殊祈还在因为陆铭时的话感到震惊。
师父虽然是孤儿,却能当上崇阳殿殿主,太厉害了!真希望他也能像师父那么厉害……
在那场战斗中,左流青随手一挥,灵徒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没来过一样。
傅殊祈想到他还没拥有的念技,满怀期待地想着,若是他有朝一日拥有了自己的念技,说不定以后就能和师父一样厉害了!
带着对未来的美好幻想,傅殊祈渐渐睡着了,在梦里,他好像又回到了那片蓝天。
时间像流水一般逝去,落雪无声,很快便铺满了凌云山的土地,冷冽的空气活似一片片凌利的锋刃狠狠地刮过裸露在空气中的每一寸皮肉,凌云山的冬天似乎比其他地方都要更冷一些。
距离除夕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凌云山已经派人出门采买年货了,受这活跃喜庆的氛围所感染,傅殊祈只觉得每日的训练都变得有趣起来了。
因此,在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一天,有一个远方而来的客人,打破了崇阳殿喜庆的氛围。
之前每日必做的训练已经结束,他们如今已经不需要继续在幻境中和灵徒继续战斗,而是开始学习一些常用的念技。
当掌门突然派人将杜凌矜叫走的时候,他们正在崇阳殿殿内练习,听到是掌门派来的人,就连左流青都感到了疑惑。
杜凌矜虽然也在疑惑,但他已经习惯将自己多余的情绪埋在心底,什么也没有问。
领路的弟子只让杜凌矜单独一人进了屋子,他则是站在殿外等候。
屋内除了掌门还站了一名中年男子,面色愁苦,看到杜凌矜的时候,忍不住哽咽地喊了一声:“少爷。”
若问杜凌矜此生最不愿见到的人是谁,眼前的男人绝对是第一个,因为见到他,就意味着他那缠绵病榻许久的父亲终于还是离世了。
杜凌矜僵硬地张了张口,说道:“林叔,我爹他……”
掌门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屋内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提及杜凌矜的父亲,林叔神色悲痛地点点头:“少爷,我是来接你回去的,回去给老爷上柱香,从南城赶到这里需要十天,老爷病得太厉害了,他来不及等你回去,就先……就先……”
仿佛整个世界瞬间倒塌,杜凌矜一瞬间差点摔倒在地上,林叔着急地就要过来扶着他,却被他制止了。
“我没事,林叔,我们回去吧,今天就回去,现在就回去。”
“好,好,少爷,我去帮你收拾东西。”
因为有些精神恍惚,东西都收拾到一半了,杜凌矜才想起来,他得去找师父说一声。
跨进崇阳殿的瞬间,殿里的人立刻就注意到了他,察觉到杜凌矜的不对劲,左流青皱了皱眉。
“师父,我有点事,要回去一趟,最多一个月,我就回来了。”
杜凌矜克制住铺天盖地的悲伤,努力以平常的一面向左流青说明情况,他并不想被看出他的不对劲,以及他的脆弱。
既然杜凌矜不打算多说,左流青也就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我知道了,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若是有什么急事,记得及时让云鸟传讯给我。”
“好,多谢师父,我走了,傅殊祈,云练,尘音,再见。”
看着杜凌矜离去的背影,傅殊祈不知为何总觉得他此时此刻很悲伤,他平时走路是这样的吗?他平时表情似乎也不是这样的?
眼看着杜凌矜的背影逐渐消失,傅殊祈还是忍不住和左流青说了一声,然后追了出去。
杜凌矜还在前面走着,步伐似乎有些缓慢而沉重,傅殊祈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快步跑上去,雪天路滑,以至于他差点摔倒。
“杜凌矜,你没事吧?你好像,不太对劲,不如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杜凌矜微低着头,声音有些沉闷:“不用了,你回去训练吧,我先回去收拾东西了,最多一个月我就会回来了。”
看起来杜凌矜好像有些抗拒他的到来,傅殊祈便只好点点头,说道:“好,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你一定要让云鸟及时传讯给我们。”
不知是不是风声太大,傅殊祈没有听到杜凌矜的回答,他只看到杜凌矜慢慢离开了这里,消失在这漫天大雪中,背影似乎有些寂寥。
关于杜凌矜的离开不是只有傅殊祈一个人好奇,屋内的人也很疑惑。
李尘音忍不住问道:“师父,你知道为什么凌矜突然离开吗?”
杜凌矜的离开很突然,左流青自然是不知道的,因此他只能摇摇头。
不过左流青却打定主意稍后要去找掌门询问一下关于杜凌矜的情况,掌门对此一定很清楚。
等到傅殊祈回来的时候,楚云练又问了一遍。
而傅殊祈也只能摇头,示意他也不清楚这件事。
什么都问不出来,楚云练叹了口气,希望杜凌矜不会有什么事。
杜凌矜离开了之后,大家的生活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傅殊祈还是每日和陆铭时他们玩笑打闹,下雪之后,更是开始互相朝对方身上扔雪球,谁要是被打中,可要丢脸好长一段时间。
而和李尘音走在一起的楚云练则是看着李尘音一天好几次走神,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楚云练也没辙,这种事不是她的长项,她想劝也不知从何劝起。
这几日雪下得更大了,经常有学艺不精的弟子在路上滑倒,虽然没受什么伤,面子却丢得一干二净,只因为能够使用念力的他们绝不会存在在雪地上滑倒的问题。
一开始傅殊祈也以为自己会成为其中一名,毕竟他对自己十分了解,至今都还没有自己的念技,实在不能不说一声天资愚钝。
好在他虽然没有自己的念技,但好歹能学会一些通用的念术,不至于和灵徒战斗来来去去都用同一种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