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两日,王府已经非常热闹,君上婚命中的四位主角已经同处一室。
沈清阳的工作好似告一段落,他这几日都不再出去,只黏在君河身边,如水一般,将君河照顾得很好,他得君命,不仅花辰知晓,宁恶水也知。
宁恶水下了宫宴第二日就住了进来,彼时花辰正布置自己的屋子。
花少爷几年纨绔虽有假意,但却有讲究,王府里原本下人就少,多处房屋野植繁茂,这倒不是阿宁从中搁置王府的脸面,是王爷觉得野趣甚好,由它自由生长罢了。
花辰住进来,第一时间便得了君河的许肯,将自己一方天地好好休整一番,就是此时,宁恶水带了两个人,一车物品,进来安置,与君河打了招呼,便急匆匆出门去,说是城防军营,待他操练。
前后不过一刻钟,君河的眼神便没离开过宁恶水。
宁恶水自知是来凑数的,可不将君河放在心上,谁知那王爷多次看过来,欲言又止,等他要出门了,更是撵上来,左顾右盼,说出一句。
“早点回来。”
便是妻子送丈夫出门时常有的语句,这叫宁恶水停下手中动作,仔仔细细看君河的表情。
随行来的两名下人,也安安静静停下了脚步,竖起耳朵来。
君河双眼游离在宁恶水身上,从头到脚,些许贪婪。
宁恶水皱起眉头,听闻辰河王爷好游山玩水,不恋女色,这次婚命竟不是君上随处找的借口,只怕他们三人,姿容各异,让王爷挑花了眼。
宁恶水掩下眼中厌恶,转身离去,两名下人急忙跟上。
君河望着远去的小将军,难掩失望,他曾到过好几个世界,人们对圣上所赐之物,常随身携带几日以示重视,可宁恶水身上显然没有玉玺的身影。
不过这玉玺是赐给宁家,当由宁将保管,君河知晓,只当是不放过任何细节,做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梦。
真是没趣,君河有时会短暂怀念过往的世界,只当做任务时的一点消遣。
若他还有术法,定是要夜探宁家。
沈清阳找过来,正巧看到一脸郁色的君河,似在宁恶水那碰了壁。
“君河有烦心事?”
虽说两人相处甚欢,可君河好似藏了许多秘密,并不愿与他多说。
“并无。”
此时也一样,君河脸色难看,却也还是摇摇头,收拾心情,露出一抹笑来。
“多叫沈未来玩,这几日上京甚是无趣。”
沈清阳点点头,想到开朗许多的小弟,也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来。
君河本想晚间与宁恶水单独谈谈,看有何条件换来旧玺,哪知宁恶水一夜未归,次日一早沈清阳也急匆匆出门了。
到了午间,宁恶水竟与沈清阳一同归来。
花辰与君河在院内下棋,君河棋臭,乱下一通,花辰便让他,饶是如此,君河也输得难看,但他不在意输赢,只当消遣,还喜欢看着花辰的面容,笑出几许温柔来。
真叫花辰坐立难安。
君河还要夸赞花辰,字字句句间,欣赏得很。
宁恶水便在这时走近来,君河一下子就丢了棋子,上前去。
“你可算回来了,我有要事与你相商。”
叫他与宁将相谈,递去的拜帖竟被退回,宁将还附书一封,叫他大小事找宁恶水即可,宁恶水的意思便是宁家的意思。
宁恶水点点头,便随他去了书房。
留下沈清阳坐到花辰对面,看了棋局一眼,便笑出声来。
“你陪他坐了许久?”
花辰还想着刚刚君河的急切,那样子,可比看他专注多了,这叫他心思不稳,现下他也反应过来,君河先前老是盯着他的脸看,说不定真的只是欣赏罢了。
“吃过饭便在这了。”
先前胡思乱想,叫他想来有些尴尬,可转而他又不确定起来,那日宫宴,他本受命与太后相谈,可中途,君上竟叫人来请,说王爷念叨他,想见他,他这才与君河同回王府。
他思绪繁杂,沈清阳却叫他下棋,有一招没一招,倒是输得不轻。
宁恶水跟着君河进了书房,阿宁被遣出去守门。
“宁小将军,宁将说凡大小事皆可由你定夺,叫我找你便可,我可等得你好苦。”
宁恶水先是想到那夜醉酒,君河也如此这般叫他,想来是真心认可他的能力,随即有些意外他所言:“何事?”
原来昨日那般是有事找他,但何故用那种眼神看他?
“君上赐予宁家的旧玺,我心生欢喜,便想如何得到。”
宁恶水皱起眉来,不知君河怎敢说出这样的话。
他不由得想到宫宴那晚,君上宣他入殿密谈。
“这玺赐予你家,可作为宝物送与你的夫人,有人讨要,便叫他想办法得到你的欢心吧。”
想来君上早有所料,这才将旧玺赐予宁家。
他那时还想,谁敢讨要这个,怕是不要脑袋了,原来是辰河王爷,怪不得君上如此防备。
“君上说,这旧玺可作为宝物送与我的夫人,若要得到,便要与我结亲。”
宁恶水沉沉看着君河,没有错过他脸上的错愕。
君河转而欣喜,要与宁恶水结亲对他而言便再简单不过。
虽然宁恶水的一番话让君河意识到自己的目的早已在君漠眼中暴露无遗,但也无妨,君漠非但没阻止还帮了他大忙。
“我已有定夺,当与你结亲,到时你可不要忘了将这旧玺送与我。”
宁恶水皱眉:“还望王爷三思。”
君河歪着脑袋看他:“你不愿?”
宁恶水:“臣尚未有与男人结亲的打算。”
谁知君河展颜一笑:“你要抗君命?可由不得你。”
表情恶劣得很,竟是不再与他多聊,推门而出,叫阿宁备车马,这就要进宫去。
沈清阳走上前来。
“君河进宫是为何事?”
哪知君河不多言,只叫阿宁动作要快,看起来急切非常。
倒是宁恶水开口。
“王爷要与我结亲。”
沈清阳一下子愣住,尚没有反应,听得花辰惊吓而起。
“什么?”
君河得空对他们笑笑:“便是如此,我已作出选择。”
花辰脑子乱乱,脸色不太好看,沈清阳已然整理好情绪,他还如往常般那样笑。
“先恭喜君河喜得良缘,可惜你我之间有缘无分。”
花辰听得沈清阳如此说,便猜测君上也有此所料,怪不得硬叫他三人一起与君河周旋,而不是直接一纸婚书,看来君上也在犹豫,便叫君河选择。
转眼间,君河已经乘车而去,院内安静下来,突然听得宁恶水问沈清阳。
“你不担心?”
花辰抬头看来,不知宁恶水如何做此问?
沈清阳笑笑:“全凭君上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