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跟我犟。难道是我多心吗?
你跟我啥时候这么没心没肺的笑过?
还不许人问了怎地?
鲜氏坐过去驾驶座开车,谁也不理谁。
跟在鲜梣车子的前后各有一辆。彼此挨得很近。
完整标配,绝对安全。
蔓延小声笑,弄这么大阵仗,简直是玩派。
但又一想,有了昨儿飞车的惊吓,鲜梣不可能不加防范。
夜宵用完,鲜梣在桌子下面抓了把蔓延的膝盖,“你先回,我再问爸爸点事儿。”
蔓延以为他追问有关图书馆建设上的事宜,于是叮嘱着:“施工设计图还没弄出来,你不要急嘛。”
早已心贴心,那点子小龌龊根本就憾动不了牢靠的关系。
走了蔓延,其他几个人都没有离坐。
鲜梣亮出了自己的观点:“李结的问题先放着,高考完了,如果再有动作,我绝不轻饶。”
鲜辈沉思着,“有事跟我们商量,别一意孤行。”
鲜家的破事,还是不跟老爸拿主意,你太念旧情。
小孩子不再碍事儿,大人也就没有更多顾忌。
“国家监管局已经对李氏集团的日常操作行为进行了监督。”
广行的一句话让蔡化和冯州为之一惊,真的,那姓李什么时候可以大厦将·倾?
去了一块心病,我们鲜氏营造就就可以大展拳脚了。
鲜辈忽然来了一句,“鲜梣还抽烟不?”
这话当然问的是广行和蔡化,哼哈二将看着他,皇太子的生活习惯没有比他们更清楚的了。
蔡化和广行面面相觑,只是沉默,谁都没敢回应。
蔡化把问题做了转移,跟新助手咬耳朵,“鲜梣跟你要过烟没?”
声音压得很低,但房间不大,冯州能听见,鲜辈自然也听真了。
广行直瞪他,你太菜了,别说鲜梣没要,就是要,小冯也得敢给呀。
“你说。”
鲜辈给年轻人鼓励。
“鲜梣让我抽烟,但他没要。”
明白了,鲜梣喜欢画饼充饥,吸个二手烟,也算一种慰藉。
蔡化紧跟着找补,“小曾是百分百地戒了。这小孩儿忒有毅力。”
鲜辈欣慰。
恩师后继有人,再不愁衣钵的问题。
传承几乎要断代,但突地曙光一线出现在当空,谁能不兴奋。
“防贼千日,不如永绝后患。但是,”
鲜辈用词很平淡,“大错未出,我们也别把事情做绝。”
江洋大盗也是从小偷小摸开始的。
老话也常说:三岁看老。
要看到李家小公子与人为善的一面,难啊。
鲜辈起身要走,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道:“小蔡,你媳妇生没生呐?广行,庆生宴你要帮忙办得好看一点。”
蔡化骄傲地一挺脖子,“还没到日子呐!”
十月怀胎,上回有拿这事儿搪塞过蔓延,那会儿他太太才怀孕俩多月,离生产还早得很。
掌门人走了,蔡科长的翅膀儿又支棱起来,直拍桌子,“李结小王八羔子,老子恨不得亲手宰了他,这回不给教训,他下次玩得更大。”
广行从口兜里摸出烟盒,亲手给老蔡点上,顺手也给了冯州一支。
“顿直策反成功没有?”
蔡化被问得嗓子眼一顿,咋了,老广,你不信我的手段?
“顿直以前是搞防暴出身的,因为一次营救任务,受了伤才退了下来。我相信,他的人品还是没问题的。”
好人,也会干蠢事。
兴许有苦衷?
“约他出来,我请他吃饭。”
鲜梣心里惦记着那出子事,脚下飞快地赶回了属于他们的二人世界。
一眼能洞穿的家,在半路拉了一道深灰色的帘子出来,而且在那后面伴随着水声。
他拍打浴室的玻璃门,“小延,让我也来耍耍呗?”
蔓延听见叫,心说:滚,等我出来你再进来,舞枪弄棒也没人儿管。
鲜梣就在门边候着,蔓延两三分钟以后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了。
把自己洗刷干净,回到卧室,蔓延只给他留了盏小灯。
带着体香的身躯给鲜梣拢到怀里,又叼上他的耳垂儿,“告诉我,他是谁?”
“董星。”
“哪个班的?”
蔓延猛地一回身,反口咬住他的唇瓣,“高三一班的!”
你也不翻翻历史,我啥时候跟外班的来往过密?
我一天没签到,就有转学生来了,你们仿佛还是老相好的样子。
鲜梣伸手拍亮墙壁上的大灯,让室内被一片柔光所笼罩。
他一把将人拽到自己身上,咄咄逼人地说:“你别告诉我你们从来就不认识,又素昧平生的。”
蔓延把脸埋到他的锁骨那里闷着乐。
鲜梣掀开蔓延运动背心的后身,不安分的爪子爬上男孩柔腻的背。
蔓延不躲不藏。
“哥……”
鲜梣听到他变得粗哑的呼吸,手掌紧贴着的肌肤,宛似着了火。
鲜梣一翻身,把蔓延压在了身子下面,像疯了一样,撕咬着对方能够吞噬的地方。
“停止……”
年长一岁的这个,在嘴里咕噜着一些蔓延听不到的词汇,把动作放缓。
蔓延成了我见犹怜的小猫咪,萎缩在鲜梣宽大的胸怀里,牙齿里还拽着他的衣襟。
“董星他——”
蔓延的一只手摸在鲜梣的软肋上,“要听么?”
怎么不听,你说什么,我都信。
“但有个条件,凡是能刺激我肾上腺素飙升的桥段,不允许洗白。”
给你洗个大白菜,别把我臆想成到处留情的多情种。
董星是老街巷尾董爷爷的孙子,屁股那么大的地方,数得过来的几个男孩子,都是可以玩到一块的。
董星学习好,性格温和,总是帮着他们几个复习功课。
董星很能善解人意,即使是在朋友之间,多一句不该说的废话都没有。
蔓延打心里眼吃这套:友谊,要有距离感才行。
我们是亲密无间的朋友,但不代表你要介入我的生活。
蔓延交结朋友是要尺寸感的,他是这种内含型人格。
董爷爷不是回南方老家了么,鲜梣心里纳闷,咋又突然蹦出来一个大孙子?
爷爷把小孩子独自留在北方生活,老人家心可够大的。
“那个家里还有别人吧?”鲜梣问,“董星现在住哪儿?”
你问我,我哪儿知道啊!就许我有隐私,别人不行有?
如果你在背后有小动作,我可就真不高兴了。
“你别一百八十个不放心,我跟董星清白得很呐。”
蔓延又说道,“高一他没有上俩月,就退学走了。”
“退学?犯错了?”
“没有!人家将来要出国留学,所以就去了专门的培训机构学英语。”
明白了,董星现在杀回来,就是为了迎接高考。
睡吧。我啥不问了,也不多想了。谁要是敢觊觎我的人,那就死路一条。
鲜梣一天没到学校来,把李结乐得开了花,下了晚课还拉着任冬上一家酒吧胡混。
他啜着一杯鸡尾酒,两眼直瞅着楼下黑压压的人群,微醉地胡言乱语,“冷不丁地来一下,日子长了,准能吓破他的狗胆。”
舞池里一对对情侣在曼妙的乐曲声中翩翩起舞起舞。
任冬也顺着他的眼光往下找,还傻了巴叽地问:“我怎么觉得那男的有点像——”
在闪烁的灯光中,一对搂得紧密的男女很是引人眼球。
男的身材健壮,不是重点,他身边的那个女伴,身上只用了件短到不能再短的吊带小黑裙子,该露的,不该露的,全在别人的眼光之下。
任冬抬起了屁股,“是你爹,没错。”
“闭嘴!”
李结起身离座,直直地往酒吧外面跑。
任冬刚要去追人,就被侍者给拦住,“请您把帐结了。”
李结出了门口,迎头撞上了司机顿直。
“夫人催了半天,叫你回家。”
“我爸爸在里头你知道吗?”
顿直点头。除了做司机,李结有给他派别活儿,那就是监视他爸爸李介的日常行为,说白了,李介都跟哪些女的有一腿。
“你为啥不告诉我?”
顿直无语。夫人都放手不管了,你一个小孩子能做得了什么?
任冬气喘吁吁地也跑了上来,“我看见你爸跟那个女的从后门走了。”
李结把任冬往车上推。
车子启动,李家少爷发话了,“叔,跟上他们。”
顿直看着前面的路况说:“我知道他们去哪儿,你别去了。”
你就是去了,还能棒打鸳鸯?
你爸又不止你一个孩子,人家都装傻,你这是在干嘛呢。给别人当炮灰?
任冬瞧瞧李结,又瞅瞅司机,来了一句至理名言:“结子,这事儿还是跟你妈妈商量商量——”
商量个屁,我妈要管得了自个老爷们儿,还用得着我这么盯着。
李结的手机响,是他妈妈打来的电话——
【妈妈:到哪儿了?】
【儿子:马上到家。】
任冬看看车窗外的路标,腹诽着:说瞎话不眨眼,就怕被家长看见,所以他们选择到远一点的地方喝酒。
想到酒,这个大傻子马上清醒,一摸脑袋,“完了,要是我爸妈闻见我身上的酒臭气,以后我特么就再也跟你出不来了。”
爱出不出,管你呢。我这儿还泥菩萨过河嘞。
“叔,要不先拉我们上洗浴中心泡个澡,多熏点檀香,消了酒气再回家。”
说这话的时候,前面不远处正好有一家霓虹闪耀的洗浴中心,李结当即说:“停车,让他去泡透了再回家。”
“那你呢?”
少管,我妈就是把我打死也不碍你的事儿。
“你个小傻逼儿,不会去你外婆家对付一宿。”
任冬笑得直在后车座上打滚,人一发急,脑子就容易被驴踢了。
绕了大半个延鹤城,先把任傻子扔他姥姥家,李结才算回来。
车子开进车库,顿直给小少爷拉了车门,人还没站稳,忠心耿耿的跟班就开了口——
“明天我就不来上班了,我父亲卧病在床需要人照顾——”
小孩子“哗”地把车门撞上,吼道:“我出钱给你爸找个护工还不行!”
顿直摇头。
找个理由搪塞,还当真?
“我还是离开得越早越好,免得你受牵连。”
“那你跟我妈说去!”
李结头也不抬地冲出车库,却被站在外面的他妈妈叫住了,“小结!”
男孩避开他妈妈的视线,还是走自己的路。
“闷热死了,我先去洗个澡。”
鲜思柳当然闻到了从儿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酒味,她没再追问,反过来关心手下人。
“你父亲那边的状况如何?”
“谢谢夫人,暂时没有术后反应。”
那就好。难得当儿子的有孝心照顾老家儿。我自己呢,想尽孝,却没地方施展。
“明天你上财务把账结清吧。”
顿直在李家也待了几年,突然间要走,再舍不得,也得放人呀。
鲜思柳给儿子房间里准备了些夜宵,又去收拾他的被褥。
“你别折腾了。”
外头的混世小魔王,在妈妈眼前儿,秒成乖宝宝。
李结顺手从碟子里拿起一块烘烤的小馅饼,直往嘴里填。
“妈以后要是管不动你了,你可要自己照顾自己。”
鲜思柳丰润的脸庞上挂着微笑,不给儿子压力,也不用上逼迫。
温柔如水,再愣的小子也得在里面融化掉。
“你在说什么,”
李结往沙发里一瘫,继续吃着唠着,“我参考了一下民国的那些美女,过了百岁,依然优雅的大有人在。”
“优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