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方面都不努力,只把心思放在小血管上,看不到整体脉络,连自己溺于泥潭都不知自省。
横话随便你讲,惧了,我死在你手里都活该。
“你以后找任冬一次,我揍你一顿。”
我的朋友,我守护。
李结大笑,打就打,咱俩儿分不出胜负,你爹跟我爹也可以为儿子们参与进来的。
“不出手,你是我孙子。”
这路种儿,嘴巴太特么污,扁了他,有损我的名声。
手肘抵住李结的脖梗子,“你恨我入骨,我可怜你连做人的根基都没有。”
没有伟大的爸爸,没有交心的朋友,没有牵手的恋人……
我们有的只是那一点子不值一提的血脉粘连,价值体系,一个在外太空遨游,一个却在南北极冰冻。
警笛尖叫着划破夜空,一辆警车呼啸着在他们身前停住。
全副武装的邓翌从车上下来,向两个男孩亮了亮警官证,“你们哪个是××牌号的车主?”
鲜梣冷眼瞧着邓中队长,心里直嘀咕:禁毒支队跟踪犯罪嫌疑人,把交通队也拉下了水。
他起身,反剪双手往旁边一站。
李结还坐在地上,不卑不亢地说:“我今天没喝酒。”
此地无银三百两,你有酒驾的记录。
“你刚刚在某某路段拐弯处,闯了红灯,还剐蹭到一位骑车的老大爷,正好被附近的行车记录仪拍照。”
李结急得跳了起来,“我还没开过去,那个老头儿是自己摔倒的。”
“老爷爷现在送往医院途中,跟我们回去做个鉴定。”
“医院要多少钱,我都给还不行?”
“钱能买回来一条人命吗?”邓翌吼道,“撞了人,最可恶的就是肇事逃逸,心里没鬼,你跑什么?”
“请吧。”
“我的车怎么办?”
“我派警员给你开回去。”邓翌恩威并用着,“有事就是有事,没事也不能赖到你头上。”
交通队把人带走了,任冬在后面直拍车窗。
鲜梣的手机上又收到条短信——
【蔡化:带着你的小兄弟,我们一块儿去老邓那里截胡。】
这剧情,排得滴水不漏。
鲜梣回到车上,任冬翅膀都支棱起来。
“李结太菜了,一个回合都没撑住。”
任冬眉飞色舞地看着李结被带上警车,心里乐开了花,叫你小子能耐,有降伏你的人。
今后我跟你划清界线,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他出交通事故了吧,警察逮他干嘛?”
各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鲜梣拉开引擎,“给你爸妈报告行踪,说在我这里,恐怕会晚一点,叫他们放心。”
“好嘞!”
有你这座大靠山,我说什么,他们都会相信。
“咱们上哪儿吃顿便饭?”
吃个屁,杨言还叫我们回学校呢。
玩上瘾了,把跳班的事儿都给扔到黄河里去了。
车子开到一中门口,任冬的肝脏都颤动了起来。
“哥,今天就饶了我吧。”
能叫我逃学逃到底吗?
“杨言叫你,你不去?”
行,失掉时机,别怪我没帮你。
敲开杨言办公室的门,鲜梣站在门口,把人往里一推,话都没说扭头就走。
正值晚二下的大课间,教室里一处热闹景象,包筝给大家在发数学卷子。
“筝子,你又长了一点五分儿,能不能传授给我一丢丢提高成绩的小秘诀?”
小包拿腔拿调地说:“我的秘诀大家都通用——刷题刷题再刷题。只要你想学好总会找到途径。”
“脱了裤子放屁,等于没说。”
大家看到鲜梣突然出现,都惊呼起来:“班长,您这是打完游击才跑来看看我们死没死呀!”
鲜梣往蔓延身边一坐,“明天的早餐我请,去食堂签到,来者有份。”
给同学讲题的段绸举手说:“我要吃营造大师傅做的驴打滚,还有虾仁儿水煎饺,炸粽子,云吞面。”
班副儿开了头儿,别的同学也都呼应起来。
鲜梣趁乱,捏住了埋头改卷子的蔓延的软肋,“你想什么吃?”
我吃个球球,你人逢喜事精神爽么,又来搞团建。
“说么,明儿早上我给你做。”
吃你的肉,现在才能让我果腹。
蔓延耳根子发热,泛了红。
鲜梣得到了启示,又在桌子下面握住了他的大腿,又趴在他耳际低语,“我一想你,心都痛。”
老词儿,你再撩拨,我心中的火苗能蹿上天,变成绚丽的火烧云。
蔓延像做贼似的,睃巡周遭一圉,然后才放开胆子假装咳嗽,一歪头蹭了蹭鲜梣的唇角。
动作很自然,不是刻意胜似刻意。
“我们请假回家吧。”鲜梣直勾勾地瞪着他,“我饿得前心贴后心。”
蔓延从桌斗里摸出块吃了一半的肉夹馍塞到他嘴里。
鲜梣吃着,嚼着,还哀求着,“不够——”
蔓延咬着后槽牙,伸手抓了把他的后颈,“忍着!”
我要忍得住就不是你哥。
“都别吵吵啦!放学把爱吃的东西用短信的形式发到我手机上,我直接给大师傅传过去就行了。”
草,段子,人家鲜梣还没开口,你就成了“贤内助”?
晚三是杨言的语文课,铃声响彻,他们的班主任却带了个“陌生”的面孔进门。
“卧槽!这是谁呀?杨总,他做啥来咱班?”
叫得最欢的包筝就差跳上讲台去揍人了。
杨言两手往下一按,“任冬,大家不陌生吧?”
陌生个火炉。
“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从今天起,任冬就是咱班的一员了。”
“我不接受!”包筝从座位上站起来,“有他在,我就不念了——休学在家。”
有几个跟小怂包关系好的,也都跟着起哄,“从哪儿来的,回到哪儿去,我们一班没空位子给他坐。”
咋没有,董星旁边少个人,原来的学生回原籍考试去了。
“我们一班是海纳百川之地,不排他。”
鲜梣走上讲台,给台下的同学平息众怒,“有想知道其中原委的,可以私下来问我。”
问你,那省省吧,看意思,孙杰怎么来的,任冬应该如出一辙。
“董星,把桌子收拾一下,给新同学腾地儿。”
眼前的阵仗,把董同学的头弄得大如斗。
鲜少,把我的“同盟军”搁在旁边,你是不是嫌我还没叫任冬搞死呢?
“圣命”不敢违,划拉完了,董星上去接过任冬的书包,把人请了过去。
鲜梣句句真金,别人还好吧,除了包筝,大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离吃散伙饭,还有几天光景,来了谁都是匆匆过客。
敢怒不敢言的包筝直掐勾凇的手心,我操,你个傻逼,犯到小爷手里,就是死路一条。
因为松鼠他爸爸的事得到消停,他跟勾凇在家窝了一阵子,实在憋闷得很,又回来学校上晚自习呢。
才稳定几天,又顶上一颗炸雷。
晚四上完,任冬跟鲜梣蔓延去了杨言办公室,包筝招集了孙杰许崇几个,还问了董星,“你来不来?”
蔡化放话,要我们要绝对接纳你,现在出现了“疫情”,你是单立山头儿,还是入伙?
来接孩子放学的,一律延迟时间,我们不把事儿料理完,谁也不许走。
在陕西风味馆吃夜宵的学生挺多,包筝挑了个好位子,能从窗口望到学校大门口。
“说说吧,我或者任冬,你们选择一个。”
两盘菜,荤的,素的,喜好哪盘,吃哪盘。
“我站在你这一队。”董星举手示意。
他当然不会选择任冬,才从犯罪二人组里给择出来,谁还能再一次自投罗网?
许崇道:“鲜梣做事有正确的决定。”
孙杰直看勾凇,管管你们家小包儿,这不是强人所难么,我傻逼了才跟怂人为伍。
“你呢,哪儿头的?”
包筝问得没羞没臊。
管我哪儿头的,只要不遵从你的指挥就对了。
“要不听听鲜梣怎么说。”
勾凇谁都不敢得罪,伤了哪个都有灾难降临。
蔓延掀门帘进来,找准他们这一桌,才坐下,小包就逼问:“鲜梣咋不跟你一块出来?”
孙杰把叫好的吃食给蔓延端过来,长话短说吧,大魔王在浪费我们的睡眠时间。
“不吃的请走。”
完了,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你压根就是嫌弃我,说话都不留分寸。
包筝怫fú然而去。
勾凇紧追,“等鲜梣来了,答案就有了,你急个什么劲儿。”
包筝回首给了他一拳,我要特么没原则,绿帽子就给你戴得妥妥的了。
董星坐立不安,嗫嚅着,冷汗都从鬓角流下来了。
“今晚让冯州哥送你回老街,明天早上去奶奶家给我带点吃的回来。”
被蔓延安排了任务,董星很是欣慰。
“给任冬一条活路,多余的废话不要讲。”
谁敢讲呀,也不看看都是冲着谁才凑成的小“集·团”。
该走的都散了,蔓延刚要迈步,迟来的广行把车子开了来。
蔓延问道:“案子有眉目了么?”
李结现在交通队关着,至于怎么找到突破口,你就别操心了。
杨言又给任冬吃了顿思想政治课的小灶以后,鲜梣带着任冬直奔交通队。
等在那里的蔡化把两个男孩让进招待室,让他们先把肚子喂饱。
“咋都是我爱吃的?”
任冬没心没肺地抓起一块葱花千层饼就往嘴里塞。
你爸爸做的,千里迢迢又给大傻儿子送了来,连值夜班的邓翌队长也尝到了你们老任家的传统大餐。
李结那边经过分析监控录相,那位倒地老人确实跟他没关系。
“我可以走了吧?”
做笔录的警员看向中队长,还找啥理由把人扣?
联合执法,交通队没你bug了,我们兄弟单位还有岔口呢?
刘敞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一位禁毒支队的警员。
东道主“让贤”,咱们来个车轮大战,不怕这臭小子不就范。
听着频道里传来的声音,任冬的心都跳不成了一个儿。
我傻缺地任人摆布,而鲜梣却给我安排好了一切退路。
蔡化站在门外跟王井章聊天,这种场景不用上心看,谁主刀听谁的。
“我不会回答你们的任何问题,我爸爸带律师马上就来了。”
正好,请都请不来的财阀,有其父必有其子,精彩的大戏要唱得连台。
刘敞自报家门以后,把几张照片扔给了他。
“普鲁热的面包是你交给任冬的?”
李结两眼发直,一怔,但很快恢复平静。
“无可奉告。”
刘敞没打喯儿bēnr,继续又问:“你是从哪儿得到这块面包的。”
“无可奉告。”
“梣哥,”在外面看景儿的任冬急得抓耳挠腮的,“他是不是谍战的影片儿看多了,死不认账。”
他不认账,你认不就得了。
铁证在手,死鱼都不碍的。
鲜梣示意他别焦躁,更有趣的还在后头。
李介带着俩金牌律师,追到交通队的门上讨要儿子。邓翌接待的他,再加上王井章帮腔,把他儿子的劣迹一一摆了出来。
没给李总裁喘气的机会,蔡化接着上,前段儿还有你儿子主使人剐鲜梣车子的事呢,一撮cuō一箩筐,麻烦您呐,独自消化吧。
律师听着直咋舌,富二代的孩子都不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么?
整日里捣鼓破烂事儿,怕我们失业怎地?
李介哑口无言,只得跟律师商量。
刘敞让李结看墙上的大视频:另外一间侦讯室里,两位警员在对着一个陌生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