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是咱家开的,你说不让谁来谁就不能进门?
“检查院自会酌情处理。”
一、没造成千万更恶劣的后果。
二、因为李家兄弟的竭力相助,警方关闭了暗网交易平台“selva热带雨林”,又铲除了普鲁热等多个违禁品中转站。
将功补过,虽说法大于人情,真要一杠子揳xiē死李结,我们谁心里都不会好受。
儿子,你不是也看见了么,你姐姐已经钉在悬崖边上,死活不下来。
哪儿会再出人命,不好判定。
鲜梣瞪着父亲布满血丝的眼睛,心道:你净考虑别人,有没有考虑我周围的朋友?
李结一念之差,差点毁了我的好兄弟,这个账怎么算?
鲜辈告诫过儿子:做事要留余地。
良药苦口利于病。但这剂药,在今天似乎不能奏效。
爷俩儿剑拔弩张着。
面对李结,两代人两个选择——
儿子:我要把他撵出我的世界,相忘于江湖。
父亲:救下一个可怜的孩子,他还没到罪不可恕的地步。
“让我下车!”
广行减速,我找不到停车的地界儿。
领导不搭腔,让属下看着办。
又过了个路口,广秘书一狠心,把车子往人行道拐,刚停下,年轻人摔门出去了。
四轮继续滚,鲜辈合眼往后背椅靠。
小子,还鼓动叫我生二胎儿三娃呢,就你一个活宝,都把我能勒死。
广行嘿嘿笑,“我觉得,即便检察院放宽通道,李结也不一定能有悔过之心。”
不是不允许浪子回头,有些人身上的劣根性,不是靠几颗火热的心就能温暖过来的。
人心叵测,就是这么回事。
“你把鲜思柳看住了,至少在检察院出结果之前,给我保证她的人身安全。”
她儿子就是她的命根子,李结的结局就等于他母亲的。
鲜梣藏在暗处目送着父亲的车子绝尘而去,他心里并不好受。
都有鲜家的血脉,难道他就愿意把事情往绝路上赶?
对事不对人,但此理用在李结身上行不通。
年轻人也蒙,我们都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儿,为啥大傻逼就扽着这根线不撒手嘞?
正发愣,冯州的车子停在他身前,车门打开。
上车以后,鲜梣连敲带打地问:“怎么着,还看上我了呗?”
冯州直撇嘴,风波未平,你爸当然不放心你。
“蔓延让我问你,还上晚自习不?”
说话打到七寸。没头的苍蝇乱撞,只能找死。
芝麻大的事都得过问你,让鲜梣的存在感立刻飙升到了一千九百米高空。
“让他们上两节,然后——”鲜梣在手机上翻开一班的课表,“都上我家来。”
明天是六一儿童节,你们几个得聚聚。
冯州腹诽着,九个孩子吃啥顺口,哪家馆子的招牌菜最好呢?
鲜梣找到副校卢温,把案件的收尾工作详细做了汇报。
卢温自然听得出来,这小子在述说背后打的什么盘算。
李结那都不能叫过分了,简直就是撒下罪恶的种子,“犯罪”在萌芽。
“首先,校领导没做好学生的心理疏导工作,由于我们的疏忽,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局面。”
卢温喝茶喝得细致,“其次,你也要学会包容,孤立同学的事,万万做不得。”
你是大家艳羡的一中荣耀,可不能给够糟糕的状况再泼桶油。
领导语重心长,鲜梣听得心里不太舒服。
有李结,就没有我。
威胁没意思。
“我相信你,”卢温安抚他,“这一年来,你为一中做出的巨大贡献,大家有目共睹。”
浪费了建筑学院的名额,把整个人交给母校回了遍炉,除了你,天下没有第二份。
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如果不是为了蔓延,我脑抽了再读一遍高四。
鲜梣在校长办公室打“游击”,蔓延也没闲着,挨着个儿地给那几位传纸条,统一内容:
【九点半,到我家吃饭。】
包筝把纸条往勾凇的鼻梁子上一贴,“最后一个六一儿童节,我们怎么过?”
宝,永远的最后,没个完。
勾凇按住他的手,“过了三十岁,我一定当上一级警督。”
我问你那个了吗?
能不能思我所想,虑我所忧。
“我怕我体能过不了。”
筝子睃巡四周,拿额头抵住他的鬓角,“我要留在京城……爸爸身边。”
勾凇双肩一僵,怪谁,你平时懒得能抱窝。
“你文化成绩进步很大,上个排名靠前的好学校不成问题。”
“你傻逼吧?”
包筝在下头掐了他满把的大腿,“如果搞异地恋,我就绿了你。”
正好段绸走过,一手撑在耳边,“我听听,小怂包,你勾搭上了谁?”
“滚蛋!”
包筝一手挥出去,“好男不耍恶女。”
段姑奶奶抄起几本书朝小包子的头就砸了下去,“这可是你招惹我的。”
包筝刚要还手,一把就给人攥住了臂膀,“欺负弱女子非男子汉所为。”
“你麻痹——”
包筝回头一看,是蔓延出手,立马就蔫了,“段姑娘不禁逗。”
我是蛐蛐,还是蟋蟀,让你斗?
“蔓延哥,小包子要祸害松鼠的终身,我再不能容他。”
段绸提溜松鼠的耳朵,“甩了这个浪·货,我们姐妹团能帮你寻个更漂亮的。”
你们给我找个潘安再世,我也不能要。
“糟糠妻不可弃。”
看我爷们儿的定力,凡心不动。
卧槽!
我特么才不是糟糠呢。
别的人嘻嘻哈哈,董星跟任冬却在心里头打着鼓。
两张字条一对,蔓延邀请了我和你,咋办,去还是不去?
老师在讲台上板书着某道几何题的推理过程,下头的他们却把注意力都集中到字条上。
任冬拿过验算本,写道:
【你去吗?】
董星也在作业本的边沿回复到:
【能不去吗?】
老师敲黑板,“你们看清楚了,这才是重点。解题找不到捷径,就等于在考场上慢性自·杀。”
你跟我差点害死了许崇,那几个见了我俩儿就“磨刀霍霍向猪羊”。
该!
一个傻。两个傻糊在一起,吃贴饼子。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说得是好人的智慧,你跟我是祸害团建来的。
任冬又道:
【我不敢去。】
董星也道:
【如果不去,我认为蔓延会非常非常不高兴。】
难道不是吗?人家不计前嫌地邀你聚餐,你说你不去,不管什么原因,他下次还会理咱俩吗?
【好吧,死马当活马医,你跟我当场表决一番——】
任冬还在奋笔疾书着,忽然从半空伸过一只手,“哗”地抻走了他的小本本。
靠!老师不是在台上“慷慨陈词”着么,啥时候下来的?
老师把几行字看了一遍,倒是没瞧出什么出格的端倪,但蔓延的名字让他把火气压住了。
再有,任冬可是卢校亲自过问的:对待该学生,定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大家都在埋头做题,如果在这个时候发火就太不明智了。
“任冬,”
“额。”
“去年高考的模拟卷明天早上交到我办公室,而且要有家长签名。”
老师笑得很亲和,“有家长监督最好,不许用手机搜答案。”
任冬心里惨叫:人要是倒楣,喝凉水都塞牙。
搞团建到半夜,再回家写模拟卷儿,就等着翌日上午在课堂上做睡虎子吧。
董星一欠身儿,小声道:“老师,能让任冬换个时间完成吗?”
“?”
这里有你啥事?
“今晚上,鲜梣给我们做考前心理疏导。”
你妹儿的,编瞎话不用眨眼睛。
老师挑了挑眉,还用余光扫了下鲜梣空白的位置,得,刚才的“威”等于白立了。
“那就明天晚四交吧。”老师长脸一抹成圆脸,“就由你看着他写,不会的地方给讲通透。”
“是。”董星一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忒够意思。等老师转身走了,任冬直拍董星后背,我们才是患难与共的真兄弟。
就像蚂蚁排队运粮,包筝勾凇打头儿,孙杰许崇居中,段姑奶奶和蔓延紧跟,董星和任冬排在队尾,而且还拉开了老长的距离。
人家都在有说有笑,压阵的二位大气儿都不敢出,任冬还直在心里默念:菩萨保佑我们安安稳稳地度过这个不眠之夜吧。
黑夜里必须得有辉煌的灯光做衬托,才能叫人蠢蠢欲动。
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而东道主穿着围裙还在热气腾腾的灶上忙活着。
长着狗鼻子的包筝抢过一条油炸的小黄鱼就往嘴里送,还给大厨拍着马屁,“孜然味已经够霸道,再撒点小米辣碎丁子,就是人间极品。”
勾凇拍打他的鸡爪子,“还没洗手呐!”
你也忒心急了,从饿国来的,别人咋都沉得住气呐!
孙杰帮着许崇把书包从肩上卸下来,“我去帮着干点啥。”
许崇拿出手机,“我给杨老师把成绩汇总发过去。”
段大奶奶往椅子上一坐,“累死人了,谁要叫我再挪一下,我就拍死他。”
谁敢招惹你,红得发紫,杨总忙得脚不沾地,一班的大事小情,还不都是你说了算。
蔓延在玄关那里等着那两只蜗牛爬进来,你们是不情愿跟大家在一起,还是又有背人的事?
董星用身子挡着任冬,悄声问:“他们会原谅我们么?”
盾牌在前,暂时的安全感让任冬心跳加速,要不我还是扭头回去吧,人家这里没我手脚放的地儿。
一个个都是水到渠成,咋看,我和董星都是入侵的外星人。
“想结交更多的朋友吗?”
谁不想呢,能跟着鲜梣和你“混”的,哪个是孬nāo种?
主人还没怎么着,包筝忽地杀了个回马枪,往蔓延身前一戳,“给面子的,走进来。不赏脸的,滚出去!”
刺激不?
请将不如激将,蔓延你别跟他们腻腻歪歪的,瞧着都让人蛋疼。
董星雪白粉嫩的脸皮子变成了猪肝色,心说:包同学,你也忒霸道,咋论我跟蔓延的友情也多过你好多年呀!
再当缩头乌龟,就不能算雄·性。
任冬闪出身来,绷地给包筝来个直溜挺立,“啪”地一敬礼,“首长好,任冬前来报到。”
你把我们的“七星群”闹了个人仰马翻,哪能轻描淡写地放过罪魁祸首。
“少特么装傻,”包筝固态萌发,“把鲜大爷的老腰累折了,回头蔓延跟咱们讨债。”
草泥马蛋。
蔓延恨不得给这个没口德的家伙两只铁拳。
好话到你嘴里也是一坨·使。
在厨房外首有个储物间,穿着围裙的鲜梣刚把汤锅的火关上,一不留神,就给蔓延把他扽进了逼仄的空间。
“就说一日不见,也不能急成猴,叫人家笑话。”
嘴上说一套,两只手却很不老实地把人搂进怀里,吸住了蔓延的唇角。
“怎么样,我像不像你的绝佳煮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