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有机会可以和幼幼好好说话了。说起来还是这几年的头一次呢——”朱煜拉长调子。
回忆中朱煜对女配的冷淡历历在目，余幼见不惯朱煜这个口吻，微扬眉，侧头开口，“嗯？前些时候难道不是你刻意回避我吗？”
正逢红灯，朱煜踩下刹车，转头看向余幼，见女生坦然地看着自己，不禁哑然。
倏尔，他发出一声笑，“幼幼比之前变得可爱不少。这让我更喜欢现在的你了。”
“提起那时候，说来还是有些好笑的。当年不懂事，确实做了一些错事。”他压低了声音，脸凑近余幼，询问，“不知——幼幼给不给我弥补的机会。”
朱煜看着自己的眸子装满柔情，还真是男人哄骗女人的惯用伎俩，余幼脑海中莫名闪过曾经从某只恶鬼记忆中读到的片段。
她微蹙眉，脑袋后撤，将朱煜的脸推开，“绿灯了，朱少。”
朱煜挑了挑眉，也不恼，脚踩下油门，车一溜烟地向前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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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的灯光调得有些暗，透过包间透明玻璃，他们可以清楚看清外面舞台上火热的舞姿，音乐从音响传来，又隔绝了场内的嘈杂。
脑袋不自觉随着音乐晃动，张阳笑着开口。
“兄弟们的聚会，阿煜聊到一半都跑去接人了，这次恐怕动了真格？头一回啊，而且这次可是我专门邀请你们来看好东西的。”
“上次见过他旁边那个，好像叫穆玉是吧？他们公司的一个小明星，诶，对了，阿飞，你认识不？”男人凑近旁边的人道，一边说着，一边他的手还不安分地摸着旁边女人的腿。
展飞此时身体埋在沙发里，丝毫没有参与几人的讨论，见那人问自己。
摇头，冷淡回道：“我不清楚。”
“你就别烦阿飞了，他最近正忙项目呢，估计焦头烂额的。人有正事的，和咱们不一样。来，喝一杯。”张阳调笑。
那人喝了一口，问：“阳哥，你说的好东西到底是什么？我看这不就是普通的演出吗？不过这女人唱得跳得倒是还行。”
“你啊，要有耐心。”张阳笑了一声。
明明暗暗的光线闪在脸上，展飞眯着眼，觉得心头有些躁动。倒是并非是在烦这事。而是在这里他总觉得有些不舒服。尤其是那音乐声越大，展飞越觉压抑。
他看周围的好友正聊得火热，显然并未感觉到什么异常。
放下酒杯，他起身：“我先出去一趟透透气。”
推开门，展飞不适地咳嗽了几声。并没有感觉轻松多少，但好歹比之前好上了一些。
奇怪，是包厢太闷了吗？
正在思索间，有人迎面而来，“阿飞？你怎么跑外面来了？”
不用看他也知道是朱煜，他抬头刚准备回应，看到对方身后的女人，不由瞳孔微缩：“大……余老师？”
自上次以后他已经许久没见过余幼了。
“你们认识？”朱煜挑了挑眉。
展飞的出现也在余幼的意料之外，她男人打招呼，语气柔和：“展飞导演，好久不见呀。”
女人朝自己眨眨眼，展飞立刻心领神会，“好久不见。”
“之前和余小姐有过一次合作。”他朝朱煜解释。
“是的，可能……要有第二次合作了。”余幼走近展飞。
啊？展飞愣了片刻。紧接着，他瞪大双眼，心头一紧，明白了余幼眼中的意味。
见余幼和朱煜进入包间，展飞的脚粘在原地。
他……进还是不进，要不直接跑？
左右走廊没人，他却觉得有些阴森森的，眼见包厢门快关上，展飞连忙进去，紧跟在余幼身后。
思来想去，还是大师旁边更有安全感一点。
“哟，咱们朱少终于舍得来了。是哪位美人把朱少从聚会上都勾走了，分量大哦。”张阳见两人进来举起酒杯，语气轻佻。
“咳。”朱煜清了清嗓子，给张阳试了个眼色，示意他别乱说话。
“说什么呢，你们之前不是见过？”
嗯？
张阳这才低头看余幼的脸，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咦，这不是咱之前读书还一起玩过的妹妹？张开了，越来越漂亮了呀，我张阳，你还记得不。”
男人有些萎靡苍白的脸凑到跟前，余幼也没避开他的视线，她进来就发觉了，这人身上的鬼气怎么如此之重。
扯了扯嘴角，她开口：“是，有点印象。”
她看着张阳眼底的青黑。啧，这人人气都快被掏空了。
但奇怪的点又在于，包厢内没有鬼。不着痕迹地余幼视线从包厢内人身上扫过，其他人看着倒是要正常许多。
玻璃窗外的人此刻正随着音乐群魔乱舞，挥舞的手阻隔了包厢的视野，余幼并未将注意力放在包厢外。
张阳记得对方也是圈内世家的小姐，脸上不正经的笑容收敛了一点，但本性难移，他还是语气暧昧地打趣道。
“你们两还有联系啊？记得咱们那会儿飙车你坐阿煜副驾驶上脸都吓白了，阿煜好一顿安慰呢。”
这些记忆倒是在余幼脑海中模糊了，她有印象当年朱煜刚开始那会儿对她是没得说的。不然女配也不会在有季与之的情况下还悄悄和朱煜跑出去。
不过，还是后来的事更印象深刻。
她点头，回：“是嘛？那该是我和朱煜刚认识那会儿吧，我倒是对后面的事记得清楚些。”
“好了。”朱煜及时打断，以免余幼继续说下去，他可不是带余幼翻旧账来的，“也是好久没见了，也算都是熟人，也只有阿飞之前出国了没见过余幼，本来想介绍你两的，倒是忘了你们两都是圈子里的人了。”
“哈哈哈，阿煜说得不错。左右都是熟人，我带你们来这里也算没来错。”张阳笑得张扬，他伸手指了指玻璃窗外。
“外面的人，认识不，今天局可不简单哟~我们今天享受的可是vip待遇！”
几个公子哥里，玩得最花的就是张阳，今天也是他组的局，非说要来看什么好东西，好不容易搞到的位置。
“那是谁。”朱煜分心看了一眼，外面舞台的人穿着暴露。“今个儿不会是我们幼幼看不得的吧？”
他有些后悔将余幼带过来了，他忍不住看向她，却发现余幼正一眨不眨地看着窗外，看得比他认真多了。
“哪能啊！台上的那位是现在国内最出名的地下舞者七七，我们现在是在内场，人是正经表演。”
“内场？咱们这包厢离这么远，也就视野好了点吧。”张阳话音一落，立刻有个公子哥质疑。
张阳摆摆手，嘿嘿一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对了！”他视线落在包厢旁边的桌子上，从上面拿起几幅银色面具，“你们把这个戴上，一会儿别被认出来了了。”
“嗯？我们又不出去。”其他人不解。
“听我的。”张阳将面具一个个递到每个人手上。
好似感觉到外面的人群挡住了包厢的视线，包厢不知何时缓慢地升起一寸，这下玻璃外的视野好了起来。
“诶！这！”一个公子哥惊奇。
“感受到了吧，这包厢是会移动啊。等会儿更好玩。”张阳道。
余幼戴上了面具，她眯了眯眸，问张阳：“阳哥看起来经常来看表演？对这里很熟呀。”
“那当然。”张阳转头，眼睛被灯晃得迷离。不只是他，音响音乐响起，随着那富有韵味的调子，包厢里的人慢慢地都将注意转向看向舞台。
连朱煜都望着那边表情怔愣，“你这……倒是还是有些意思，刚刚还没发现。”说着，他脑袋也不自觉随着音乐晃动起来，他脑袋摇晃，脖颈间的玉器也随之摇晃，摩擦着他的肌肤。
不知何时起，随着音乐进入高潮，所有人眼神都粘在了舞台上。包厢里的人尚且如此，舞台周围的人更是狂热。
“七七！七七！七七！！”他们的手随着舞者的动作挥舞，一边尖叫着喊舞者的名字。
余幼看着中央正热舞歌唱的女人，那人身材极好前凸后翘，身上的衣服极致地将她的好身材展现了出来，她动作极为有韵味，看着周围的人眼波流转，极为勾人。
七七。
余幼眼中闪过一丝趣味。
和九三异曲同工的名字。
她视线转向旁边的音响，音响里传来滋滋的，不易察觉的声音。淡淡的黑气萦绕在其上。
展飞却是没有心思看，自听到余幼口中的“第二次合作”他就心神不宁。他见其他人都在看表演，忍不住凑近余幼。
“余小姐……这里，这里是不是有不干净的东西？”他声音放得低，姿态也是。
嗯？
余幼转过头，看向展飞。意外发现展飞既然并没有受控，男人清俊脸上写满紧张。
她透过展飞的肩，看着眼神已然已经痴了的众人。下巴扬了扬，朝后面示意。
“你没发觉周围的人已经有些不对了吗？你看看张阳。”
展飞闻言转头，看向张阳，视线一凝。
但还未等他开口。
“草！”旁边的朱煜突然低骂一声，“妈的怎么感觉这音乐吵得脑子疼。”他捂头。
“你们跟着晃荡什么呢！”他朝向周围几个人。
“煜哥……你没感觉七七的舞姿很美吗？”离他最近的那男人面具下的表情不明，语气幽幽的道。
朱煜再抬头看去，只觉那中间女人跳得简直是乱舞，丝毫没刚刚迷住他的韵味，他莫名暴躁，“这跳得什么几把玩意！”
他敲敲头，脑子更清明了些，“算了，余幼，我带你走。”
朱煜转头向余幼，发现余幼也正面带意外地看向自己，确切的说是看向自己的脖子。
他疑惑低头，发现自己脖子上带着的项链此刻闪烁着淡淡的白光。他忍不住眨眨眼，那白光又消失了。不过玉上的光泽却比之之前消失了不少。
“什么？我眼花了？”他握住那玉器。
“刚刚这东西是不是在发光？”朱煜朝余幼问。
展飞代为回答了：“是在发光，阿煜。你也没受影响？难道就是你脖子上带的东西的功劳？”
“什么跟什么呀！”朱煜整懵了。
“七七！七七！”呼喊的声音陡然疯狂。
这次声音不仅是从外面传来，包厢里的其他几人也跟着音乐欢呼叫着那女人的名字。
张阳走了几步，这会离朱煜很近，尖叫声震得朱煜耳朵一疼。
“妈的你疯了张阳！”
朱煜一怒，不客气地揪着张阳的衣领就往前一拽。他毫不留情将面具往下一扯，男人的脸撞进朱煜的眸子，让朱煜忍不住手抖了抖。
只见张阳此刻正眉眼歪斜，眼睛翻着白眼，不住眨着，嘴角笑容扯得极大，嘴中还在癫狂地叫着：“七七！七七！——”
“草！”朱煜手上一软。
张阳被摔在了地上。
尽管如此。
“七七！七七！”他还在尖叫。
“他确实是疯了。”柔和而冷静的女声清晰无比地传进朱煜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