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沐然无言,拢了拢发,他懂了,墨轩逍遥就等着他这样说,然后好离开这去看看分家那边的情况。
泽沐然叹息一声,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唉,那好吧,你若是想远远看看情况,也不是不可,但我不会放你离开我身边。”
墨轩逍遥脸色微变,有些难看,他胆怯的看向泽沐然,发现他并没有因此生气,这才稍稍安心,自嘲一笑:
“什么事都瞒不住你,在你眼里,耍这种小心思的我肯定很蠢吧。”
泽沐然嘿嘿一笑,贴的近些:
“没有,不过我若真的没有骗你,你又当如何?”
墨轩逍遥推开泽沐然凑过来的脸:
“你想如何?”
泽沐然故作思索:
“嗯……那你得想方设法哄着我,直到我消气才行。”
墨轩逍遥蹙眉,他觉得泽沐然这次没有生气,不像是装的:
“你现在真的在生气吗?”
泽沐然展扇掩面,笑眼弯弯:
“现在没有,但等你发现真的真的是狠狠的冤枉了我的时候,我就要生气,轻易哄不好的那种。”
墨轩逍遥无语的忍不住笑了一下,御剑而起,也是摇摇头,心里想的是,真是小孩性子。
泽沐然微微一愣,很快也笑了,追上去喊:
“你笑起来很好看,看来我以后要想办法让你多笑笑。”
墨轩逍遥顿时心中一沉,也是一脸严肃:
“我没笑,你看错了。”
墨轩逍遥御剑,泽沐然在夜空中翱翔,但却没有靠的太近。
不知何时,一眨眼,泽沐然不见了踪迹,墨轩逍遥驻足,泽沐然刚刚明明说不允许他离开他身边的。
最右四顾并未寻见,墨轩逍遥顾不得太多,便朝着分家御剑赶去。
分家府邸,全都被清空,一个人都没有,墨轩逍遥御剑寻觅,很快看到江满吟的身影,而山门下是浩浩荡荡的队伍走下山梯,都是分家家眷。
不少人哭哭啼啼,女眷拈着帕子挪着小步,虽然不少人都埋怨啜泣,说下山的太难走,磨破了脚,但竟没有一人撒泼大闹。
分家的家丁仆人也都一同随着队伍,还有一些掌事和兄弟抬着白布蒙的担架,血水还在外溢,显然是又死了人。
墨轩逍遥细看,就见后续下山的人都是男丁,他们都脸色不好,捂着手臂,包括分家的一些长老,像是受了什么伤,但是都没有见血,伤口似乎也都不大,但表情都很痛苦,似乎特别疼。
墨轩逍遥御剑往上走,就看到更多的人在宗门门口排好,众内们长老弟子神色严峻,十分戒备的注视着人群。
所有人的男丁都要接受烙印,柳长老和方长老,在队伍前,用火钳夹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看着是某种鳞片,在火上烤着。
随后便让一个男子伸手,然后将鳞片放在手臂上,那男子顿时啊啊惨叫,疼的跪倒在地。
而鳞片很快冷却脱落掉在地上,有弟子急忙上前用火钳夹起鳞片,递给方长老继续淬火。
细看,山门前显然遭遇过一场厮杀,门柱已经倒塌,四处血迹斑斑,到处都有剑气所伤的痕迹,附近的树林也被扫平多处。
足以说明,在此之前,定然发生了一场极其惨烈的厮杀,但显然有阵法隔绝,叫山门内的门客听不见这场异变。
有女眷带着年纪尚小的幼子哭求,柳长老似乎在劝方长老,方长老似乎也有些动摇,说了些什么。
很快有人来劝柳长老,楚长老也情绪激动,众人吵了起来,但最后还是抢过那女眷的儿子,在尖叫大哭声中烙下印记。
不用说,这都是泽沐然要他们做的。
江满吟很快御剑巡逻回来,见一片吵闹,有女眷带着儿子围在一起撩开衣袖,似再说不行就烙我的,我来替。
然而江满吟回来后不知道到底说了什么,一下子那些女眷态度全都变了,主动挽上内子袖口,甚至还有人强压着不听话想要跑走的孩子抱过去烙印。
不止,正在排队的许多男丁也自行挽好衣袖,似乎不能接受的心态一下子发生了某种转变,反而急迫的恨不得快点烙印上印记离开此地。
墨轩逍遥不看了,他御剑回去,这里不需要他出面,也不适合他出面,明日他问长老,他们会如实做答的。
“你回来了?”
墨轩逍遥途经泽沐然消失的那片山林,被一声熟悉的声音吓得一抖,他四处张望,但却没有看见人。
泽沐然自一棵树杈之间展羽,墨轩逍遥仍旧没有看见。
无奈下泽沐然只好锤了一下树干,引的那树猛颤了一下,树叶沙沙作响更甚,墨轩逍遥才注意到,也是御剑过去。
他才发现兴许刚刚泽沐然根本没有突然消失,他只是找了棵树落下,缩了羽翼藏在树荫的黑暗里,他就找不到人了。
墨轩逍遥在想,泽沐然是不是试探他,想看看他到底会不会听话,会不会甩开他离开。
而刚刚如果他不是远远看着,而是出现在那些人面前制止又或是质问到底为何,那泽沐然是不是就有了借口,又或是理由对余下的人斩草除根呢?
墨轩逍遥不知道,他看着面无表情的泽沐然,更加猜不透他的心思,分不清他是在生气还是怎样。
墨轩逍遥语气平淡,但却带着一丝自责畏惧:
“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泽沐然突然扯出一抹灿烂的笑,指了指树下灌木阴影,做出一副惊喜的模样:
“没有,我刚刚掠空发现一只鹿,我怕打草惊蛇,就自己去抓了。已经抓到了,就在这下面藏着,既然你回来,我们就带回去试试看。”
墨轩逍遥御剑跳下,泽沐然也紧随其后稳稳落在地面上。
他用尾巴拨开灌木,露出下面藏着挣扎起来的公鹿,随意将其扛起,回头对墨轩逍遥笑:
“走吧,我们回去试试。”
墨轩逍遥点点头,视线落在那鹿的四肢,全都被人扭断了,根本站不起来。
泽沐然一碰,那鹿立刻就绝望的不动了,似乎认清了现实,也不在挣扎,只发出痛苦的粗喘,眼中落泪,用满是哀求的目光看着墨轩逍遥。
墨轩逍遥咬咬唇,他觉得抓鹿的方法有很多,根本不必四肢全都扭断。
而且看这头鹿的模样,显然是很顺从放弃了抵抗的。
而泽沐然下如此重手,一定是生气了,兴许,他原本想掰断的,是他的四肢,只是最后把怒火撒在这头鹿的身上。
这头鹿四肢折断的鹿,似乎就是他的前车之鉴,是警告,也是威胁。
泽沐然扛着鹿,和墨轩逍遥去了后山的一处药田,随意一丢,一抖羽翼,刺在鹿后腿上,划出一道巴掌宽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