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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冬日篇三十八 七番赛第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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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篇三十八

“‘封棋制‘啊?”光一时愣住。

本以为今晚能闲聊一下,没想到佐为一开口就是战术讨论。这家伙,果然是棋痴,光哭笑不得地想。

“你不想提棋赛有关的事情了吗?”佐为在电话里敏锐地问,“如果你不想,那我就……”

“不,我没有不想。”光这时走回了酒店,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光的进入带来片片雪花,一瞬间凛冽的寒风吹进来,让坐在大堂里的人都缩了缩脖子。

室外室内温差对比明显,里面温暖得简直像在弥漫着温泉的热汽。有些人在餐厅里面吃着亲子盖饭便当和温泉蛋。

光经过餐厅,墙壁上贴着棋圣战七番赛的海报,自己的名字和绪方的名字印在上面。

光每次看到,都感到高兴又陌生。

今年在小樽时,也曾看见塔矢亮的名字印在本因坊战的海报上。如今,终于轮到自己了。

头衔七番赛,就是每个顶尖的少年棋士要冲击老前辈的必经之路吧。

“我没有不想说七番赛的事。”光在电话这头挠了挠头,“毕竟第一次打嘛,确实和之前的比赛不太一样……至于‘封棋制’,说实话,我还真没细想过。这几天光是啃绪方的棋谱就头大了。你让我好好琢磨一下吧。”

“好,那你琢磨下吧。这是我自己觉得在七番赛里面特别重要的。”佐为善解人意地说,“正好我也需要点时间从帝国酒店回上野。”

佐为那边还是不停地有人在叫他“藤原老师”,分不清是酒店的职员,还是韩国的棋士们。

仅仅是听着,真的很有世锦赛开幕前那热闹的氛围了……光又感到羡慕。

“你刚才说的提醒了我,想来你以前也跟塔矢亮讨论过的,‘封棋制’会影响新人的状态。那你回到家后再打电话。”光说。

挂掉电话后,光开始思考。

光知道:佐为在用他的方式,来帮助光自己备战。

值得一提的是,不仅是光和亮的关系因为佐为的回来而分阶段,还有光的思考方式也是。相比起十四岁到十八岁一个人默默打谱、和亮争吵,现在的光总是通过和佐为交流,来厘清自己的思想。

应该说是“佐为依存症”吗?光有反思过。不过后来又想,其实佐为同样在依赖着自己,在学习现代生活的一切。

***

酒店大堂里的绪方看起来已结束采访,不过他和那记者还在抽烟、交谈,吞云吐雾。他坐在户外,将一支吸完的烟用力地压扁在烟灰缸里。

然后,绪方又用打火机点了一支,星星点点的火焰在漫天白雪里格外鲜红。

烟草上的火焰,与雪一起舞动着,炙热刺目地燃烧着。

光忽然感到困惑。尼古丁在肺叶里缠绕的滋味真有这么好受吗?

总觉得沉默下来的绪方精次,比在发布大战宣言时,更接近他真正的模样。无论是在鱼缸前观察热带鱼的时候,又或是他吸烟的时候……

***

回到酒店房间后,光又打电话给佐为,确认对方已经回到家,就打开了话匣子:“我刚才经过咖啡厅,观察绪方先生吸烟,觉得挺好玩的。”

“好玩?”佐为重复道,语气也充满孩子气的好奇。

佐为那边总算安静下来了,想必是回到家了。

“对啊,我看绪方搞不好在怕我。”光说了句大言不惭的话。

“……嗯,现在的小光,的确有可能让高手害怕。”佐为也很配合地说,“说实话,你怕不怕绪方啊?”

“不怕!”光立刻说。

佐为很怀疑:“是吗?那你还偷偷观察他吸烟……”

然后两个人都“扑哧”一声笑了。

光和佐为都爱观察棋士们在比赛前的模样,私下吐槽一番。

以前光在考职业棋士时,他们两个就总偷偷议论;佐为回来后,这个小习惯又悄悄恢复了。比如在北海道时,佐为就暗自观察过桑原和亮比赛前的模样……

这会儿,佐为也在揣测绪方的心理:“如果我是绪方先生,想到要和你打七番赛,我一定也同样激动,又紧张。我肯定会用尽全力卫冕,在后辈面前守住胜利。”

“佐为,我在想,其实说到底,日本棋院里只有像出版部的天野先生和古濑村他们,才会喜欢说棋坛的新旧交替。像我们棋士,在赛场上就只希望自己赢棋。在棋盘上输掉了,无论如何都是耻辱,只想着下一局赶快赢回来,源源不断地赢下去。”光说了些很实际的话。

“我也是这样的。没在下棋的时候会想起很多江户时代争棋的事,尤其是现代棋坛的很多转变,现代人的观念,我经常在不知不觉地做着比较……一到棋盘前,所有的杂念就消失了,就想着怎么围地,同时摧毁对方的领地。”佐为也朴实地说。

佐为这话反映了所有棋士的心理。

再多的荣耀、历史、国运、什么新旧交替,都是别人加上去的。围棋这门运动,就是在寂静中展开激烈的交锋,一心求胜,特别纯粹。

光想了一下说:“你刚刚问起我是怎么看待七番赛的,第一次打嘛,我做好了心理准备。我们以前也下过这种慢棋……有了你,我也算有很多和高手对局整整十小时的经验吧。”

“至于‘封棋制’,也同样,我们也玩过了,一天内没下完的棋局都算。所以……”

佐为:”是,我们都有经验了。”

光熄了灯:“不瞒你说,我就是通过你,来磨练自己的毅力和耐性的。我没有那么多深奥的围棋理论。有时候想着你会怎样应对,像你一样宠辱不惊地就行了。”

“我把你这话当作赞美了,小光。”佐为笑了,“不,我一向觉得你的话很有你的风格的,简单又深刻,令我耳目一新。”

“那都是因为有你啦。”光连忙说,“你回来后,我对围棋又有了很多新的理解。”

“谢谢你小光。”佐为听起来很开心,他也是很喜欢听到光的认可。

光拉上窗帘,躺到了床上。他打算和佐为说完后,就直接睡觉。

“既然你都想得挺透彻的了,那我只有一句话:不管是你封棋,还是绪方先生封棋,就是保持平常心,在棋盘外尽量不推演。”佐为很有深意地说。

——在棋盘外尽量不推演。

光记住了佐为的话。

因为之前,光有听说过有人因为猜测“封棋”是哪一手而彻夜难眠,脑海中不停地下棋,非常折磨人。

而身为封手的人,因为第二天一定要按照信封里的棋路来下,晚上也担心自己是不是下错了,总之双方都不得安宁。

“塔矢说,他喜欢由自己来封棋,比较有掌控感。”光把头靠在枕头上,望着漆黑的天花板,手还拿着手机。

“小亮也和我分享过。我自己是没有在大型比赛上用‘封棋制’下过棋,不过江户时代有‘续弈’(続き打ち)。“佐为说着。

”什么是‘续奕’啊?”光问。

“那时棋局通常由幕府记录,然后第二天,由对局者按照旧局继续,当时,还没有形成‘封棋制’,后来我想想,‘封棋制’延续了棋盘上的对抗,加剧了棋士在棋盘之外的心理斗争。所以我才觉得需要准备好。”佐为娓娓道来。

“是哦,那回来后,你再多说说江户时代的经验。”光又问,“那么,对于谁先来封棋,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吗?”

佐为想了想:“就我个人而言,谁来当封手都可以。我更喜欢在下的过程中,从棋路流动的过程里找到掌控感。在棋盘外我就不推演了,相信自己在棋盘前的直觉。”

光心想,这确实是佐为的棋的气质,不在意表面的形式,而是在棋局当中把握脉络,用他那大气又平和的棋招,一步步地引领着棋局的走向。

由谁来封棋,对佐为来说并不重要,就只是一个棋道的仪式而已。

从佐为的话语中,光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对七番赛更加有安定感了。

***

和佐为不知道聊围棋聊了多久,光睡着了。半夜的时候光醒来过一次,给手机充电,他又拿出那本《冬日将至》来催眠。书里每一句关于思念的描写,光都想起佐为。

比赛前夜,睡眠质量算是不错。

棋圣战七番赛正式打响的第一天,光把手机留在了房间里充电——他们不能把手机带进比赛的场地,但是在中午休息,晚间休息的时候,棋士就可以回房间来。

光打算今天好好下一局,夜晚找佐为。就这么度过接下来的七盘棋。

就是用电话在夜晚依赖佐为一下下,不占佐为很多时间的,这并不过分吧?

光说服自己。

我已经尽全力独立打棋赛了!反正,要是日本棋院有谁再敢多说一句话——那些大人常说的“进藤,不要总像个小孩那样依赖藤原老师”,光就要破口大骂他。

***

赛前三十分钟,光理着笔挺的深蓝色西装,走到记者们吩咐要拍合影的地点,那就是汤泽樱庭酒店的大门前。

门外,天色已经放晴。

昨夜落下的那场大雪把整个越后汤泽变成了一则银白色的童话,屋檐下垂着清丽的冰柱。阳光洒下来,在雪地上折射出耀眼的光晕。远处群山静静伫立,雪雾已经散去,露出湛蓝色的、格外清晰洁净的天空。

松树的枝叶被雪压弯,空气清冽,寒冷却不刺骨,反而有种刚刚洗净尘埃的清透。

光站在酒店前等着摄影记者拍合照,阳光照在身上,连西装的剪影也显得格外挺拔。

雪后初晴,万物苏醒,在棋圣战七番赛的第一局呈现出这种天气,光觉得是个好兆头。

有记者和他打招呼:“进藤四段,早上好!”今天来的是《读卖新闻》的记者,古濑村没来,可能在关注着东京那边的新闻吧。

“您们好,这么早过来真是辛苦了。”光笑着和记者打招呼,手心却不自觉有些出汗。他悄悄把手放进大衣口袋里。

***

令光感到意外的是,他在森下门下的另一名师兄——讶木,只有塔矢门下的另一名前辈芦原也来了。

“啊!讶木师兄!你怎么会来!”光立刻跑上前去和讶木拥抱。在森下门下和讶木、和谷一起学习了快六年了,光和他们所有人的感情都非常深厚。

“我们有看到棋院的工作邀约。森下老师一看到芦原先生要负责棋圣战的解说,就要我过来了。我心想,过来给你打打气也好,代表我们森下门下支持你!”讶木用力拍光的肩膀,像大哥哥似的。

“谢谢讶木师兄!你和森下老师对我真好啊!”光振奋地说。

讶木揉了揉他金色的刘海,感慨这个最小的师弟,竟已走在所有人前面,坐上七番赛的赛场。

“进藤君,今天要打七番赛了,你看起来好阳光啊,一点也不紧张!”芦原对光笑着说。

“天气不错,我这几天都一个人困在房间里,巴不得赶快见到绪方先生交手呢!”光心想:也就是只是现在不紧张而已。

少年充满活力的声音,让有些冷冽的比赛现场陡然洋溢起了暖意,其他工作人员都笑了。

“那你们二位负责解说,会在这里待满八到十个小时吗?”光问芦原和讶木。

讶木说:“今天,我和芦原先生负责今天你们开打后两个小时的现场大盘解说,之后的六盘棋也是按照同样的规格。”

“原来如此。”光听别人说过,七番赛的每一局棋由于时间长,就没有电视直播了,现场的解说只会有两小时,而之后播放到电视上的是剪辑过的,职业棋士后面再加上解说。

绪方也来了,他穿着银白色的西装,看起来一脸冷峻,五官在阳光下像雕像一般,不怒自威。几个年轻人连忙不寒暄了。

他们都站在大门前。光和绪方对视,简单的一眼,流露出对胜负的追求和不服输的斗志。

“咔嚓”一声,记者们按下快门,把他们两人拍摄下来。一瞬间,镁光灯闪烁,伴随着人们议论的声浪。人们都在说,光是棋圣战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挑战者,都对光的表现寄予厚望。

“在棋盘上我不会对你客气的。”绪方宣战一般地说,语气杀气腾腾的。

这是光熟悉的绪方,光感到热血沸腾,他也不示弱地说:“我也是,我不会让步的!”

***

棋圣战七番赛的会场,虽然和挑战者决定赛一样充满了观战的职业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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