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着照顾上官妻主的责任感,李逸决定带着白若松一块过滑索——虽然不知道白若松有没有本事成为将军的妻主,总之按照现在的发展来看,是极有可能的!
那几具尸体已经被扒光了,白若松扯了自己装男人时候裹胸的布条给李逸,李逸虽然有些嫌弃,但最终还是用了这块布把自己和白若松绑在了一起。
虽然觉得自己手劲还可以,但为了防止意外,她甚至把裹胸布多余的部分打了个结挂在了滑索上。
就在李逸攥着自己的绳子穿过滑索攥紧的时候,小门那边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山匪似乎终于发现了他们,有一小队人举着火从小门冲了出来,瞬间就包围了滑索的位置。
李逸不但不紧张,还有些高兴,她巴不得断后的黄剡被砍个一两刀,让她解解气。
黄剡看着李逸唇边压都压不住的弧度,居然翻了个白眼。
这还是白若松第一次看见黄剡露出这样的表情,觉得很稀奇,况且她还和黄锐共用一张脸,赶忙伸出头去看。
“勉哉!”李逸抽空给黄剡做了个手势,随后双腿一缩,拽着绳子一跃而下。
白若松本来正在看小门上的瞭望台,那里好似站着一个手持弓箭的人,她眯眼一看,正感觉像是守门人,随后便被这一跃的失重感吓了一跳,下意识抱紧了李逸。
她比李逸矮一些,二人的腰部被紧紧绑在了一起,所以白若松的头只能贴着她的胸膛。
风在耳边呼呼而过,轰声如雷。
一开始心脏还在狂跳,习惯了以后只觉畅快。
天幕沉沉,银河璀璨无垠,山涧中带着水汽的风又驱散了空气中的闷热,衣袂偏飞中有一种羽化飞仙之感。
李逸大笑了起来。
可能是黄剡断后让她有种大仇得报的感觉,此刻的她像个跳脱的野人一样,在夜风中大声发出奇怪的吼叫,胸膛中传来闷闷的震动。
“两岸猿声啼不住。”白若松忍不住说了一句。
风声太大,李逸根本没听清,大着嗓门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两岸猿声啼......”
刷——!
一只箭羽穿透了李逸的胸膛。
白若松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那箭羽的头部呈现一种锥形,两侧有倒钩,中间是方便放血的镂空设计。
此刻,因为这个狠毒的设计,白若松甚至可以看见那镂空处卡着的,鲜红色的碎肉。
她感觉自己的四肢都僵硬得如同石块,几乎是凭借本能抬头看过去,却只能见到李逸紧绷地下颌。
李逸?
她以为自己喊出了声,可她只是上下牙齿在打颤,中途甚至不小心咬到了舌头,口中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李......”她努力张大嘴,风呼呼地往嘴里刮。
滴答——
有血顺着李逸的下颌滑落,滴在了白若松的脸侧,又顺着她的面颊滑落,像一滴血泪。
“李......逸......”白若松终于听见自己喊出了声音,嘶哑似沙漠中被侵蚀过的岩石。
李逸攥着绳子的手一松,整个人如同破布娃娃瘫软了下去,一时间,只剩腰间绑缚的那根绳子还挂在滑索之上。
白若松觉得自己被那绳子勒得喘不上气来,她颤抖着伸出手臂,紧紧攥住了绳子的打结处。
不可以松手,坚持一下,如果掉下去了李逸就真的没救了。
她和云琼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都没出什么事,李逸肯定也不会有事的。
她努力将绳子在手上绕成圈,任凭两个人的体重紧紧勒在手掌之上。
她此刻感觉不到疼,只感觉冷,风很冷,血液也很冷,身体的每个关节都冻成了冰渣,要不然牙齿为什么会上下打颤?
“她们来了,快准备!”
“快,别让他们撞到!”
似乎有人在喊,白若松不确定。
她感觉自己的后背似乎被好几双手推住了,随即有人持匕首割断了她们连接在索道上的绳子,她和李逸一起落到了松软的草地上。
“快,解开她们!”似乎是林安在说话。
白若松趔趄了一下没站住,头朝下摔倒在了草地上,陷入了深深的黑暗之中。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