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挡在怪胎秀面前的斗篷幽灵和纸箱鬼倒飞而出,男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拳打倒在地上,然后被达蒙用膝盖压在背部。
侧过头看清了达蒙那冰冷眼神的怪胎秀下意识地捂着脸,震惊地爆出:“不可能!你怎么没受到我的心灵控制!?”
“你猜。”
达蒙瞥了一眼手中的世界键刃。
他刚刚看向发光的法杖时,本来还有一种头脑发痒的奇异感觉,但突然间一股清凉感涌了上来,在那之后他便感到了一种隐隐约约的呼唤,当他顺着直觉回应那呼唤的瞬间,世界键刃凭空出现了。
老实说,他根本不知道远在灵界深处的键刃是怎么突破世界的隔阂出现的,甚至现在还在怀疑这事情的真实性。
因为此时的键刃和他印象中的不同,正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虚幻感,彷佛没有完全降临至这个世界,只是一道虚假的投影,但握上去时却的确传来了实感,用来打飞幽灵时的手感更是不错。
虽然达蒙挺想慢慢研究键刃,但他身下的怪胎秀开始猛力地挣扎起来,想要往前爬。
那刚刚摔了出去的法杖就躺在怪胎秀的面前,只要男人的手再伸长一点点就能碰到。
已经体会到法杖古怪的达蒙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抬手一发灵能弹想要摧毁法杖。
“不——!”怪胎秀大惊失色。
然而,法杖的坚硬超过了达蒙的估计,在灵能弹下毫发无伤,只是被击飞了出去。
怪胎秀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在瞪了达蒙一眼后,大声喊道:“快把他抓起来!”
已经从地上爬起的纸箱鬼和莉迪亚看到自己主人的凄惨模样,立刻飞上前营救。
“别过来,不然我立刻杀了他。”达蒙抓起怪胎秀的头,把键刃斩刃的那面贴在了男人的颈旁。
两个幽灵定在原地,踌躇着不敢上前。
怪胎秀紧张地咽口水,滑动的喉结刮过冰冷的键刃,让他彻底意识到达蒙跟自己过去所有遇到的幽灵都不一样,不受控并且对他充满敌意。
达蒙倾身向前,冷声道:“解除对所有幽灵的控制。”
“妄想!”即使背上加重的力道让怪胎秀多了点窒息的威胁感,但事关自己的根基,还是倔强地拒绝了。
达蒙眯起双眼,正要加强力道迫人就范时,一道粉色的能量弹突然从天而降,还有来者其愤怒的咆哮。
“可恶的幻影!放开那个男人!”
蓝色的灵能盾轻松地挡下了能量弹,但达蒙在下一秒却不得不离开原地,避开那尤如一颗赤色的流星直直地冲撞过来的红猎人。
在撞上地面前,红猎人先一步从悬浮板跳下,在地滚了一圈卸力后,举着能量抢挡在怪胎秀的面前。
还没发现自己认错鬼的红猎人气愤道:“幻影!你居然坠落到去抢劫,亏我还相信过你!之前说过只要你开始做坏事,我就绝对会杀了你!所以,去死吧——!”
达蒙侧身躲开数发攻击,没好气地道:“你这个蠢货!你身后那个人才是罪魁祸首!”
“哈?你在说什么——”红猎人惊讶地停下,半信半疑地回头。
然而,一切都迟了,怪胎秀已经被莉迪亚乘机救走,顺带捡回了法杖并退至空间的另一侧。
怪胎秀牢牢握着杖身,将其垂直高举至头顶,以古希腊语高速吟唱道:“赫卡忒,暗夜之神,请听我的恳求!让所有的麻烦落荒而逃吧,以你的圣焰焚烧它们吧,并以我渴求之物取代之!”
法杖顶端的红晶石瞬间大亮,下一刻,一股灵体组成的浪潮从中喷出,冲向了红猎人和达蒙的方向。
红猎人面对这完全理解不能的一幕愣住了,达蒙反应极快地一把抓住红猎人的手臂,带着人飞起避开。
这个还算大的杂物间一时变得拥挤起来,被推挤得四散而开的灵体一个个东张西望的,疑惑自己所处的新环境。
作为召唤者的怪胎秀直到再也没有新的灵体出现时才喘了口气,随后大声下令道:“给我杀了他们!”
怪胎秀本来还想把达蒙抓住研究为什么会不受他控制,但在经过刚刚那死亡的威胁后,他害怕了,他第一次离死亡那么近,现在就算被一群手下保护着也拯救不了他摇摇欲坠的安全感,只有让这个幽灵永远消失他才能安心。
做完这一切后,怪胎秀头也不回地跑了,徒留达蒙和红猎人被密集的红眼睛紧盯着。
”哇喔,这一点都不诡异…”红猎人喃喃自语。
“别犯傻,他们要来了。”
在灵体展开了如滂沱大雨般的攻势时,达蒙粗暴地把碍事的红猎人甩在地上,身体灵活地翻飞在灵体之间,利用着键刃进行反击,当中实力较弱的灵体只是被斩了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被摔了下的红猎人理智重新上线,冷静又迅速地翻身脱离几只灵体的包围,在用反灵枪清出足够的活动空间后,唤来自已的悬浮板,一脚踏了上去,加入了在空中的战斗。
在消灭了数只不顾伤亡冲上来的灵体后,充满了疑惑的红猎人终于按耐不住大声问道:“你为什么去抢劫!你刚刚说的罪魁祸首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为什么这些幽灵都跟疯了一样!”
达蒙把混在了灵体中暗戳戳地操控着投射物的纸箱鬼拉出来打昏,将其倒栽进下方的杂物箱后,这才回应红猎人的问题。
“你瞎了吗?我可不是幻影。”
“什么!?”红猎人抽空看向了另一处战斗,发现了这白发白衣的幽灵果然跟幻影长得不一样,她原本还以为幻影只是为了不想被认出才换了个形象,没想到居然是自己搞了个大乌龙!
这让红猎人对目前的状况更摸不着头脑了,实在不懂为什么自己救出的人能够召唤出幽灵,甚至扬言要杀了她和这个陌生的白衣幽灵,更让人错愕的是这个幽灵一开始还帮助了她。
“你谁啊!?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即使处在围攻中,这群平均实力不强的灵体还是让达蒙有余力分心解释。
“长话短说,我是幻影的同伴,刚刚那个男人心灵操控了很多灵体,是和平公园最近多宗罪案的主导者,幻影现在也在他手上,我是来救幻影的。”
“幻影被…操控了!?”红猎人不可思议地道,动作甚至一度缓慢下来,大意地被一个幽灵撞下悬浮板。
红猎人没有惊慌,因为悬浮板立刻智能地转了个转,直接飞到她的正下方托起她,红猎人熟练地在悬浮板上翻身,重新保持了平衡,并且报复性地一枪爆了刚刚打她的幽灵。
一直关注整个局面的达蒙收回准备阻止红猎人高空坠落的灵能锁链,转而责备道:“没错,然后你让那个男人逃走了。”
“喂!我又不知道整件事的原委!而且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你不会看状况吗?这群被召唤来的灵体的主要目标是我。”
正如达蒙所说,达蒙那边的敌人数量最多,也是战斗得最激烈的地方,对比之下,红猎人就像是误闯而被牵连的人,彷佛就算一走了之也不会有太多敌人去追她。
但红猎人没有走,并不是突然就把达蒙当成了同伴,只是不能放着那么多不对劲的灵体不管,对这个自称为幻影同伴的幽灵倒是抱持着观望的态度。
此时,在两人的猛攻之下,灵体的数量下降了一成。
攻击力最强大的几个幽灵是最先倒下的,达蒙感觉剩下的灵体实力差得连那些实验体动物幽灵都比不上,话虽如此,要全部清理起来却需要不少时间,而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不想再被拖在这里的达蒙对红猎人说道:“我就不追究你来这里的原因了,既然你现在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这些杂鱼就交给你吧,我要去对付那个男人解除他的心灵控制。”
达蒙是清楚红猎人的实力水平的,毕竟自从上次被潜伏者抓去灵界后,红猎人每周都有一两天会找上他进行特训,他也把红猎人变强的决心和一切努力看在眼内,所以他能判断出这群灵体对红猎人来说绰绰有余。
“啊?”
”闭上你的眼睛。”
“啊???”
不是在询问意见只是在通知的达蒙双手合拢,学着血灵以灵能释出足以致盲的强光。
红猎人虽然没有听话地闭上眼,但她的护目镜本身具备瞬时调节的功能,亮可遮光,暗可夜视,也就大大地减轻了强光的影响,让她看到达蒙虚化后钻进了地下离开。
恢复过来的灵体们失去了第一目标,目光随即放在了命令中的另一个目标身上,一拥而上。
“可恶!这家伙怎么跟芬顿那个总爱自话自说的混蛋一样,莫名其妙地把人留在一群幽灵中。”
红猎人暗骂一声,取出身上另一把能量枪,踩着悬浮板,持着双枪火力全开,以一人之姿反过来包围了敌人。
——————
另一邊。
快步離開了雜物間的怪胎秀正扶著牆大口喘氣。
“呼…那到底是什麼怪物…要不是我最強的幾個僕從都去了演出,我絕對——嗯?”
怪胎秀從耳熟能詳的背景樂中聽到了不和諧的聲音。
加速走向隔壁的場地控制室,怪胎秀在打開門的瞬間臉色便沈了下去,第一眼他便發現負責這裏的幽靈不見了,第二眼便發現舞台上多了一群莫名其妙舉著牌子的人和混亂的觀眾席。
舞台上。
幾名雜技演員被迫到了一個角落,莫名奇妙地看著憤怒的人群。
領頭的一對夫婦大喊道:“和平公園的家長們!我們呼籲大家一起扺制這種毒害孩子道德思想的邪惡團體!”
大部分的觀眾都是年輕的哥德族,作為被‘毒害’的孩子,立刻發出大量噓聲表達不滿,但這聲音很快便被拿著擴音器抗議的家長們蓋了過去。
“我的孩子都逃學了!還整天打扮得不倫不類在一旁裝陰沈!全怪這種散播不健全思想的人!滾出我們的城市!“
“禁止哥德!我們的孩子不是小醜!”
控制室裏的怪胎秀看著鬧事的人群,破口大罵道:“這群人有病啊?我只是沒看著場地十幾分鐘,就給我鬧出這樣的事來!保安都哪去了!”
“可惡,怎麼突然所有事都撞一起去了,這地方一定是被詛咒了!”
即使有多憤怒也好,諸事有多不順也罷,作為哥德馬戲團的團長和核心,怪胎秀知道自己還是得下去主持大局,那些本體是幽靈的雜技演員根本無法處理這種事。
在發洩出怒火後,怪胎秀深呼吸平復情緒,伸手拿起剛剛放在一旁的法杖準備走人。
然而,怪胎秀抽了幾下也沒能成功拿起法杖,當下反射性地轉頭看看到底是什麼卡住了。
血紅的雙眼隔著鏡片對上了一雙綠藍色的眼睛。
“呃…嗨?”握著法杖尾端的少年尷尬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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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克和珊姆自离开杂物间后,便到处寻找着任务目标,在被马戏团的幽灵员工发现时便伪装成误入后台的观众,然后意外地一路畅通无阻并且偶然得到好心的指路地路过了控制室。
想着控制室应该会有监控能帮助找到目标位置,两人便谨慎地潜入了房间。
当发现只有一只幽灵聚精会神地坐在控制器前,两人对视了一眼,默契地走到幽灵的背后,塔克伸手抓向幽灵,利用着身上的偏灵器使其无力反抗,然后珊姆把打开了盖子的捕灵器敲在幽灵的后脑勺。
蓝光一闪,幽灵便被吸入了捕灵器中,珊姆立刻把盖子重新封上。
“这个意外地好用欸。”塔克食指一弹腰间的偏灵器。
“行了,快点找人。”珊姆二话不说地扑到控制器前,眼睛睁得大大的,仔细地扫过监控画面的每一个角落。
塔克则盯上了一旁那正在运行监控辅助软件的电脑,打算找出监控记录,通过怪胎秀过去的轨迹推断出现在的方位。
塔克才刚坐下,便听到珊姆轻咦了一声。
“你已经找到了?”
珊姆张大了嘴巴,指着其中一个屏幕震惊道:“我看到了我爸和我妈!”
塔克假笑两声,“怎么可能,谁不知道你父母最讨厌这种地方,这里又不是在演歌舞剧。”
“是真的!你看!”
塔克顺着方向一看,在舞台那边的画面中发现了曼森夫妇的身影,那一身正经亮丽的打扮在以哥德风为主调的场景及观众中显得格格不入。
“呜哇,他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