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啊,玄生很随和,”苍秾担心丘玄生的形象受影响,赶忙为丘玄生辩解道,“她后来被岑小白叫走了,我本来还想跟她说清楚的,可她一走我也无处可以解释了。”
这样的烦恼对旁人来说可能微不足道,苍秾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如此在意。为什么只有岑既白才能是叫走丘玄生的人呢?为什么不能做一个出声让丘玄生等一等的人呢?
能设想出的许多可能性都被苍秾划作不对,她正兀自沉思着,身旁的戚献却平平淡淡地说:“既然你朋友不是那种开不起玩笑的人,你就没必要为这个忧心。”
说她想得太浅薄的话会不会被捆到石头上沉进河里?苍秾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委婉地说:“我担心玄生因为这个讨厌我。不对……我在意的并不是那只虫子的事。”
真正在意的是什么呢?苍秾像拨开丘玄生的衣领和头发那样往深处思索,最后说:“我在想,岑小白把玄生叫走的时机太坏了,再差一步我就能和她说清楚了不是吗?岑小白偏偏把她叫走了,今晚还跟小戚红出去玩,只留我一个。”
戚献认真听着,问:“你觉得一个人很寂寞?”
用这种词未免太奇怪了,苍秾完全不想承认。当初说不了话一个人待在家里的时候也是如此,那么多独处的时候都经历过,苍秾甚至要觉得自己是世上最不会寂寞的人。
对方是戚献,否认不能太干脆。苍秾抱膝说:“不是的,我给玄生带了汤,她被叫走了就没喝上。”她说着,一锤那团被子说,“都怪岑小白,就不知道晚一点再来嘛。”
戚献跟着她思考,问:“你讨厌岑小白?”
“那也不是。”苍秾用手指挠挠脸,她抱起手边的被子边想边说,“我觉得她这样做是……”
是伤害到了我?苍秾想着,其实也没有到这么严重的地步。要是手里的被子换成丘玄生就好了,当面说清比什么都好——苍秾低头一看抱在怀里的被子,稍微设想了一下丘玄生的脸,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把那团被子丢开。
“看起来你很烦恼,”戚献撑着下巴观察她,颇有些狡黠地说,“那么,会不会是一种与讨厌相对的情感呢?”
“与讨厌相对的情感?”苍秾脸上的五官因表情缩成一团,她说,“难道是喜欢?我肯定不会喜欢岑小白啊。”
戚献没讲话,苍秾又寻思道:“还是说喜欢玄生?也不对啊,她只是被人叫走了,怎么就变成我喜欢她了呢?”
苍秾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戚献摊手说:“别太上心,我就是说说而已。”自觉被耍的苍秾饱含怨念地抬头看她,戚献伸手捏苍秾的脸颊,带着笑说,“果然你这个年纪的孩子才是最好玩的,好怀念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呀。”
差点忘了她是那种刚见面就要洗澡的人,苍秾挣扎着躲开她的手,扯开话题道:“今晚岑小白带小戚红上街玩,正是与小戚红亲近的好机会,献姐你怎么不跟去呢?”
“今晚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戚献收回手来,像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似的站起身道,“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她们现在还没回来,我就还有时间去找她们玩。”
苍秾往床铺里缩了缩,戚献转头邀请道:“你嫌一个人在房里太孤单也可以跟来啊,别一个人在房间里闷着。”
苍秾赶忙摇头:“不了,我也有重要的事。”
若是她去陪了小戚红,戚红也会更加高兴的吧。苍秾如此想着,目送戚献出门离开。房门被戚献从外面关上,屋里又只剩下苍秾一个人。她彻底放松仰倒下来,那种被戚献命名为寂寞的感觉在房间里蔓延着,苍秾越想越困,最后直接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