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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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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殿下施以援手,下官感激不尽。”陈非也放下筷子,站起身来向李立衍行礼,只是行到一半被李立衍拦住。

“陈大人,你唤母后一声姑母,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还说这些见外生分的话作甚,”李立衍朝陈非温和地笑了下,“况且,孤说句实话,茂国公府是孤背后最大的助力,国公府不能倒,孤也不希望倒。至于国公爷,平日里是糊涂了些,但你们毕竟父子一场——”

陈非越听这话越觉得不对劲,果然,他听见恭守礼数的太子殿下金口玉言道:“还是尽早将尸身运回府上,让国公爷入土为安的好。”

李立衍见陈非没答话,也深知打一棍子给颗甜枣的道理,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三本账本来,放在陈非的身侧,出言提醒道:“陈大人。”

陈非看着那三本账本,心下暗叹一口气,只觉得自己现在是拿人手短,但又好奇太子殿下为何要将自己踢出这个案子。

“下官遵命,都听太子殿下的。”

李立衍这才满意,原先放下的脸色现如今又好转起来。他起身放下筷子,明显是要走的,转身的一瞬间又像是想起什么,回头伸手在陈非肩上拍了拍,用了几分力,然后带着余章离开了包间。

陈非一直在安静吃菜,等楼下传来马车行驶的动静时才一咬牙将筷子狠掷子桌上,筷子又飞溅起来在地上弹跳眨眼间就不见了。

外头候着的小二听到里头的动静有些害怕,正想着要不要壮着胆子进去看一眼时陈非推门而出,面色阴沉。

小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目送客人脚底生风似的离开,心有余悸的过包间准备收拾残局,却发现除了少双筷子外一切都完好无损,桌上甚至还放着块金锭子。

陈非憋着一肚子的火气去了柳巷而不是回国公府,在车夫掩释不住的担忧的神情中上了楼。等他穿过一路涂脂抹粉的姐儿,进到花宛的房间里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力的摔上门,把里头的人惊得出来看了他一眼。

“你又发什么失心疯,把孩子吓到了知不知道。”

但陈非没有回答,其实当他对上花宛那双水波婉转的眼睛时气就消了一半,另一半则在他哑着声唤眼前人的名字时,也就散了。

“啧,没什么的,你吃午饭没。”的非背着手走进里屋,又想起自己方才发疯的行径,有些心虚地站在花宛面前,像做了错事听训的小孩一样,在挨批前都爱没话找话拖延时间。

花宛斜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当爹的习惯,只是忍不住问:“谁又给你气受了?别和我说是你那个白胡子上司,你一般都直接和他吵,还是太子和你说了什么?”

陈非也没想瞒,破罐子破摔地一屁股坐在床边,无奈道:“太子让我别插手这次的案子,还拿账本来堵我的嘴。”

花宛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他神色古怪地同陈非讲:“说到这,我也觉得太子最近不大对劲。平日里的消息传递都是要过我的手,但这一次却是我问了二掌柜才知道的消息,我看二掌柜那不知什么养成用鼻孔看人的毛病中发现有问题,就让我的人私下去看上个月和这个月的账本,才发现那狗娘养的日来了钱。”

“但没想到的是就这么一查,查出了二掌柜与太子早有勾牵,而且有架空我推二掌柜上位的打算。”花宛越说眼中的狠厉就越明显,倒让陈非想起了太子册封后的两个,他与花宛去城郊乌衣寺祈福遇刺。

别看花宛平时弱柳扶风的,其实他的身手和他脾气一样强硬,拎着把从死人身上捡来的钢刀,以一对十竟丝毫不落下风。

那天又正巧下了场大雨,陈非从车厢往外看时,只看见满地的尸体和站在尸群中的花宛。雨水混着血浸透白衣,让他看起来有种血腥的美感,陈非当时只有一个念头——修罗美人。

“那,二掌柜呢?你没有把他做掉吧。”陈非小心地问,生怕那个字不对惹得花宛翻脸。

花宛放下手中的金钗,淡淡地说:“没,关在地窖里了。柳巷是公子的产业也是他的心血,其实还有知味轩,奇货居也是,我得替公子守好,到时他回大元的话还用得到,绝不能让外人夺了去。还有,你平日里要多加小心,我怀疑国公爷的死与你在乌衣寺外遇险,是同一人所为,而且不一定是大皇子。”

花宛说的话让陈非有些难以置信,如果说花宛是从为顾寒办事的角度来讲,则完全不会提最后一句,什么叫“不一定是大皇子”。

可除了大皇子李立琼,在这上都城还有谁会对茂国公府下手。

“你知道顾小公子的野心吗?”花宛在这时冷不丁的开口,吓了陈非一跳。

陈非道:“我清楚,我也明白你想说什么。花宛,我陈非跟在顾寒身后横行上都城是从会走路时就开始,我是眼睁睁地看着院判府、将军府败落的人,看着顾寒远走北上祁靖也不愿意留在大元,何尝又没有看出他对这个国家积怨已久。”

“阿宛,我从来都不是想做官的那个,但所有人都在把我推上这个位子。”

“所以你现在是骑虎难下吗?”花宛有些怒意,说话也就不大客气:“他李立衍是许诺了什么好处吗?他是答应你加官进爵还是封侯拜相了,别到时被人鸟尽弓藏了都不知道。”

但陈非没有生气,因为花宛说的可能就是一种真相——李立衍要撕毁与顾寒的合作。

因为与虎谋皮从来都不会有什么好结局,聪明人都看得出来顾寒许诺大元皇位其实所图非小,以李立衍的眼光也可知,顾寒不会放任两国对峙的局面持续太久,顾寒想要的是整个天下。

两人沉默良久,直到窗外传来了动静接着又翻进来了一个人,把陈非吓得从床上站起来,花宛则是从桌下摸出一把匕首盯着那人。

“那个,你们吵架了吗?”来人将头抬起,正是今早与陈非碰面的顾远,他尴尬地揉了下鼻尖,不自在地说:“我是来传消息的,陈大人,你家长辈可告诉我一件趣事。他们说是有人假借国公府的名义给他们送了请帖,他们这才从老家往上都赶。”

陈非放松下来坐回床边,顺便让顾远也坐下,哂笑道:“国公府如今是我当家,我是疯了才会写请帖让他们来,一群没脑子的老东西。”

“你先别骂这么早,顾统领你接着说。”花宛将匕首收回到桌下,继续收拾他的饰品。

顾远点点头,继续说:“确实,帖子上的署名是国公爷而不是陈大人,所以那些老人家才会兴冲冲地跑来。”说着,顾远又对陈非咧了咧嘴,笑道:“陈大人,有人在你的国公府上做了局,小心点吧,毕竟你还有个哑巴弟弟嘛,他顶上这个缺也是可以的,反正只要国公府立在那儿就行,呦,小兑子在这呀,阿远哥哥抱。”

陈兑就从花宛身后跑向顾远张开的怀抱,紧紧地抱住了顾远的脖颈,看得陈非是惊疑不定。

“你们怎么会这么熟?”陈非也是问道。

“因为你不在府上的时候你弟十有八次会被下人从后门丢出去,他又是个哑巴,不会求人。有次差些被拍花子的拐走,还是我带人巡街时把人给捡回去,”顾远疼惜地摸了摸陈兑的后脑,“所以我后面有事没事都会到国公府的后门转一圈。柳姨娘做的事又罪不及后人,况且他还是你们府上的二少爷,何必呢。”

“何必呢?”陈非哼笑起来,“哪儿有那么些个原因,无非都是报复。不过你这性子,与你哥像又不像,顾寒是喜欢小孩,但不爱多管闲事,尤其还是别人家的家务事。你要是真喜欢就送给你了,上一辈的恩怨人死债消,柳姨娘与我父亲都死得不明不白,我娘大约也是高兴的,至于我对他吧,该放下的都放下了。”

顾远安抚地拈了拈怀中的小孩,拒绝道:“现下不行,事情都还没有个定论,放回国公府会更安全。对了,我方才听在宫里当差的禁军说,陛下有意封你为荣恩侯,这样也算把国公府的爵位继承下去,不过这会还没个定论,皇后还没表态。”

打开的窗子放了一股风进来,正巧吹在陈非身上,让陈非莫名觉得背后一阵寒凉,他觉得按顾寒上回传来的消息,大皇子拥有私兵,完全不用从国公府这边迂回下手,但李立衍,他又不敢深想。

正如花宛所言,比起顾寒和那位没怎么深交的祁靖裕王,李立衍成事后翻脸不认人的可能性更大。如若自己想在天下局势稳定后可以卸官从商,就必需放弃大元了,可是往后这史书上该如何记载。

“我知道了,不过这会儿天色晚了,先传人上菜吧,明天我再去拜访李太傅和皇后,”陈非看了眼这个正在逗孩子的禁军统领,“你怎么还不走?”

顾远放下陈兑,冲心累的陈非爽朗的笑了下:“不走了,我是来蹭饭的。”

“贵府上是没有厨子吗?”陈非问道。

顾远摆了摆手,作出一副沉痛的样子说:“厨子手艺不好,做不出我哥府上的味道,原先那个厨子又找不到,我是连饭厅都不想进。”大有你赶我我也不走的赖皮样。

陈非看着顾远那和某人如出一辙的没皮没脸样心道:“胡说八道也得有个限度,你一个当过兵的还会觉得有东西会比干粮还难吃?”

“没事,再添副碗筷的事。”

花宛对那两人的暗流涌动视而不见,转身去吭咐门外的小厮,所以顾统须如愿以偿的在这儿吃了顿饭。

酒足饭饱,柳巷的生意也刚好开始热闹起来,花宛不在房里,去楼下镇场子。

而顾远深知别人家的饭不白吃的道理,就答应陈非带,他去谢府找李立衍埋下的眼线探听消息,但最后两人是什么也没知道。

因为人已经死了,上吊自杀。

“陈大人,这是有人有心不让你参与这件案子啊。”顾远一边嘲笑,一边在老菜头的卧房内翻找,来了又从抽屉中摸出一张纸,展开一看:“哇,好家伙,亲笔遗书,但我怎么记得老菜头这种后厨帮厨的,都不大会识字呢。”

陈非皱着眉抬头看着上吊的尸体,面容青紫,长舌吐出,垂在袖子外的手上已经有了尸斑,想来是死了有点久了。“走吧,这条线索怕是断了,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余章了,希望他及时从老菜头这儿得到这些什么。”

两人在夜色的掩护下从谢府的后门情无声息地进进出出,走到半路时顾远突然灵光一动,停下脚步问:“余章,是不是李太傅的学生,后来顶了你的差的那个。”

“对怎么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李太傅的学生,就算现在走不了科举,他也该到六部去熬资历,怎么会到大理寺任职。这是个局,而且很早就开始了,余章想必也是知情人之一。”

陈非刚听了一耳朵,觉得顾远说的非常有道理,心想不愧是顾寒的弟弟,还是他会教孩子。

“我们不如把余章给绑了吧。”顾远是这么说的,让陈非想收回前言并感到头疼不懂顾寒在燕州时怎么没把人打死。

陈非深吸一口气,无奈道:“收收你的土匪行径,这里是上都城,不是边境前线,这种事是不能做的,还是我明天去拜访一下李太博。”

“可是我哥说对于文人就应该不按常理出牌,套上麻袋后打一顿就什么都知道了。”顾远真诚地说。

陈非:......

他也真诚地问道:“是你哪个哥哥说的?”虽说顾寒的嫌疑最大,但顾青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话他绝对说得出。

“寒哥,陈大人你就别想了,我二哥在我面前从来只装大尾巴狼。”顾远看着陈非的脸好笑道:“最属他在自己弟弟面前好面子,整天装成个正人君子。”

陈非点头,只说了句你寒哥是个混球后只得继续赶路。

漆黑的夜空为一只通身浑黑的鸟遮蔽身影,将鸟爪上绑缚的书信送至东宫主人的手上,一双养尊处优的手将信纸展开,上书“人死,现场无差漏,扑空”。

李立衍看完就将信纸烧毁,立于窗前轻笑一声,说道:“余大人好算计,今夜果真有人夜探谢府,只可惜晚了一步,老菜头已死。”

“下官是算到了,但殿下似乎是暴露了,那个花宛毕竟顾小公子挑中的人,绝非是什么普通的花楼主人,他可不简单。”余章手捧一杯热茶,面上带笑地端坐在椅上,俨然已是东宫的座上宾,李立衍放飞黑鸟,转身回到桌案前坐下,桌上的宣纸上写满了蝇头小字,密密麻麻的看不真切:“那个花宛,是花令仪的弟弟吧。白巫族人,身怀绝技是再正常不过的,若非如此,顾斐将军哪会在边境,与神女乌兰雅一眼万年。”

“殿下心宽,若是陈大人明日探望皇后娘娘,因此得知母子离心一事可如何是好。”余章将杯子放下,看着自己被茶水烫得发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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