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的玻璃自“靳涵”的手心处出现裂纹，那裂纹越来越大，从手心迅速扩张展到身侧仍然不断蔓延。

谢余辛指节泛白，用力的按压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手机那头电话还连接着，谢余辛极力稳住声线，一边在李静身上摸索着通行证，一边继续和电话那头的靳涵交流

“我没事，你现在在哪里？”谢余辛的声音有些干哑。

“谢余辛”靳涵的语气有些严肃

“我现在在教学楼四楼，你的状态很不好，我感受得到，不要骗我”

通行证被翻出，上面沾上的血液不多，只是已经有了干硬的迹象。谢余辛现在感觉自己头疼好多了。还能斯条慢理的一边把通行证上的血迹摸干净，一边带着几分轻笑开口：

“没骗你，我现在很好，等我解决完这个冒牌货，我过来找你”

“冒……”嘟嘟嘟，靳涵还没来得及多问，电话已然被挂断了。

谢余辛颠了颠手上的教棍，其实从进这个所谓的副本后谢余辛就感觉到自己仿佛整个人都有用不完的体力。无论是一开始极限狂奔回宿舍，还是在走廊溜怪物砸水管，她都没有觉得太累。

只是与此对应的是，她现在变的有点肆意妄为了。

教棍实际上对谢余辛来说谈不上顺手，只是好在足够结实，而且，现在她手上也没有其他可用的了。

谢余辛拿这教棍向那个充满裂纹的玻璃管走去，里面的‘靳涵’面孔更加贴近了玻璃，嘴唇微动，不断有气泡才嘴里冒出来，让她的面容模糊，看起来不像了。

砰！

玻璃瞬间炸裂开来，营养液混着玻璃碎渣飞溅出来，零零散散的又泼了谢余辛一身。细碎的玻璃渣在谢余辛的脸上划出了好几道血痕，有些微黏的营养液顺着谢余辛的脸颊滑入衣领深处。长长的睫毛上也有几滴要落不落的悬挂着。

谢余辛甩了甩手，简单抹了一把脸后将被营养液打湿微垂在脸颊两边的头发用手全部顺头捋好，漏出她原本就有精致的有些锋芒毕露的全脸来。

实验室的灯光昏暗，更显的谢余辛的脸生冷而晦暗不明。而‘靳涵’自玻璃被彻底打碎后就摔倒软躺在原地。她动了动指尖，大约是营养液里面待的时间不够，又或者提前醒来消耗的太多，身体并没有什么力气。

谢余辛半蹲下来，一只手拿着教棍在‘靳涵’的左肩上抵住，让原本就没有什么力气的人彻底不能反抗了后，才冷冷淡淡的开口：

“说话，或者永远闭嘴”

‘靳涵’是第一个灌输了原本记忆的成品，如果顺利的话，她马上就能取代外面那个人成为真正的靳涵。但是记忆灌输中途，那个真正的靳涵意外清醒逃走了，导致现在她虽然醒了过来但是记忆并不全面。

她是知道面前人的，在一些断续的记忆里知道‘自己’和面前人的相处模式，谢余辛在靳涵面前的表现以及那个手上的戒指。

记忆灌输的不全面让她对于人类一些行为的理解有了误差，就像现在她觉得只有喜欢的人之间才会送戒指。谢余辛喜欢靳涵，真正的靳涵对谢余辛的态度记忆里那么冷淡。她抬眼看着笼罩在自己上方的谢余辛，脸上的伤口和粘液并不让她狼狈，反而带着一点肆意的、惊人的美貌。

这样的谢余辛，让她刚刚运转不久的心脏急剧跳动起来，可偏偏正主不珍惜。

于是‘靳涵’开口了，她这一开口让本来考虑要不要直接弄死她的谢余辛脑袋里思绪都停滞一秒，她说：

“别喜欢她了，我也一样，和我在一起吧。”

？？！

这突然的疑似被顶着一张靳涵的脸的复制品表白，险些让谢余辛诧异的没拿好教棍。而说了这句话的人还浑然不觉有什么问题，左手微动看谢余辛没什么反映便勾住了谢余辛带着戒指的手指。

“我会喜欢你。”

“她难道不喜欢我吗？我为什么要一个冒牌货？”

谢余辛现在已经不想直接杀死这个复制品了，她松开了压制的力度，毫不在意的直起身来。像是无意一般，挣脱了‘靳涵’勾她的手指。

也许是这一会躺着有了一些力气，地上的‘靳涵’撑着坐了起来，眼睛却还直勾勾的盯着谢余辛：

“她不喜欢你，她对你很冷淡，但是我会喜欢你”

‘我会喜欢你’再一次在这个冒牌货口中说出来，谢余辛的神色有些莫名。她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冒牌货为了不被杀死而说瞎话，但是权衡估量下，谢余辛看着地上的人微微颔首：

“我可以选择你”

谢余辛盯着地上的人的脸，语调有些缓慢的开口：

“但是这里有那么多替代品，你也不能成为那个唯一”

“我会毁掉她们”

谢余辛对她的回答谈不上意外，只是挑着眉头

“你和她们不算一类人吗？”

地上的靳涵已经站起来了，她对这里很熟悉，她一直是有意识的沉睡，知道很多秘密。对于谢余辛的疑问，她只是毫不犹豫的按下销毁键和她的同伴说再见。

密密麻麻的那些玻璃管里的靳涵身体炸裂开来，隔着玻璃的防护没有血肉飞溅，只是将绿水的营养液染的鲜红。

谢余辛没有看身后的惨状，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向她走过来的人，嗓音有些愉悦道：

“干得不错，靳…寒。”

“那你足够满意了吗？”

靳寒也在笑着：

“所以现在我可以代替她成为你的……”她停顿了一下，没有想到这里应该是一个什么身份。

所幸谢余辛接过了她的话头，她走过来主动牵上靳寒的手，一边把手上那个棕色的电话绳发圈套上去，一边微弯着眉眼开口：

“当然，我亲爱的……女朋友”

谢余辛的眉眼生的冷，不笑的时候带着不容接近的冷淡和颓丧，虽然精致却看起来不好接近。可是一笑起来眉眼便柔和下来，那双微挑的丹凤眼里似乎一下子便只有你一人的存在，让被她注视的人心动不已。

靳寒现在就是这样，别说现在被牵着手套上头绳，就是现在套的是炸药大概她也不舍的反抗。

这样想的话，那个正主，真是不识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