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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昔日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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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逍回道:“天。衡雾寻你还在想这个,糖是真的,但没吃。我猜反!”

他盯着自己抛的反面:“你忘了,与修浅染和灵身有关的最后都会消失的。你的糖不是好好在你手里吗?笨。”

话落,付逍食指中指夹住了铜钱嗖地丢给闻玉:“对了,闻玉兄屋中的那些伞也消失了吗?”

闻玉在铜钱还没抛过来就猜了句正,而后铜钱直直停在了他面前,对着他的赫然一个正面:“潮湿之地,竹制的伞杆放的太久会爆裂。虽然伞面的宣纸破旧,但情有可原对吧。伞保存完好,的确是灵身们的东西。”

闻玉伸出手对着铜钱划了一下,铜钱被灵力挟着转着圈去了十倾曜那边:“十兄,正反?”

十倾曜反手接住,没有急着摊开手,他听见闻玉问:“灵身被渊神护在此处有她的想法。如今渊神不在,你为了凉兄因果贸然将灵身全收去,如何向渊神交代?”

此话一出所有人似乎都停下了手中动作,闻玉提出的话是在场都想知道的。听罢十倾曜抬眼看向他,道:“就算心里清楚知道多了对你们没有好处?”

闻玉笑言:“你明知我们也不是怕事之辈。”

小十一眼神淡淡扫向凉落祈和十倾曜,她也十分好奇,能同意她与听夜的请求将这灵身送走,是哪里来的底气渊界的渊神懂他们打的哑谜,但经过此事她和听夜也发现了十倾曜和凉落祈的与众不同之处。

一个很强,但善于伪装。

一个柔弱,也鲜有对手。

“单是帝师来此就已经很不得了了。”小十一顺了顺自己的额前发,“是您让帝师亲临啊,祈神大人。”

凉落祈满脸挂着“我不知道不是我吧”的表情。

“小十猜正猜反?”凉落祈笑着问道。十倾曜道:“猜……反。”

十倾曜感觉自己的手被触碰,他偏过头去,看见凉落祈在掰他的手。见状,他默默地顺着他掰扯的方向轻轻张开。

是反面。

“渊神那边不必担心。”十倾曜无意间将凉落祈的手轻轻包在手心中回答得十分轻巧,“怪罪还是责罚,当然是悉听尊便。”

这个回答在意料之外,众人又觉得是情理之中,一时相顾无言

“那……该我了?”

凉落祈听着屋中人互相试探,了然于眼下情况,于是从他手心中拿走那枚铜钱,当此问话结束。十倾曜眼球微动,末了轻笑道:“好。”

凉落祈自己将铜钱抛向空中,拍合到自己手里。他听见十倾曜问:“阿祈,你和听夜的交易到底是什么?”

凉落祈没想着他还记着这事儿,道了句反后问道:“小十料不到吗?”

“……阿祈。”

凉落祈忍俊不禁地挪开手,铜钱正面正是向上,于是轻咳一声正色道:“没有做交易。这件事他也是知情人,如他所说,看到我,做了做面子,就将我们放进去了。”

“若非说有什么条件可言,我只对他说了:‘在此期间发生的任何事,若帝师追责起来,都算我身上。’”

“一波三折。”凉落祈轻言继续道,“临鱼的一些变动是小十为了我做的,若你们追责,也全算我身上便可。因一场水灾而导致的因果本就是我的过错,希望各位也不要再追问于他。”

红莲托着双颊听罢忍俊不禁,转头望向闻玉,眼中流露出止不住的笑意:这便就护上了?

闻玉只笑着摇摇头。

“说来祈神大人就不怀疑这里所有事都是十倾曜安排好的?”小十一笑着问道,眼中是挑衅般的猜疑。

凉落祈从容一笑,眼中深绿纯净见底。他望了身边的十倾曜一眼,看向小十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做徒弟的为什么要怀疑自己的渡师呢。”

付逍正一脚蹬在椅子上倒茶喝,听到衡雾寻凑过来言“凉兄这是想悄无声息将话引到自己身上啊”,心道这哪儿是悄无声息啊,这是明目张胆的护短吧。

他想完就怔住,发觉自己又把那两人当成……

付逍端起茶壶哐哐喝了两口凉茶压压惊,衡雾寻被他吓了一跳:“干啥啊?!”

这边凉落祈捏着下巴沉思了片刻,又道:“众所周知帝师曾跟在凤凰身边,大抵是当时长生羽泄出了灵力,所以让帝师大人误会了吧。届时同听夜战神一同回天界,我会一起禀明这件事。”

十倾曜看了眼付逍,付逍正跟他对上眼,立马坐好举手示意:“我是人证,我是人证,我可以作证。”

红莲打了个哈欠,趴在桌子上没有将头抬起,就像这乐子与她无关:“好了,能问的差不多都问了。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局啊。”

衡雾寻听着酣畅淋漓四个字默默喝了口茶:确实挺酣畅淋漓的。

“既如此,我就先行告退了。”小十一起了身,那股花香的味道忽隐忽现,没有人注意到这股香气,或者说没有人闻到这股香气。

只有凉落祈,记得当时雨中那把钥匙大伞上的纸花,也记得在雨中,那忽然扑面而来的花香。

正是因为初次见面时,明明同她如此近,她也只一副干练模样,那时分明没有任何的香味。

凉落祈忽地顿了一下,眉眼间露出了一抹不可思议的神色。最终他下了床跟了出去,对她作了一揖:“小十一姑娘慢走。”

听夜跟着小十一一起离开了房间时,凉落祈伸手喊住他:“说来你养在水渠中的茶梅也被灵力护着,如今那些花是否还在?”

听夜停下脚步,面露一丝不解之色:“祈神说的那花并非茶梅……非我所种,也非我灵力所养。结界没了,那些花自然也便没了。”

凉落祈蓦地露出肃穆之色,所以那花,不是茶梅,而是……月丹?

茶梅与月丹根源相同,故长相十分相似,且都于冬季开花,但二者香气截然不同。

这样想来,能以水养的似乎也是月丹更好养活一些……据他所知,茶梅花色不算多,能有这种通身粉白的他并未见过,见到的相近花色也只有白掺粉。

凉落祈当时并没有闻到什么香气,现在回想起来是万万没想到那些花也是渊神用来作结界的一部分。

月丹,粉至发白的月丹花,是渊神喜欢之物?

不知是不是故意透露,听夜点到为止,反对凉落祈道:“祈神之后可是要往东方去?鹤樾……”

见听夜陷入沉思,凉落祈想到这是在定汇合时间,便立刻道:“冬月廿九,最迟岁末,我定去西灵门同你会合,你意下如何?”

“一言为定,多谢。”

“祈神大人。”小十一突然侧过头来,“这件事,你说全是你的责任对吧。碰巧,我也这么觉得。”

凉落祈沉默了片刻敛眸:“自然是我的责任的。”

小十一这会儿将束发的头绳扯了下来,正拿在手中把玩着,听见他的回答她似笑非笑道:“不过据我所知,那些画上另有隐情。”

“小人画正是小十一姑娘你画的不是吗。”凉落祈轻轻摇了下头,“无论有无隐情,海水是我引去的,灵身是我带走的。”

“我问你。”小十一打断了他的话,“这些不是活人之人,他们活着有罪吗?为何非要消失不可。无论是灾离还是你,都不可原谅。”

“这是他们希望的。”凉落祈回想着那最后的残留的回响,在最后告别之际二十四留下的话凉落祈也对着小十一说出口。

“他们活累了,想休息。”

“凭什么。”

小十一握紧了拳头,凉落祈没听清,以为是她难过,本要轻声安慰几句,没料到她转过身来,散开的长发遮住了她的半张脸庞:“渊神不会认可你的做法。”

只留下这样一句话她便离开,凉落祈欲言又止,只得再次作揖。

“回去吧,阿祈。”十倾曜后退一步让出了路,凉落祈转过身无奈一笑,颓然地放空双臂垂在身前,如果鬼镜在,指定给他周围贴心地添两个鬼火:“小十,这……”

凉落祈转身回屋后,十倾曜顺手关了门。没人注意到踏出屋门那刻,小十一换了模样。

及腰的黑发渐渐化白,那白透着些许的粉,像那把大伞上错看的纸花的粉,连同她那双本憨厚温和的眼睛,凌厉地都变了颜色。

屋中,衡雾寻有一下没一下地往手心里敲着他的栖衡,桌上摆着三块糖让付逍看着有点犯怵:“要不你吃一颗?”

这跟红莲给他摆了三碗茶水什么区别。人界多的是忌讳物摆成三,物买成三,物送成三,物留成三的人。

“我拒绝。”衡雾寻张望着天空,在思索什么时候回天界比较好,“我们也该回天界找司命了。”

谈起司命,正推门而入问着十倾曜那棵枫藤树可还安好的凉落祈关切地回道:“衡兄,替我跟司命问声好。”

衡雾寻三指并拢两指弯曲打了个没问题的手势:“二位关系挺好……不对,上一次去见司命,司命说了句‘凉落祈那个浑小子只要来了就让他好看’。抱歉啊凉兄我刚想起来。”

当时司命托他带话后当时是记得的,但有时候就会有这种习惯,转头就忘,又突然会在某个时候想起。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付逍压低声音道,“那半年里发生了不少事情。”

闻玉佯装惊讶道:“真的吗?说出个五六七八件听听。”

付逍:“拔萝卜栽葱啊!就两件。”

还真勾起了凉落祈的好奇心:“付兄说说?”

“择韶被罚了。据司命说这半年都没出来蹦跶。不过昨日一见……身子骨挺好的啊,这小子,属实牛逼。”

付逍摸着胡茬频频点头,衡雾寻拍了他一巴掌:“小什么子,论长相他是个臭小子,论年龄他可比你大多了你个呆子!”

凉落祈很意外。择韶可是灾离身边的红人。且不说这人性子桀骜不驯,但是对灾离是极其衷心的。

他为什么会被罚?

“怎么个罚法儿?”凉落祈脑中想到了一个地方,他不确信地开口,“……念室?”

“正是!”付逍两只手给他进了个大拇指继续道,“那地方,没有神仙能从里面走着出来,那鞭刑下去半死不活,能跪着出来的都是条好汉!”

“凉兄你可知这位大人是被打了多少鞭?三十鞭!这一鞭打下去要是寻常神仙出来估摸都不记得里面是什么样子了吧?!”

“你见过?”红莲问。

付逍义正词严:“没见过。”

红莲:“……”

“念室不是普通神仙能出入的地方吧。”凉落祈轻轻皱眉,像在思考关于念室的事情,“凤凰打造的规劝室,除去五方神鸟和凤凰的孩子,没听说过还有其他神仙去过呢……基本已经不用数百年了啊。”

衡雾寻惊掉了下巴,他咋舌道:“凉兄,你不在天界,对神仙事不清楚,如何对念室了解得一清二楚的?”

付逍更激动,他本就感觉帝师对凉落祈也跟对旁人不同,这会儿立马接话:“你也知道我这些也是道听途说三人成虎,所以五方神鸟和凤凰的孩子你见过几个?他们都被罚过吗?”

凉落祈心惊不妙,当下挪开了眼睛,略显局促地用指腹蹭了蹭脸:“这个,我也是道听途说哈哈……真的哈哈……”

肚子合着时宜叫了几声,看两人正相互兴奋着推测念室,他觉得如果能吃着菜听就更好了,便默默举了半个手:“诸位饿了吗?要一起吃点东西吗?”

谁曾想付逍第一个应声:“吃!”

衡雾寻第二个赞同:“要。”

许久不插话的闻玉第三个跟话:“甚妙的主意。”

六人同行准备离开临鱼。在闻玉和衡雾寻四人谈论要去哪里落脚的弥留之际,凉落祈去看了眼他种下的枫藤树。

如今寒冬,许是被灵力滋养过,除去结界,它也没有败落半分。轻轻抚上树干,凉落祈拂去了上面残留的枫藤条,道了句“珍重”。

凭借着记忆向前走了几十步,收获了一个意外之喜。

印象中的那艘船,就在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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