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吵吵闹闹一番,最后折中,当晚茵弗看到设计图纸上那只等待成群的幼鲸时,他用它的造型给它命名了。
“就叫【伊甸鲸】吧。”
-
和家里商业的王说自己要把钱投出去一大半的时候是忐忑的,是紧张的,也确实被拧耳朵了——但是不痛。
露玖:“和我商量一下呀,小茵弗,也许我们能一边带起七水之都的造船,一边回收些资金呢?”
哦哦哦哦商业的王!这种可靠的安定感,乙姬也有这种感觉呢,妈妈们的特质吗?
因为时间上不巧,正好赶上名为【水之诸神】的大海啸要袭来的几天,茵弗赶紧赶慢地把波比停在安全的地方,安慰地亲亲他的壳后带着所有人去了七水之都的高地,和汤姆工作室一起避难。
正好露玖去继续谈那方面什么商业什么回流的吧!他不管了!在不听话想要撺掇萨博他们去低处看海啸的基德头上抽了一把后,让他们去找弗兰姆玩。
他坐在旅馆高处的阳台上看着黑压压的天空打电话虫,一个又一个地联络,鼻尖上全是海盐的味道,变大的风吹得发丝纷飞。
等联络到多弗朗明哥的时候,受天气影响,信号已经很差地格拉格拉响。不过能听懂——乌米特这几年收了个养子,很有商业天赋,也越来越受宠爱,在上次帝王会晤中带来后找上他了。
“找您干嘛?”
“咯嘶—你——'杰克逊'—咯啦—就明白了。”
茵弗差点没从阳台上掉下去。
还活着?他还以为...因为那段时间自己在黑曼巴动作比较多就找过去了吗?那朱尼尔他们应该也...
'长大了一定能帮上茵弗哥'吗?
遵守约定了啊,臭小子,也太帅气了吧。
“呋呋——呋——哭了?医生?”
“没有,就是鼻子酸。”
他露出一个笑,希望电话虫能传递自己有多么松了一口气。
“七水之都的事情本来就是想看看运输方面您能不能帮上忙,找乌米特合作什么的,不过既然如此,您看着来好了。”
“嘶——怎—么?”
拜托,都看到你越来越兴奋的笑容了,火烈鸟,明知故问很好玩?
“既然您特意告诉我杰克逊在,估计也是计算好了吧?'海运'可以开始吞掉了。”
“呋呋—呋呋!我最近—咯啦——恶魔果实。”
好嘛。
“那您说说吧,又弄到什么了?”
“———”
“这样啊,'醉酒果实'很耳熟呢,就它吧,告诉杰克逊这是对他遵守约定的感谢。”
在阳台门被推开时,他正好挂掉电话虫。艾斯巴古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薄毯和外套。
“打扰您、你了,冥王雷利先生拜托我给你送毯子,他们还在汤姆先生那里和露玖女士谈话。”
茵弗点点头,从栏杆上跳下后将一堆电话虫收到箱子里,接过外套和毯子把自己裹起来,坐在了靠墙的长椅上。他看蓝紫发青年有些犹豫的样子便示意对方也坐到旁边。
“谢谢您,要一起看海啸吗?感觉您有话想说呢。”
“啊、我就是想谢谢你。”
“好嘛,收到您的感谢了,伊甸鲸就拜托了。”
艾斯巴古点头,目光看着已经快要开始退去的海。一年一度的【水之诸神】,是让七水之都逐渐沉没,陷入绝望的原因之一。他已经习惯了,看着爆裂的海水翻卷,试图拔走这里的一切,也许对第一次见的人来说确实是奇景吧。可是对于水之都来说,是毁灭的浪潮呢。
毁灭...
“茵弗玛利医生...”
“叫我茵弗吧,或者也有人就叫我医生。我很喜欢您们,不用那么生疏。”
艾斯巴古咳了一下:“为什么喜欢?我只是汤姆先生的徒弟,之前说名字也...”
茵弗:“因为您很漂亮,冰山先生,从内到外都是。”
会担心那些无人使用的船是否安全,担心家人,担心自己的城市——即使它将他们赶走,也努力和父亲般的师傅一起,想要为大家寻找出路的人啊。很有趣,很好,茵弗无比期待着海列车。
“它会不会和汤姆先生一样响当当呢?我很好奇。”
艾斯巴古:“啊,一定会的吧,毕竟是它的父亲啊。”
茵弗:“难怪您也是如此响当当的男人呢。”
耳朵好烫。
艾斯巴古拉拽自己的头巾,将它扯下搭在脖子上,好让大风吹走他脑袋里外的热意。自己的确...受汤姆先生的养育之恩...弗兰姆也是。两个鱼人族,两个孤儿,一只青蛙,在桥下的小屋里组成一个家。
“您之前想说什么?抱歉我打断您了。”
“啊没事、”
他回过神,再次捡起一开始想要询问的问题。
“那个妮可·罗宾...也许可以毁灭世界,你带着她没问题吗?”
那天深夜,汤姆先生给他们讲了【冥王】的事情。妮可·罗宾可以解读古代文字,唤醒古代兵器,给整个世界带来灾难。
“为什么她能毁灭世界?”
“古代兵器真的很危险。”
身旁的人鼻子里发出一声哼笑,如果不是他仔细听,几乎以为是碎在风里的幻觉。
“先生,既然您认为汤姆先生给海贼王造船无罪,那么奇先生的那些战舰,它们存在本身,是罪吗?”
艾斯巴古摇摇头,他担心它们的危险只是因为即使笨蛋奇只是想用它们和海王类打架,但是如果有恶人利用的话,也会变成害人残暴的武器罢了——跟战舰本身...没有关系?
他僵住了。
“明白我的意思了,先生?古代兵器,历史真相...它们本身并不会'毁灭'世界。就算罗宾找到它们又怎么样呢?”
最该担心的永远是他所说的,利用它们的使用者是谁。
为什么他们同意将茵弗玛利的医院改造成战舰?因为他们相信它会“保护”而不是“毁灭”。巴/雷特的手里有一枚名为【保护者】的弹壳,不止是因为茵弗想要它保护那时独自离开的他。
“奥哈拉是被想要掩盖历史的世界政府毁灭的,先生,而不是因为一群历史学家们试图毁灭世界。”
“一个八岁的小女孩一夜之间失去了一切,'唯一的幸存者',您明白这几个词背后的痛苦吗?”
尽管如此,她仍然说,她不想毁灭世界,她想研究喜欢的历史,想吃萨奇做的蛋糕,想和爱她的人们一起旅行,想再见见自己的巨人朋友,仅此而已。
被七水之都驱逐的艾斯巴古仍然热爱这座城市,被世界驱逐的妮可·罗宾也在努力继续爱这个世界。你看,这一点他们倒是很像。
“等等看她的选择吧,好吗?不会让您失望的。”
艾斯巴古有些僵硬地点头,他的整个认知被翻了个面,茵弗玛利也许也是某种【水之诸神】,在席卷过后留下与众不同,独一无二的,香浓的海盐。
茵弗听他的嘀咕笑了一声:“居然还有这种好东西吗?我要带一些走,顺便告诉露玖,商业的王会很开心的。”
海水退去,一切都静下来了。空气中有淡淡的海腥臭气,是裸露出的海底与浅湾。风停了,海也停了,等待着等待着,如山峦倾倒般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