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尘空站在门口的那一刻起，不少人就好奇盯着他看。

对于这个中途转来的学生，尤其是在论坛上发酵一天后，不少人都对他充满兴趣。

他们还没有走到教室，顾尘空便远远瞧见他们，笑着迎上来。

“谢同学，真的对不起啊。”

“我并不知道高老师会这样做，辛好，名额还是在你们手中。”

“我早就不想这样干，可惜我又劝不过高老师，只好出此下策。”

“二位同学不会责怪我吧？”

他小心翼翼瞥着二人，眉眼流转间都是淡淡的温柔。

他的言下之意很明显：我是故意考成这样子的，所有的事情都与我无关。我只是个被胁迫的无辜者，有事情不要找我，我已经没有发挥出我应该的水平去考了。

你们在责备我就是你们的不是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他的言下之意。看向他的目光中带着些怜悯，转而移到谢渡二人脸上，紧盯着他们下来的一举一动。

“让给我们？”谢渡淡淡嘲讽，“这就不对了吧。”

“办公室所有的老师都在叫我们发挥出我们应有的实力，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不觉得这样很不尊重你的对手吗？”

“就因为我们不是在十三班，所以你就让我们了？”

“那在高考上，你也能不能让我们大家所有人呢？”

“更何况，”谢渡慢条斯理把最后一把刀刺进他心房，“你考了98分，剩下的那二分是扣在你根本算不出去最后的答案。”

“因为那个最后面还要再用到一个数学公式。”

“你根本没有想到。”

“这也是算是，放水？”

谢渡的整个语气都很平淡，淡淡的不掺杂任何情绪。

只是最后二个字，参杂着若有若无的上扬，以及，淡淡的笑意。

大家的目光又重新转移到顾尘空身上。

一开始的怜悯变成隐隐的厌恶。

“原来顾同学是这样想我的。你这样想我也就没办法了。”

顾尘空也不解释，只是一脸伤心的模样。看到他这副模样，不少被他外貌蛊惑的同学心中的天秤隐隐约约偏向了他。

【他还特意来找人道歉，应该不是故意的吧。】

【更何况，他还长的这么好看，就像是白马王子般。】

又是这样。

谢渡早就习惯顾尘空身上自带的关怀。上辈子也是这样，明明他拿出所有的证据，可是所有人都直接无视他。

更甚者，更是看都不看，满脸不屑：“年纪小小，就学会捏造证据了？”

“长大还得了。”

“辛好现在就已经被查出来了，真是太好了。”

“社会的人渣。”

这种光环，谢渡愿称之为“万人迷”光环。歪理都能够被他捏造成真理。

现在不也是如此吗？

【这顾尘空脑子一定是有病！】一斩钉截铁的声音打断了谢渡思绪。

谢渡回神，愕然看着姜时愿。

“如果你觉得我们冤枉你，那么我大可把我们试卷都打印出来，贴在墙上。”

“更干脆点，我们请老师为我们作答。”

“你说你让我们，考98分也是让？”

顾尘空张大嘴，姜时愿直接打断他继续：“如果你想狡辩说你是想认真对待这张试卷，那为什么还要说给我们放水呢？”

“你这前后自相矛盾啊！”

“更何况，你想道歉，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吗？你明明可以在放学后，或者找一个无人处，非要在大家看见。”

“你又抱着什么心思呢？”

不少人被她这话一点就醒。

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诧异盯着他们。

谢渡和顾尘空则是满目震惊盯着她。

他们都在为一件事惊讶。

那就是，只要姜时愿说出的话，就不再会受顾尘空“万人迷”光环的控制，恢复正常。

谢渡惊喜，顾尘空愤怒。

“系统444，恶毒女配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应该是爱上我，然后为我狠狠报复谢渡吗？现在怎么站在谢渡那一边？”

“抱歉宿主，很遗憾给你带来这么不好的体验。”

“恶毒女配现在的任务是攻略谢渡，所以行为合理，语言合理。”

“……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他怒不可遏，双眼冒着火花。

“宿主，在世界轮回重启的那一刻，我便早已告知你。”

顾尘空一哽，他突然想起，那个时候，他完全沉浸于被谢渡杀死的愤怒之中，完全没有心思去听系统444的话。

“真的很抱歉呢，二位，是我考虑不当了。”顾尘空脸扭曲到变形，硬是维持他那副模样，快速走掉了。

论坛上很快就发酵出新的帖子。

《论顾尘空搞笑的一生》

没有多久，那帖子就被人举报掉了。

后面发的相关帖子都是如此。

不少人暗想：“一点玩笑都开不起，果然是小气鬼。”

自此，顾尘空在全校师生的眼中都有了不好的第一印象。

不少人见面就对他指指点点，小声跟同学道：“他啊，一个小气鬼。”

*

放学后，一行五人朝着酒吧走去。

路上满是他们背诵声。

在路过一小巷子的时候，一行人把他们拉进去。

“就是你们是吧。”

一群人气势汹汹。

在看清彼此的时刻，大家都陷入沉默了。

“你们又怎么了？”

“身上又痒痒了？”

姜时愿看着眼前的混混，灵魂发问：“这一带是只有你们这些小混混了吗？”

“那个……不是的，姜姐。”

他们尴尬笑着，把一人推出来。

“这是小黑。”

“姜姐不是一直都在说找不到那个人吗？现在，那个人又重新给我们发信息了。”

“哦？”姜时愿真是来了兴趣，她接过手机，打开短信。

映入眼帘的赫然就是下午五点发送的：【揍谢渡一顿，给10W。】

“这么多钱，你们该不会真的起新心思吧？”

“哪里哪里？我们怎么敢对他下手呢？”

混混忍不住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

他们又不是傻。

钱当然想要，但是生命更可贵啊。

无论是被谁打，都要被送入医院，还要挨老大一顿痛骂，这种事，他们才不干。

经历过这些风风雨雨，他们早就成长了。

“姜姐，他又发来信息了。”

“他说什么？”

“他说……说揍完人之后告诉他地点。”

这下姜时愿要抓住人的心更加欲燃。

她侧首，眉眼流转间尽是笑意 ，“怎么样你们有没有兴趣，来玩一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游戏。”

“谢渡，你要不要先赶去酒吧 。”

“不用了，我请个假就好。”

他掏出手机，跟老板说明原因。老板这一听，恨不得当场就拍桌而起，立马赶来。

几人乱流劝导才把他按下，打消他找十几个保镖来的心思。

“你们几个，有任何不对就立马给我打电话，知道没有。”

“是，老板！！！”

老板被这整整齐齐的五声叫到浑身舒畅，当场就决定给他今晚加个二百元小费。

他翘着二郎腿，任由一旁人给他点上烟火，在满目的烟灰中，他默默感叹：“年轻人，就是有朝气啊。”

搞得他也蠢蠢欲动，恨不得回到高中时期。

烟雾缭绕他眼前，遮住一切。

等到烟雾散去之后，谢渡身上沾了不少灰。

他倒在地上，无声无息。

“可以了。”小混混把照片发过去之后，就立马叫人扶着人起来。

谢渡睁开眼，在他们身上环视一圈，对着姜时愿伸出手。

一伸一拉，谢渡就从地上起来。

“擦擦。”姜时愿抽出纸巾给他。

“多谢。”谢渡言简意赅。

“我们什么关系，你还跟我道谢。”姜时愿倒是诧异望他一眼。

“我们什么关系？”谢渡顺着她的话问下来。

“当然就是感天动地的同桌情啊。”

“同桌吗？”

谢渡嚼着这几个人字。

【可是啊，姜姜。我可不想一辈子当你的同桌，我都给你机会了，怎么不对我主动点呢？】

“可是我并不想当你同桌啊……”

谢渡呢喃着，吐出的话随着风一起消失在空中。

“你说什么？”

“不，我没有说话啊。”

谢渡望着她，漆黑的眼眸中满是她精致的面孔。

只倒映着她一人。

姜时愿猝不及防被他这认真温柔的神色烫了一下，躲躲闪闪避开目光。

招呼着人道：“我们快躲起来吧，要不然被发现可不好。”

姜时愿四人躲在小混混后面，戳着他们的背问道：“他回信息了吗？”

“回了回了。”

“他就回复个好。”

“那就好。”

姜时愿拭目以待。

旁边的三人小组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们是社会主义接班人…………”

小混混：【啊啊啊啊我们知道了，仿佛被净化了……】

【老大，你在哪里？】

几人蹲在一起，盯着外面的场景。

谢渡长身挺立，即使身上脸上沾满灰尘也丝毫不掩盖他的俊美。

狭长的眉毛，漆黑的眼眸，以及，一看就很好亲的唇瓣。

姜时愿心微微加速。

她撩人，是不是动了点真心呢？

“谢渡，谢渡，你没事吧？”

一着急含满担忧的声音传来。

来了——

他站在小巷子处，阳光在他背后把他影子拖拉的越来越长，就像是天降的英雄。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身形。

果然是你啊！

姜时愿扯唇角，冷冷哼笑几声。

再狡猾的狐狸也忍不住露出他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