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栀背对着他,自然看不到男人眼底一片火热,眸中红如一片火。
渴肤症被唐栀这模样逼得发作,他的状态不亚于唐栀,甚至要比她更盛,以至于后来唐栀都有些吃不消,腿弯在他臂弯间一直发着抖,颤得不行。
可偏偏她越求饶,越逼得他种种欲望更盛,活像火上浇油。
渴肤症最隐秘不可见人的渴望被彻底满足,唐晰尘只恨不得将人永远箍在这里。
她嗓音哑又软,像在撒娇,眼睛又红,眸里弯着一片醉人的春水。身体又软,缠他又紧,让他死在这张床上的心都有。
奈何唐栀推拒他决绝,于是他亲她肩头,像刚才一样耐心的等着,请君入瓮。
哪怕体内的火焰早已燎原。
果不其然,小猫上套了。
唐栀眼前有点晕眩,刚刚受了颠簸,像在狂风暴雨中无力的小舟,可偏偏风暴平静了,她又开始怀念将她抛至天空的巨浪。
于是白皙手臂从后勾住他脖子,一边亲一边咬。
唐晰尘捏她两颊,在她唇上重重吻一下,声音哑得很,“乱咬什么,我又没说错。”
她手上所触尽是滚烫,但凡稍微还残存点理智,就能发现,某人口口声声说听她的,可腰间横着的手臂没有松分毫,最敏感的地方也接连不断落下沉重吐息和炽热的吻。
身后的胸膛从没有离开她半分,蓄势待发,缓慢有规律的磨蹭。
哪里是全都听她的,分明是将人箍在怀里诱着她说他爱听的。
可惜唐栀现在理智全无,咬了一会儿见人真没有继续的意思,于是侧着身来开始主动勾引,在最不清醒的时候口头签了一堆不平等条约。
唐晰尘压住唇边笑意,从后揽住她脖子,姿态更为强势。
“那不许喊停。”坚实长腿搭着她的,腿弯像蛇一样缠着她的小腿不让她逃走。
唐栀根本不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只胡乱的点着头,一边被他亲着,一边被他狂野的动作弄得眼前摇晃。
直到后半夜,唐栀终于觉出了些不对劲,她开始挣扎着要下床,可每次刚摸到床边就被人拽着腿拖回身下。
“你刚才不是这么答应的,说了不许喊停。”热汗从他锐利下颌低落在羊脂玉般的脊背上,他勾着她下巴辗转碾磨,任她瞪大双眼,所有声音被困在唇齿间。
“也不许跑。”
“!!!”
唐栀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被坑了。
被一只刚开荤赤红眼的兽连皮带骨拆吃入腹。
但她没想明白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再加上身体过度劳累,始终处在极端情况,大脑实在转不过来。
最后的最后,是她被人拥着,只觉得灵魂几乎要冲破□□,而耳边沉闷压抑的吼声在她耳边缠绕,又将她紧紧缩在一个怀抱里,不至于空无着落。
秀气的脚趾深深蜷住,紧绷,最终缓缓松开,歪倒在一侧。
野兽的浓重喘息没有停止,彻底决堤的欲望燃烧皮肉,也要烧毁身下的人,血肉最好都烧得连在一起。
他低头叼住她后颈,热汗淋漓间,他听见她难耐的呻吟,浪潮再次翻涌,仿佛无休无止。
夜开始进入真正深沉的黑暗。
天还没亮,床头手机亮起响了两下,被人迅速按掉。
唐晰尘看清来点的人是谁后,头脑清醒了几分,但依然在唐栀颈间闭眼眯了一会儿才起身。
他捡了在地板上的长裤,越过散落一地的各色衣物,取了烟披着外套去客厅拨回电话。
“三点半还不睡,你很闲?”
傅城深在那边声音沉,能听出来也在抽烟,“你不从来都是觉浅的,怎么?在那边被人惯的有起床气了?”
“有事说事,没事挂电话。”
“还真有。你最近就得回来了,除非你想等着你家老爷子先斩后奏,回来送你个现成的未婚妻。”
客厅没有开灯,窗外一点深蓝,客厅只余唐晰尘指间一点火星,不疾不徐的烧着。
“你家老爷子放话要请人。据说开游轮去海上,名单未定,时间未定,但谁都知道,这么大张旗鼓的,不是私宴,就是要对外宣布什么事。”
“至于具体要说什么,全看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你也别当你家老爷子是傻的,走出去这么久了,还真就任由你带着人浪迹天涯去?虽然孟楚洲那边将你的行踪瞒得严实,可他要是想逼你回去也是有办法的。”
“所以,给个准信,我帮你放话出去。别最后真弄个不好收拾的情况。”
唐晰尘靠着沙发,弹了弹烟灰,“一个月后。”
“……”傅城深在那边骂自己好友,“我tm和你说这么多是为了让你早回来,你给我弄个一个月后!”
“没时间。”
“……滚吧。和你那童养媳就待在北方吧。”
唐晰尘“嗯”了一声,“还有,下次打电话别在半夜打,扰人睡觉。有那时间去骚扰关凉鑫去。”
大半夜不睡觉抽闷烟,估计关凉鑫又做了什么。
说完他直接挂电话,抽完指间那根后碾灭在烟灰缸里,散了烟味回到卧室。
唐栀睡在床一侧,还是那个姿势没动,侧着身子蜷着,呼吸均匀,脸上有未褪尽的红。
他借着月光仔细描摹她的轮廓和五官,一点一滴。
兜兜转转,从十七岁到现在,最终还是变成了现在这样。
有种出国留学白留了的感觉,早知道这样,何必跑到大洋彼岸躲她,一开始就将人栓在身边多好。
不久前,在西城,他和Anny进行治疗,Anny明显对唐栀很感兴趣。
“唐栀小姐对你的影响显然超过了预期,您觉得,她对你而言有什么特别的吗?”
有什么特别的。
好像一直都是很特别的。
会最直接的表现出依赖,会明明白白的感受到她的关心,会轻而易举的影响他的情绪,也是他发病时唯一的安抚剂。
“那为什么,有时您会表现出对唐栀的明显抗拒呢?”
唐晰尘当时回以沉默。
雾里看花永远是看不清的。他从来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够纯粹,却从来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否同样如此。
她亲他,吻他,关心他,拥抱他,究竟有多少真情,有多少虚假。
她偶尔离他很近,偶尔又恨不能躲得远远的,有事从不和他说,也从未期盼着他出手帮忙。
她好像,并不需要他。
唐晰尘眉头深深皱起来。
手机里,孟楚洲给他发的文件还在,上面写满了她母亲白娩的生平,他一行一行扫过去,视线定格在她在唐栀十二岁时从县城将人领到西城,送往唐家。
唐栀在这时翻了个身,唐晰尘轻轻抱过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睡。
罢了,他认了,从此以后,再不逃避。
这场为他量身定做的局,他心甘情愿陷入其中。
……
唐栀醒来时已经十点,盛阳被厚厚的遮光帘挡得严严实实的。她很艰难的掀起沉重眼皮,感觉身上像是被拆碎了一般的疼。
她只一点窸窸窣窣的响,唐晰尘便听见了,掐了烟推门进卧室,看见她坐床上踩着拖鞋,本来要起来,看见他又坐了回去。
“饭菜在桌子上。”
唐栀瞪他,把脚上穿了一半的拖鞋甩掉,就坐床上看着他。
唐晰尘挑眉,看了一会儿明白了,抬臂将人从床上抱起来,想抱一个易碎的珍宝。唐栀紧紧揽着他脖子,皱着脸在他脖侧咬了一个牙印。
唐晰尘神色未变,将人抱到桌前后,又盛了饭放她面前。
“不饿?怎么不吃?”
唐栀看着一桌子她喜欢吃的菜,觉得自己不能被这么轻易收买,于是在桌子底下踢他的腿,拉开衣襟给他看自己锁骨和脖子上的牙印和吻痕。
唐晰尘放下筷子,动作利索的脱了上衣,匀称流畅的脊背线条上,纵横着数道血痕,引人无限遐想,他又转到前面,隆起的肩膀处有无数牙印,还有一个新鲜热乎的,某人刚咬上。
“如何?”
唐栀默默拉上衣襟,决定不跟他计较,并对自己昨晚的“战果”视而不见。
“怎么,不要负责?”唐晰尘撑在她座位一侧,低头看她。
她自然是知道自己昨晚干了什么荒唐事,变相来说,这都已经算是强抢民男了。
她面上强装镇定,脸不红心特别跳的吃完了饭,全程唐晰尘坐她身旁,不催不吵不说话,只盯着她,意思很明显,等她给个交代。
唐栀说,“昨晚的事,是意外……”
唐晰尘黑沉沉看着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
“这事很复杂,而且我们也都是成年人了……”
“你知道你这话听起来像个渣女吗?”
“……”
“吃完了吗?”
唐栀点头。
他一把将人重新抱起来,唐栀一阵惊呼,眼看他抱着自己又要往卧室走。
“想不出来怎么负责,那我帮你想。”
卧室门“啪”的一声关上了,室内又是一片安静。
唐栀总觉得他们的关系其实没什么变化,但无形之中,却又觉得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感觉。
她自己的房间自那晚后就再没回去过,她直接睡在了唐晰尘那里。一张大床睡两个人,从前明明也一起这样睡过,但这次却显得格外亲密。
她几乎每晚都能感受到贴在身后熨帖的温度,像一炉暖暖的火,唐晰尘只是安静的从后抱着她睡觉。
不用拿渴肤症亦或生病做幌子,不需要理由,不需要借口,就仿佛像这样一起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她趁他睡熟转过身看他,偶尔会觉得这一切特别不真实。
此时此刻,眼前之人,一切都是。
时间在这样微妙的变化中度过了一周,一周后的下午,唐栀在睡午觉,手机突然响起。
“你好,哪位?”她声音有没睡醒的沙哑。
“你是不是和唐晰尘回家里了?”
唐栀脊背僵住了,良久,她终于从床上坐起来。
“……妈?”
“是我。”白娩在电话一头,无情的下达宣判,“女儿,该带着唐晰尘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