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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投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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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抒一动也不敢动,视线扫过每一个人,幸而他们都有各自的心事。她方才舒了一口气,迅速将面前的虾吃了个干净。

四叔一家人安静得合理又古怪,尤其是四婶婶瞿蔓菱,虽然她平常也不说话,但今天格外沉默,多少有几分对老爷子的怨怼。

二叔和郁萍知于是承担了和辛茉姑姑交谈的重任,虽然也并不热情,但至少没让这顿饭变得尴尬,也没让令抒再心惊肉跳一次。

失控的心跳一直持续到下桌。令抒一下桌就被郁方霖拉回房间,从她的房间可以看见老爷子的书房,不知老爷子和辛茉在聊什么,几个人拿了望远镜看。

老爷子和辛茉,郁怀川、郁琳周和郁萍知,五个人,坐在老爷子书房的沙发上,坐姿闲散,像是话家常,但这场面怎么看都很诡异。

“让我看看,我能读唇语。”

郁雯岐欲抢夺望远镜,郁方霖将他的手臂别开,“少来,谁还不会点唇语?别动,我看着呢。”

郁雯岐翻了个白眼转头走了,“我自个儿去问!”

郁方霖不理会他的豪言壮语,哼了一声,“你有这本事。”站了半天什么也看不到,她将望远镜扔了往沙发上一倒,“莫名其妙。”

令抒跟郁琴实老老实实坐在地毯上就着小边桌下棋,“姑姑你就放弃吧,肯定不干我们的事。”

郁方霖长长地叹了一声,“什么时候我能进老头的书房啊。”

郁琴实说:“下辈子。”

书房里的闲聊进行一个多小时才结束。

辛茉赶着回陆华,老爷子拦不住,送到了院子里,大家各自散去。

令抒跟郁琴实五战零胜后,又跟郁方霖一块儿推测起辛茉此番回来的目的,当然还是以失败告终。

回家路上,她干脆直接问了郁怀川:“爸,辛茉姑姑这趟回来是做什么的?”

她对这些事一贯不关心,郁怀川为此颇惊讶,但想她近来跟郁方霖走得近,近朱者赤,这好奇心也算合理,“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就是想借老爷子在长明的庄园宴请一次姚家人。”

“原来是这样。”

“她应该想不到,就这么一件小事,惹得你跟阿霖几个上蹿下跳的。”

令抒嘿嘿一笑,“哪有。”

“你们在对面七嘴八舌,我们听得一清二楚,”郁怀川说,“抒抒,爸问你个事。”

郁怀川少有这样严肃的时刻,令抒不由有些警惕,“什么事?”

“你觉得陆华怎么样?”

令抒愣了下。

自从上回饭桌上老爷子将她的未来差不多敲定以后,令抒和郁怀川就基本没有过这方面的讨论。一方面是改变不了现状,一方面兴严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企业,她也并不奢求一个自由选择。现下郁怀川突然提起,是为什么?

“兴严挺好的,陆华也好,去就去吧。”

“今天老爷子提了一嘴,说陆大不错,药学专业很强,你要是想进陆大,就找人安排。”

老爷子脾气非常犟,令抒叫了他十几年的爷爷,他也没从心底将她当成亲孙女看待过。他会有如此态度,着实让令抒讶异,“你确定吗?爷爷他说真的?不是开玩笑?”

郁怀川看见她眼眸里细碎的星光,有那么一瞬被很早之前的画面击中,心跳停了下,片刻后才笑开,“你觉得呢。”

“爷爷为什么突然转变了态度?”

“大概是觉得陆华不错吧,你辛茉姑姑在那边生活,兴严制药也要迁址过去,将来你还有得选。”

郁怀川的话,令抒不是很懂,但也没有多问,大致理解一下,便坦然接受了这个好消息。

“爸,我需要去问一下爷爷吗?”

“不用,他既然开了这个口,再反悔我也不会让。倒是兴严那边的实习,你要处理好,毕竟老板现在知道你是郁家的姑娘。”

“导师厉害,老板也好,我也盼望能有始有终。”

郁怀川点了点头,他知道钟昱乔的能力,“上次你被困山里,仪然也折腾挺长时间。”

“我一直都想找机会跟危总道谢,但他最近很忙,下周我做些点心带给他。”

……

黄昏的国道,是个苍凉的金色世界。

布加迪疾驰在路上,约摸有半小时,在一棵杨树下边停了。

距离它三四百米的越野也紧随其后停在了路边,郁萍知从驾驶座上下来,辛茉已经靠着车门点了烟。

烟雾丝丝缕缕地从她眼前往上飘,她望着对面金灿灿的山峦。

郁萍知往车门上一靠,一旁递来一支烟,他被风吹得眯了眼,看她夹烟动作如此娴熟,心中不免憾憾,但没什么兴致,还是摆手拒了。

辛茉笑了声,“三哥戒了?”片刻后又问:“不会吧?”

不会吧,这般?有必要么,为了她烟都戒了。

郁萍知瞧了她一眼,“想多了。这次的事多谢。”

“我在老爷子这里的情谊迟早都要消磨光,趁现在还说得上话,换点东西未尝不可,只希望三哥你也尽力帮我那个忙。”

郁萍知一直都不愿意去蹚长明和渝北的浑水,没想到最后还是蹚了,虽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至于引火烧身,但当初郁征宁和辛茉那么不道德的开始他都不曾置喙,现在竟一副善人嘴脸出现,不由觉得可笑。他说:“上门要有契机,你等我消息。”

“多久?”

“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

“三哥你不能这样啊,做人讲诚信,他的人现在天天守在附近,我没时间了。”

“你身后又不止莫轻舟的人。”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百事通啊你。”

郁萍知笑了笑。

两人都沉默了,就当作伴散个心,放空下。过一会儿,辛茉问他:“哎,你就不怕她真跟危家那小子有了感情?”

他不是没想过,但危仪然那性子,没个一年半载人都熟悉不起来,“我怕有什么用。”

辛茉本以为他会多说两句,但也到此为止了。

在她的印象里,郁萍知这个人很傲。她年少时到郁家来,跟郁执文的接触最少,其次就是郁萍知,因为那时他已有所成,看他们的眼神时刻在骂幼稚。

“三哥,”她捻了烟蒂,嗓音有些哑,“我当初呢,还有长明留下的股份、父母置办的嫁妆,有我哥和我妹妹,这丫头的处境比我那时还不如。”她朝他望了过去,抬手将被风吹乱的头发捋到了耳后,“如果你只是玩玩,不如积点德,别给人剥虾了。”

郁萍知闻言,稍顿片刻,轻呵了声。

“你呵什么?抒抒吓得不轻,你别以为就我一个人看见了啊。”

“还有谁看见了?”

辛茉扭过头去但笑不语。

她叫不出名字的也就那一个,郁萍知了然,拣着她肺管子戳:“不是所有男人都是郁征宁。”

也不是所有女人都像你一样不知悔改,重蹈覆辙。后半句他没说,但辛茉听得出言外意,被他这么一刺,心中不痛快,毫不留情反击:“三哥不如先把在德那位解决了再说这话。”

话落,她转身上了车。

……

令抒虽然兴奋,但也没太琢磨老爷子态度转变的事,直到第二天跟宾原原约了午饭。

“你知道吗,现在好多人都盯着辛茉,连宾野都在注意她的动向。”

“为什么?”

“最近听说她哥出现了。”

令抒吓了一跳,“他……不是说死了吗?”

宾原原一耸肩,“又没找到尸首。当年三清全部人都死了,就他的尸首没找到,你不奇怪吗?不过我要是他,我就躲一辈子,这么多人要他命呢。”

“如果真的有人要他的命,就说明三清的事情是有人图谋的,如果是你你不想查明白吗?父母都死了,两个妹妹都被人欺负,你不想找出背后那个人吗?”

“也是,”宾原原道,“所以辛茉回郁家干什么去了?”

“借老爷子在长明的山庄宴请姚家人。”

宾原原噢了声。过了会儿手撑住了下巴,“不对啊,不对,老爷子在长明的庄园前两年我哥也去过,一个电话的事,辛茉干嘛专门跑一趟。而且,她又不缺一个庄园。”

令抒摇摇头,“我也觉得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怎么也没想明白。”

“她还说了什么没有?”

“就在饭桌上关照了一下我们,然后跟老爷子去了书房。”

“关照了什么?”

“工作啊,学业呀,还有遂因存因……”她说着说着,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停了下来。

宾原原问她怎么了。

“她所有人都关心了一遍。”

“然后呢?”

“只有四个人没有问近况。”

“你四叔肯定算一个,还有呢?”

令抒越想越不对,越思考,原本的灵光一闪就越坚定,“四叔一家三口,还有我三叔。”一瞬念想在脑海里生根发芽,勾起令抒深埋心底平常根本想不到的一段记忆,郁萍知问过她的,在他家里,那顿晚餐,他问她是否真的想继续读书。细想起来,她甚至记得他当时格外认真的神情。

宾原原喔了一声,“没有问近况,就说明她清楚对方的近况?嗯,合理。”但转念一想,她觉得事情变得有意思了起来,“不是,你三叔来真的啊?他好爱你。”

令抒因为陷入思考完全没注意到她最后四个字的调侃,“可是你从这个事去推他的逻辑也很怪啊。如果他真的是在顺水推舟,老爷子不让我继续读书,让我进兴严,他让辛茉姑姑放出兴严迁址以及陆华大学和兴严的密切关系的信息给老爷子,这样老爷子就同意我去陆华继续念书。兴严去哪儿我去哪儿?这套说法,你不觉得很怪吗?”

宾原原搁下筷子,“因为你是这个专业的?”

“你觉得老爷子在乎我找专业对口的工作吗?甚至,你觉得他在乎我的专业和工作吗?连阿霖姑姑的学业他都没有放在心上过,更何况是我……”令抒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戛然而止的分析和突如其来的惧色让宾原原的好奇心一下被激起,“怎么了?说下去啊。”

令抒端着橙汁的手竟然有些颤抖。

“我三叔第一次回家的时候,我爸告诉过我,老爷子有意让我相看几个适龄的男生,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动……”

“抒抒呀!”

令抒没说完,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唤。

音色熟悉,她回头看见钟昱乔踩着高跟哒哒哒地阔步而来,她兴高采烈风风火火,身后一个高大身影不紧不慢地跟着。

来人就是她脑海里的那位。他有一双冷静但澄澈的眸子,仿佛能够勘破人心,即便他对钟昱乔这个朋友诸多不满诸多不耐,大部分时候也是迁就的,他有他的专注,也自有他的不屑一顾。

她后背渗出冷汗,“我好像知道怎么回事了。”

不是她要跟兴严走,而是她要跟兴严的某个人走。

可如果郁萍知一早就知道她和这个人即将要产生交集,他是以什么心态教她改简历、面试进兴严以及送她去陆华的?他到底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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