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扒拉在自己身上的一大一小两只豆丁拖回房间,以安倒头就睡。
凯尔希起先还想挣扎一下,给自家小姐和公主殿下洗漱一下。
但在被以安撸了两把耳朵后,顿时就放弃了抵抗,躺倒睡觉去了。
睡得那叫一个昏天地暗,敏锐的五感全数作废,连以安已经起身了都没察觉到。
看着床上右边睡的东倒西歪的小公主,以及左边抱着抱枕,老老实实埋头睡觉的凯尔希,以安不禁一笑。
【真可爱。】
她忍不住伸出爪子,揉了揉自己女仆毛茸茸的雪白猫耳。
尽管在睡梦当中,少女还是呢喃了一声,脑袋也无声的凑了过来,下意识的蹭了蹭。
这种完全不设防备的可爱样子,顿时让以安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不过考虑到自己还有正事要去办,她也只能暂时挪开手,轻手轻脚的爬下了床。
几分钟后,卧室的大门北打开又关上,以安也站在了走廊里。
她已经脱去了睡衣,换上了另一身装扮。
看了眼天上明亮的月色,以安唇边的笑容早已消逝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跟尤利塞娜极其相似的冷意。
【好了,该出发了。】
她转过身,消失在走廊的阴影处。
······
【哈——】
守卫困顿的抱着长枪,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醒醒,别犯困了。】
另一名守卫嗤笑了一声,捅了捅自己的同伴。
【公爵大小姐说了,里面关押的犯人不仅对小姐动手,还企图谋杀公主殿下和凯尔特家的少爷。】
【要是我们懈怠几分,被他们跑了,完蛋的可就是我们了!】
【不用这么担心。】
依旧犯困的守卫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
【他们的斗气和魔力都被魔导器限制住了,怎么可能会逃跑呢?】
【你还是放松点···谁?】
视野扫过一角,他猛然清醒过来,攥紧了手中的长枪。
【是我。】
清浅的童声传了过来,却不带一丝少女的娇嫩软糯,而是透着如冬日夜晚的寒意,让守夜的两名守卫不禁打了个寒颤。
【···以安···小姐?】
看着眼前的披着赤红斗篷的小小身影,他们不确定的问道。
下一秒,黑铁铸成的家徽戒指被递到了两人的面前。
公爵小姐淡淡的下令道。
【让开。】
【可是···尤利塞娜大小姐说···】
咽了咽口水,其中一名守卫还想说些什么。
可话还没说完,眼前的赤色斗篷微微一动,那双鲜红的眸子扫了过来。
寒意立刻他的神经中炸开,一股痛楚也瞬间传来。
几滴冷汗流下额间,他顿时没了声音。
【让,让开···】
【小姐要进去。】
守卫的同伴有些懵逼的看了他一眼。
还没发问,公爵小姐已经收起了家徽戒指,目不斜视的走进了关押着犯人的地牢,还随手拿走了守卫腰间的黄铜钥匙。
砰的重重一声,地牢的大门便被她关上。
那道赤红的身影也再度缓缓没入了黑暗当中。
【···这怎么办?】
守卫的同伴仍是满脸的迷茫。
【大小姐说,为了不让这群人的同伙来搭救,不允许任何人进去啊···】
【现在···我们要向她报告吗?】
【···不,不了吧。】
咽了咽口水,守卫的声音有些哆嗦。
是他的错觉吗?
为什么往日里那位可爱活泼的小姐,会有那种恐怖的眼神?
简直···就像是翻版的尤利塞娜大小姐···
【反正···也,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就让以安小姐,进,进去吧···】
【我们乖乖等着就好了。】
【···】
听到守卫的话,他的同伴也露出了无奈的神色。
得罪哪个都不好使,现在的他们,也只能沉默了。
望着天上的月亮,刚才还在聊天打趣的两人,顿时就陷入了沉默当中。
······
不知是不是贵族间的习俗,明明已经有守卫队的监牢在了,每一个贵族却还是会在自己的城堡里修建地牢。
望海角堡也不例外。
只不过这里身处海边,远比海尔森府邸的地牢要阴冷潮湿。
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腥味,像是什么东旭腐烂的味道。
在最深处,罗蒙克和托瓦就被关在这里。
【贵族家的小姐就是神经敏感。】
看着自己被拘束魔导器捆起来的双手,罗蒙克不屑的哼了一声。
【人又没死,至于用这种级别的魔导器,把我关押在这种破地方吗?】
【够了,安静点。】
托瓦不耐烦的横了他一眼。
【要不是你大张旗鼓的抓人,会把那种级别的高手引来吗?】
【···哼。】
想起黑斗篷那鬼魅般的身手,和深不可测的实力,罗蒙克顿时安静了许多。
不过几秒后,他又得意起来。
【有什么关系?】
【贵族都是惜面的,都已经出动护卫队,把事情闹的这么大了。】
【一定会把我们送到法庭上宣判的。】
【路上的人已经安排好了吧?】
他朝托瓦耸了耸眉毛,龇牙咧嘴的笑了起来,完全没有害怕的样子。
【选你当合作伙伴真是晦气。】
托瓦忍不住骂了一声。
【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你就别干了。】
【白银阶的护卫是很难找,但也不至于说找不到这么夸张。】
【别这么绝情嘛,我们都合作这么久了。】
【···】
两人一个黑脸一个笑脸,你来我往的聊了半天,根本不像是在地牢的人,反而像是在开什么宴会,就差在面前摆上酒杯了。
但几秒之后,罗蒙克的声音却忽然一停。
眼神朝外一瞥,他戏谑的笑了笑。
【谁?】
【深更半夜的,很闲吗?】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阴影中缓缓走出一道身影。
赤红的斗篷笼罩了她的全身,显得主人越发娇小了。
【嗯?你是···海尔森家的小公主?】
罗蒙克一愣,语气中有些诧异。
他到不是诧异对方会来,只是这一身装扮···
锃亮漆黑的皮靴,深棕色的外套,再加上那身血一样鲜红的斗篷,就像是军队里的刽子手一样,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彻骨的寒意。
跟他之前见到这位时,那种可爱样子完全不同。
一时之间,他都要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认错人了。
不过,以安也没并没有回答他就是了。
拿出守卫的钥匙,她自顾自的打开了牢门,走了进来。
【托瓦。】
【许久不见。】
赤红色的斗篷滑落到地面,以安站在了这名奴隶商人的面前。
【什么事,这位小姐?】
对方的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勉强笑了笑。
【你很清楚,不是吗?】
孩童般清脆悦耳的声音落下,却让托瓦的心中猛地一凉。
眼前甚至不足他腰高的娇小少女,动了动纤长白皙,连一丝苦力活都没有做过的双手,抽出了腰间的长鞭。
那是一柄十分漂亮的兵器,纯皮革制成的外表,边缘带着无数的硬茬,像是倒刺一样直愣愣的竖在空中。
那双白皙的手轻轻抚摸过长鞭,像是在安抚自己脚下嘶吼的斗犬。
【我调查过你了。】
【在跟海尔森公爵做交易后不久,你很快就因为非法购买奴隶,被吊销了商人资格证吧?】
【这也是为什么你无处可进货,不得不和孤儿院勾结的一大原因。】
【小姐,你对他这么感兴趣吗?】
轻佻的动了动眉毛,罗蒙克笑嘻嘻的接话道。
【不如直接问我啊?】
【只能能现在放我从这个阴冷的地牢离开,我一定知无不言——】
【安静。】
还没等罗蒙克说完,以安的视线已经扫了过去。
冰冷的红眸犹如毒蛇狠辣,竟然在一瞬间从气势上压过了足有白银阶的罗蒙克。
精神干扰立刻发动,剧烈的疼痛也在男人的脑中瞬间炸开。
【呃呜——!】
闷叫了一声,罗蒙克冷汗冒了整个后背,浑身的体温都冷了下来。
斗气被双手上的魔导器拘束着,他甚至没有抵抗的机会。
短短几秒的魔法结束,他痛的额角的青筋都突突突的跳了起来,整个人的脸色无比狰狞。
这一幕极大的震撼到了托瓦。
【你···你对他做了什么?】
他看着以安的眼神中带上了恐惧。
【一个十岁的孩子···】
【为什么···会,会用那种古怪的魔法!】
【很好奇么?】
以安微微一笑,手中的长鞭闪电般掠过空气,发出呼啸的破风声。
【没关系,你很快会知道了,亲爱的托瓦。】
耳边落下的童音明明如此悦耳,却又犹如恶魔的低语那样恐怖。
【凯尔希承蒙了你那么多的照顾。】
【我也会顺便···】
【一点点招待回去的。】
【不要睡着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