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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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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崖下是一片无人涉足的原始密林,苍天古树遮天蔽日,遍地蛇虫鼠蚁。此处邻近西南林壑,除去不是灵脉之外,与幽潭有几分相似,只是这儿的瘴气不如幽潭浓密,修为高者可以抵御,但宣禾是个普通人,毫无准备地落入其间,定然不会好受。

凌昭在她身上施加了一层保护,她仍没能挺住,昏厥过去,他落地后唤了她两声,见她不给回应,不免着急,即刻找起出路。

当下的她像极了当初在幽潭半死不活的样子,他岂能不担忧,当时他没能亲眼看她平安离开,导致这几百年来遍寻不得,假如他能早些见到她,定会帮她避开所有灾祸,两人也不会中了这磨人的邪术。

好在还不算晚,今时今日的他已不是那个躲在暗处的无能少年,他习得了一身超群的本事,拥有能够示人的身份,没理由不能护她平安。

凌昭加快了步子,他本就在幽潭中长大,林中瘴气分毫影响不到他,只有她忽快忽慢的呼吸才能拨动他的心绪。他时刻关照她的状况,分出神去想方才阁楼上的黑袍男子。

两人蜻蜓点水般交手,还不过三招,那人就从他眼前消失了。

此人身法罕见,他不曾领教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能做到这种地步的都是个中高手。萧承运之子会突然从阁楼上跃下,当中必有他一份力,不知他这么做的动机为何,也许他是萧承运的仇家,也许是冲着令牌而来。

凌昭直觉此人他一定认识,那人同样认得自己,才会在被揭下面具时慌了神。行为鬼祟,实在可疑。

他又想到,断龙峰两侧,一侧有萧承运与白继川,另一侧则由归一把守,他上山时,全然没察觉山上还有其他人,那黑袍男子又是怎么躲过这么多双眼睛提前进入摘星阁的?

只有一个解释,凌昭回头看向悬崖绝壁。

难以想象什么人能在瘴气侵扰下运功爬上去,即便是他也只敢选择从山峰一侧冒险上山。

正思虑着,怀里的人忽然哼了哼,凌昭低头抚慰了她几句,收了心在林中快速穿行起来。

谁知这密林不小,他昼夜不分走了半日,竟还困在当中,所幸宣禾没什么大碍。然则她一直有意识,只是睁不开眼,说不出话。

她能听见他的声音,她只要轻轻哼两下,他就会温和地哄哄她,如若不是他赶路时变动的喘息声清晰可闻,她都要以为自己出了幻觉,结合他近来忽变的态度,她更加确信他待自己有所不同了。

她不解,但无余力去想更多,只想快些摆脱缠身的瘴气,好喘口气。

不知过去多久,周身的空气骤然清新了,宣禾如同在水里闭气多时的人,此时终于钻出水面,贪婪地呼吸着,逐渐恢复生气。只是身体还没从倦怠中抽离,仍然靠一双耳朵感受外界的动静。

凌昭停下了脚步。

远处,一帮紫阳宗弟子御剑而来,见到二人,立即落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纪小五从人群中走出来,吃惊道:“凌师兄,怎会是你?”

凌昭将他们审视一番,思量着这帮弟子本该守在断龙峰下,白继川在断龙峰上生死未卜,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密林外,好似专程在此处等着他。

弟子中为首的青年人走上前来,对凌昭抱拳:“凌兄,如若我没看错,你是从这深山里走出来的?不瞒你说,几个时辰前,我宗门弟子瞧见有人从断龙峰上的断崖掉下去了,我等怕出了人命,特来营救。”

凌昭罩住宣禾的头脸,敷衍道:“人我救出来了,各位可以回了。”

青年人见他无意解释,尴尬之余,仍是保持平和道:“这密林中瘴气浓重,换做我,定不敢贸然深入,凌兄真是好本领,竟能在当中来去自如,不愧为我辈翘楚。只是我想冒昧问一句,凌兄为何会出现在断龙峰下?”

他这奉承中句句带刺,紫阳宗弟子们相互看了几眼,都不敢做声。

“萧承运暗拐稚童之事一直是我在追查,听闻贵派长老来摘星阁讨要说法,我担心日后没了清算萧承运的机会,便来华阳郡看一看。”凌昭理所当然道。

青年人为难了:“原来如此。只是师伯吩咐,无论在此处见到何人都先带回去,不知凌兄可愿行个方便,随我走一趟,在下也好交个差,实在感激不尽。”

“我今日有事在身,不太方便,麻烦阁下先代我向白长老问好,我择日抽出身定上贵派拜访。”说着凌昭乘上剑,掠过拦路的紫阳宗弟子扬长而去。

凌昭在诸多师弟师妹面前下他面子,青年人脸色无比难看,纪小五小心问道:“卓元师兄,咱们还回吗?”

“哼,”卓元甩头就走,“回!不回上哪儿去!”

想不到这凌昭也有如此失礼的时候,宣禾品着他对卓元的态度,依稀想起卓元此人表里不一,不是良善之辈,凌昭大概也是见识过的。

回到客栈,宣禾很快恢复生气,她慢悠悠坐起来,捂着后脑勺装模作样问道:“咱们怎么就回来了?”

凌昭见她不像要请大夫的样子,终于放下心,告诉她:“摘星阁没了。”

宣禾一怔,继而想起怀中的手札,往衣襟里一模,还在。她掏出来递给凌昭:“你看。”

凌昭粗浅地翻阅一遍,萧良的突然轻生便有了解释。

“这孩子本性不坏,就怪命运弄人,让他错来到世上。你说是不是有人生来就带着灾厄,一生飘摇,注定没个好结果。那为何天道要许他降生呢,派他来世上渡劫来了么,还不如从未存在过,让自己与他人都少吃些苦头。”宣禾发自内心道。

凌昭被问住了,不禁联想他是不是也是她口中不该存在的人?没听到凌昭的赞同,她转头去看他,见他默不作声,不知在想什么。

“嘿。”

凌昭回神看她。

宣禾很快把适才的伤怀抛到一边,说起正事:“摘星阁没了,咱们上哪儿去找令牌?”

凌昭颇为无奈道:“若真有令牌,也随着萧承运葬身在断龙峰上了。”

寻找重明楼令牌这一路来,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在阻拦着他,让他处处碰壁。他在明,敌在暗,他们仿佛一直在被人牵着鼻子走。可凭他的身份,注定不可能在暗处游走。摘星阁上那黑衣人多半与那些暗处的东西有关,只可惜让他逃了。

宣禾也觉察出了不对,天色一暗,她就迫不及待地拿出符箓,与唐珂取得联系,此时的她异常冷静清醒,也许,这是她与这位“好师弟”之间最后一次心平气和的对话。

“师姐,是我。”

久违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没了往日的熟悉,当她提起警戒时,猛然发觉对方的破绽如此之多。唐珂的性子是明快豁达的,许久未见的情况下,定不会如此稳重地向她表示问候。

“师弟,”她问道,“你回山了么?”

“我自九昌郡回去后就一直在山里养伤,师姐可是遇上麻烦了?”

宣禾眉头紧锁,一脸凝重,沉默片刻后道:“也不算麻烦,就是想起一桩要紧事,不找你问清楚难以入眠。”

“何事?”

“——你还记得师父飞升前留下的幻元丹放在何处了吗?那东西可助妖魔精怪结丹化形,若是让后山的凶兽偷去就不好了。”

符箓连接的另一头也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传出声音:“这我可真记不清了,师姐你可有印象?”

宣禾不满道:“我哪知道,师父临去前特意将你喊到跟前交代过,你怎么这么不记事,这也能忘!”

“错了错了,我的过失,近来山里山外两头忙,我这脑袋也跟着不清楚了,师姐你快帮我想一想,师父可能将丹药放在哪儿?”

“容我想想,”宣禾沉思许久道,“放置这丹药需得离后山远一些,离后山远,还必须足够安全……”

她灵光一闪:“兴许会藏在无定谷中,师父的法器不就都在那儿么。你得空了记得去瞧一瞧,我也好安心。”

“好,我知晓了。”

“嗯。凌昭入定已久,马上醒了,我就不和你多说了,你保重。”说完,宣禾关闭识海,切断了联系。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心底一片冰凉。

幻元丹是长宁门飞升的祖师爷所炼,丹方早已失传,长宁门祖师爷留下的丹药也存世无几,为人所知的仅长宁门一颗,其余几颗下落不明,这也是为何烛蠡出逃后会第一个找上长宁门。它一个化不出身躯的魔物,幻元丹对它的吸引力不言而喻。

在烛蠡被封印后,长宁门为保平安,也将门内那颗幻元丹销毁了,燕山更不会有这东西。

她的猜测正被一一验证,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样,她必须尽快回燕山,否则在唐珂手下,还不知山门里会发生什么事。

今日后,他一定会去无定谷,那儿能帮她再拖一阵,可令牌至今没到手,她想恢复修为遥遥无期,总不能就这么耽搁下去。

宣禾头疼不已,失去唐珂,她可谓孤立无援,如今身边没人可以信任,她需要一个帮手,但这情形,又能上哪去找帮手?万不得已,只能和凌昭摊牌了。她蒙头在被中,无法想象那个情景。

万般愁困之际,她的帮手来了。

因着失去令牌的下落,她与凌昭就像两只无头苍蝇,不得不回归手中唯一的线索,重新拾起那张画像,从那绿衣女子身上入手。

三人坐在客堂中,巴不得在画中人脸上看出个洞来。

“符幽大哥不是最喜四处云游,知交遍天下吗,何不让他帮帮忙。”裁云出着主意,转念一想,这么平平无奇的点子凌昭肯定也能想到,“不成我还有一计,这姑娘既然不是修仙界中有名有姓之人,那不妨用民间的法子寻人,将这画像挂遍四海内的各个城门,她若是个活人,总有人见过她吧?”

宣禾:“你当抓嫌犯呢,无缘无故将人画像挂上城门,官府头一个带兵来抓你!”

“那你说怎么着吧!”

二人吵吵闹闹,凌昭一扣桌子才让裁云闭上嘴,宣禾吃不得亏,这场争执便以她的一句蠢货结束。裁云无法回嘴,气不过凌昭偏心,闷声从原地消失了。

正巧此时客栈又来了一帮新客,宣禾回头看去,只见桓真撩起衣袍,大步跨进门来,这位故友的身姿在此时的宣禾眼里无比英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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