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刚准备开口，笑容刚刚准备好完美的弧度，忽然一道声音掺杂着兴奋破空而来。

“哦对！是你们的公会通行证下来了！”

看着己一脸邀功的模样，壬扬起的嘴角默默垂下来，他深呼一口气，刚准备从口袋里掏出四张通行证，银白色的通行证只在他指尖接触过一瞬，冰冷的卡面尚未来得及被他的体温触及，下一瞬，就从他的指尖脱离，闪现到01的两指间了。

01两只夹着四张卡，稍一旋转，四张卡就像是开屏般在她们面前呈现。

“给。”

两次被截胡的壬：.......

第二次截胡未成功的己：.......

刚动了出手的心思，战斗就已经结束的辛：.......

“好滴。”

成嘉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到01面前接过他指尖上的卡，看着上面像是符咒般的加粗花体字——域区。

她把卡分给姐妹们，低头翻看着她手里这张卡，上面还写着她的真实姓名以及游戏昵称和账号。

不过这个卡怎么用呢？正在她思量中，忽然看见自己的手环上亮起一行字。

【已检测到身份信息更改，是否更新系统。】

成嘉抬手让姐妹看自己手环上这行文字，果不其然，她们也都有，她把手环扬给他们看，他们点了点头，壬说等系统更新好之后，会多出一个“进入域区”的功能，点进去就可以直接进入他们的公会了。

“哇塞！牛啵！”

成嘉一瞬间亮起了眼睛，还可以这么玩啊。

系统更新的很快，手环上很快就多出了一个银黑二色的“进入域区”功能键。

虽然很好奇他们公会是什么样，但是公会貌似没有伙食，她们到现在一口饭都没有吃。

两眼昏花四人组，成嘉撑着最后的力气问出姐妹们最担心的问题。

“咱，中午去吃饭的地方，不用穿正装吧。”

“噗。”

空气静默了几秒，辛最先没有忍住笑了出来，他像是一块没有骨头的花瓣懒懒地倚在沙发靠背上，一双笑意洌滟的桃花眼此刻歪着头看向成嘉。

“放心吃姐，玛门合约要是敢对你们的穿着指手画脚的，我晚上就趁他们副会睡着时偷偷把他的辫子剪了。”

这下轮到成嘉她们笑出声了，不过肚子已经在发表抗议了。

孟玎撑着下巴生无可恋地嘟囔道，“能不用走就能吃到饭就好了。”

“小事。”

壬施施然从位子上站起来，似乎是早就猜到他要做什么了，01他们也跟着站了起来，看着他们都站起来，姐妹们也下意识跟着站了起来。

虽然懵逼但是会看眼色行事。

“啪嗒。”

一个响指在寂静的空气中响起，像是电影转场时被白光渐渐吞噬的画面，刺目的白色闪过后，她们一点点睁开眼，看见了金碧辉煌的宴会厅，空空荡荡，但却摆满佳肴。

成嘉的第一时间想到了卖火柴的小女孩擦亮了第一根火柴看到的画面，这里难道就是天堂？

她垂下眼看着脚下，金色的符咒在空中划过弧线旋转着收入一双温润修长的手中。

她顺着手看过去，看见了壬藏在金色金框下那一双温润含笑的眼。

太太太太太太太太牛啵了！打一个响指就能瞬间传送！这难道就是S级的实力吗？

成嘉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努力后的未来，她疯狂地摇动着一旁孟玎的胳膊。

“太太太太太帅了！”

孟玎嫌弃地推了推她，又看了看对面好奇看过来的眼神，斥责道，“别犯花痴。”

“老孟，你也学学，打个响指就啪传送了。”

成嘉示范地想打一个响指，但是只有手指指腹间产生了相互摩擦，却并没有任何响声。

孟玎乜了一眼她，冷哼道，

“我看你不仅长得美，想得还挺美的。”

随后，她便推开了心碎的成嘉，施施然在餐桌旁落座了。

“Cheers！”

九只杯子在圆桌中间相撞着。e人们欢喝大叫着干杯，i 人们冷峻的面具终于被笑容扯落，含笑着注视大家。

“真的好久没有这么多人坐在一起吃饭了。”

己有感而发道。

成嘉很疑惑，

“你们平常不一起吃饭吗？”

“压根找不到人啊，01天天就跟住在副本里一样，每天都处于失联状态。还有05也是，副会长大忙人，每天也找不到人，06就只知道跟在他哥屁股后面，他哥在哪他在哪。”

成嘉替这哥心酸了一把，然后发现了奇怪的盲点。

“咦？那辛呢？”

己幽幽地向一旁已经在跟周仪齐冰孟玎她们推杯换盏，称兄道弟的辛。

“他每天就跟花蝴蝶一样，压根不需要我陪。”

成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表示深有同感。

吃完饭后，他们也不急着离开，坐在宴会厅里的沙发上聊着天。

齐冰在向01请教冰系天赋方面的技巧，他们坐的那个地方像是进入了冰川时代，还有各种幻化出来的杀伤力武器。

周仪和己在探讨时间天赋的千变万化，己为她现场展示了，他们的天赋不仅可以用来操控时间，还可以操控速度。也就是所谓中的时停，俗称闪现。

暂停、跑、暂停、跑.......

周仪深陷这种节奏无法自拔。

辛坐在孟玎旁边，两人一个极e一个极i，辛每次哐哐一口气说完一大长篇的小故事，孟玎缓缓瞪大了眼，“啊？原来可以这样。”

成嘉靠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摇晃着杯中的饮料，周围声音嘈杂，她却有一种可以安眠的想法。

忽然高举的酒杯传来了玻璃相撞的震动感，她掀起眼看到了壬含笑的眼。

“03如果在这里，你们会有很多的共同话题。”

“03？他也是预言天赋的吗？”

成嘉之前还是听己说的，03原来也是跟他们一起的，但后来却叛逃到了忒弥斯之秤去了。没想到壬竟然会主动提起他。

壬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道旧友变对手，他们是什么心情，但应该在这一刻，他应该是怀念的吧。成嘉轻轻开口道，

“你们后来有见过吗？”

壬静了一瞬，成嘉的心却也不由地忐忑了一瞬，她不会被周仪传染了，一不小心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吧。

但下一瞬，笑容就侵占了壬的眉眼。

“我们啊，几乎天天都能见到啊。03是现在忒弥斯之秤的会长。”

会长？

我嘞！

成嘉战术喝水掩饰一下震惊和尴尬。

她忽然发现原来最牛啵的组织其实应该是他们无名者，会长是排行榜第一，队员除了她们全都是S级，就连曾经叛逃出去的人都成了第一公会的会长。

现在来个人跟她说玛门合约其实也是无名者家的她也不会有任何奇怪了。

——

壬再次打了个响指之后，他们出现在了一间装饰简约轻奢的办公室，门旁还有两位穿着笔挺西装的人正含笑看着他们。

“会长，副会，训练场已经准备好了。”

壬点了点头，“辛苦了。”

他转头向姐妹她们解释道，“这里是体街。”

虽然大致有猜到，但是这还是她们第一次来到体街的这种地方，就好像曾经只是路过看看的办公写字楼，一转眼，她们竟然来到了高层办公室。

跟着壬他们来到了传说中的训练场，是一扇很像医院手术室的双开大门，看着很像不锈钢的材质，但又比不锈钢光洁许多，上面能够清晰映出他们的样貌，就像是照镜子般。

而一旁的工作人员在门旁那块普通平板差不多大的显示屏上点击操作着，像是进入游戏时的页面。

成嘉只来得及瞥见那个鲜红的【确认】选项被工作人员用手指重重按下，紧接着眼前的大门像是瞬间打开了般，他们像是被巨大的白光吞噬了。

有意识时，成嘉闻到了血腥混合着雨水的腥臭味。

她缓缓睁开了眼，入目是阴沉灰暗的天空，像是一双忧郁悲伤的眼睛随时会留下眼泪般。

她静静躺在一片血腥味中，平视着眼前那片灰暗的天，她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了。

“老成你咋还躺着在？”

脚忽然被人踢了踢，面前阴郁到要将人吞噬的天空忽然被三张脸遮挡的满满的。

她一瞬间笑了起来，慢悠悠地回道，

“低血糖犯了，站不起来了。”

孟玎将信将疑抬头看了一下她的血条，血条几乎是满的，只不过精神值低到离谱，都要低到红色了。

老实人·孟玎，“咦，我看你血条没降啊，倒是精神值不太高。”

成嘉有一瞬间愣住了，有一种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谎话会被人当面揭穿。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是老成，你不会是被吓到了吧。”

周仪看了看周围的尸体和血泊，又看了看成嘉挑眉道。

成嘉脸色在红与白与黑之间跳转了几个色，忽然搂过了离她最近的孟玎，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声音闷闷的说道。

“嗯。”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一瞬间的情绪低落，像是这样的景象她曾经见过一次又一次，那种刻入她灵魂的恐惧感和无力感，她想要逃离，想要悲伤，想要嚎啕大哭一场。

“这里就是训练场吗？”

缓和过来之后，成嘉松开了孟玎，问着他们。

壬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成嘉不佳的脸色，停顿了会，又开口道，“训练场的核心就是放大内心的恐惧感，你或许会在一些相似的场景中联想到记忆中最想要逃避的画面。这也是玩家来这里的目的，找到恐惧，克服它。”

成嘉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好像脑海中住着两个人，拥有着两段不同记忆，彼此都要来占据她的身体，就这样撕扯不下的在脑海里打了起来，她一瞬间陷入了混乱，但又强迫着自己清醒。

她是成嘉，她知道自己所有记忆，她坚定地记得自己走来时的路，一路磕磕绊绊却不曾后悔的长成了如今的成嘉，她是不能被替换的成嘉。

她终于从浑沌中撕开了一道口，拽紧了那根她思索已久的线，

“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