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昭宁召南宫景来询问,南宫景却很是不以为然的反问他,道:“陛下究竟是更喜欢我多一些,还是更喜欢宜淑公主多一些?”
这话问的很没有道理,魏昭宁道:“她只是一个小孩子呀,你与她比较什么?”
南宫景道:“人心中的爱一共就那么多,我把所有的爱都给了陛下,所以我心中便再也装不下其他的人,哪怕是对一个孩子的爱。”
“但陛下却不是,陛下觉得我计较吗?可我却觉得陛下真的应该好好想一想这个问题,究竟是我更重要,还是宜淑更重要?”
“你……”
魏昭宁觉得奇怪,近些时日他与南宫景总是能够吵起来,哪怕只是一点点微末小事,他变的越来越计较了,他问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却说爱本就是计较的。
……
“斩首?”魏昭宁道:“魏延犯了何罪?”
宫人跪在地上,道:“回陛下,魏延公子在迎春楼喝酒的时候和裴家小公子裴绍吵了起来,情急之下让手下的人动了手,不小心把裴绍和他几个手下打死了。”
“裴家便将此事告到了南宫丞相面前……”
接下来的话不用去说魏昭宁也已经知道了,裴家将此事告到了南宫景面前,如今宗亲势力庞大,他正想整治宗亲,便抓住了此事要治魏延的罪。
但是他就算要选一个先杀的鸡,这个人也不能是魏延,魏延是魏匡的儿子,而魏匡在宗亲之中威望很高,此事必然会引起宗亲抗议,他是顶不住的。
魏昭宁觉得很奇怪,南宫景二十岁的时候用计就已经很老成了,他能想到的南宫景不可能想不到?既然知道会被宗亲群攻,他为什么还要下令斩首魏延?
“你在和陛下说什么?”
一个冰冷的声音传过来,宫人吓的疯狂磕头,“参参见南宫丞相……”
南宫景走到宫人面前,居高临下的黑影压迫性的笼罩在他身上,他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南宫景目光冷冽道:“我不是说了,陛下要安心静养,不要拿朝中事情来打扰陛下,你耳朵不好用就干脆割下来。”
宫人立刻道:“丞相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南宫景道:“来人,把他拉去夜廷终身受罚。”
“丞相!放过奴婢吧丞相!丞相……”
魏昭宁道:“他只是一个传话的人,你何必大动干戈?”从前的南宫景是从来不会如此作为的。
南宫景道:“宫中人多势众,便是要有宫中的规矩,若此事作罢,一个犯错,那人人都敢犯错,这宫中还不漏的跟筛子一样,陛下还怎么安心养病?”
魏昭宁道:“孤的身体还算可以,往后诸事也可以来宫中禀报。”
南宫景道:“若陛下信不过我,我便就此请辞,还请陛下准我卸任回云蒙山。”
“阿景!”不是魏昭宁的错觉,南宫景就是性格大变了。从前他绝不会对他说出这番冷淡的话来。
南宫景道:“若陛下还继续任用,我就先去处理其他的事情了,陛下安心休养。”
南宫景离开皇宫之前加强了守卫,还将魏昭宁寝宫的宫人全部换了一批,这些宫人他们只听从他的话。
魏昭宁觉得自己像是被监禁起来一般,但他不愿意相信南宫景会对他这样做,他定然有他的安排。
他很想问问他为什么?从前他们每日都会相见,群如今却是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他。就算彼此再相爱,这样时间久了,心中难免也有怀疑。
伊氏来看魏昭宁,坐在魏昭宁的榻边喂他喝药。
魏昭宁忽然让宫人全部下去,伊氏便明白他一定有事情要吩咐她。
魏昭宁道:“皇后,可否帮孤一个忙?”
伊氏点头道:“陛下请说。”
魏昭宁道:“帮孤带信给王钰……”
伊氏同意,但她不解道:“陛下可是要让王钰去查南宫丞相?陛下和南宫丞相是怎么了?”
魏昭宁黯然道:“没什么。”
伊氏知道魏昭宁和南宫景之间一定出了问题,但她却没有想到这问题比她想象的要大。
伊氏借由去看宜淑公主去魏真府中,将魏昭宁的秘信教给了王钰。
魏真和王钰原本就为了南宫景把控朝政控制皇宫禁卫大为不满,如今魏昭宁给王钰的信上说让他秘密调查南宫景,不管调查结果如何,王钰此时此刻依然十分开心——他们的感情终于出现了裂痕。
这世间的一切事情都是因为可乘之机而做成的。
王钰开始派人秘密监察南宫景,这一查竟然让他大为震撼。
他原以为他还要费心给南宫景编造一些罪名,却没想到根本不用他编造,南宫景道貌岸然,不光结党营私,收受私贿,还在府中养了许多美人。
王钰几乎要咬碎了牙,他怎么敢如此辜负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