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看书书

繁体版 简体版
爱看书书 > 但愿人长久(双重生) > 第124章 京城(3)

第124章 京城(3)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许羚在长长的管道上奋力跑着,聚星楼就在她的前边不远,抬头间,她已经看到了那黑袍人还有被他压在栏杆上,摇摇欲坠的陈倩。

突然,一道身影从上边掉了出来,她加快了速度,在快到楼底时,一个跃步,踩着宫墙飞了上去。

险而又险,她接住了。

将已经昏过去的陈倩平放在地上,许羚抬手将有些脱臼的肩膀推回了原位,抬头向上望,那个黑袍人早已消失在栏杆处。

满月是吗?她记住了。

陈倩醒来时,已经次日,她浑身冷汗地从床上坐起,而后不顾酸疼的四肢,便要下床去。

照顾的人都拦不住她,直到许羚端着药从外边进来。

看着连鞋都没穿就扑到她身上的人,她无奈地笑了,幸好,药没洒。

“醒了,那就喝药吧。”

“夫君,你有没有事啊?那个人呢?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他……”

“好了。”许羚扶着人坐下,将桌上的药碗推到她的面前,让服侍在房内的人先退下,然后才继续说:“我好好的,你不是也看到了。昨晚那人我到时就已经不见了,但或许我知道是谁,你放心。倩倩,昨晚,是我连累了你,对不住。”

许羚说着便要往下跪,但被陈倩也拦住了。

她拉住眼前人的手,眼中带着无比柔和的笑,“阿羚,我不怪你,其实说实在的,我更怕我会带累你,我这个人一没本事,二没权势,完全要仰仗你来照顾我,对此我已经很是愧疚了,若你再因我出了什么差错,我真是……连人都不配做了。”

从一开始便是我求着你救我,而今换我来帮你,不惜一切。

许羚看懂了她眼中所要传达的含义,不由地垂下头来,避开了对方的注视,抿的直泛白的唇没有一点上扬的弧度,这代价,太重了。

两人就这样呆呆地安静了许久,直到许羚抬头说道:“午后,我要进宫一趟,你在家中好生休息。”

陈倩的手下意识地握紧,急忙道:“为何要进宫?”

对她来讲,现在这种情况,这皇宫是万万进不得的了。

“昨晚的事,陛下还需给我一个交代呢。”

“你要去向陛下讨交代!”陈倩惊到了,双眼瞪的很大,她将许羚的手松开,不安地起身往床的方向走去。

她弯腰在床内侧找着什么,许羚看不到,就站在原地。

没一会儿,陈倩便拿着一个黑匣子走了过来,她将东西交给许羚,默默说道:“这是当初我爹给我的嫁妆之一,里头是城外一些住宅的地契,你也别进宫要什么交代了,我们先去避一避吧。”

现在换她惊讶了。

许羚拿着手上这烫手的东西,笑出了声,“倩倩,这东西如此贵重你就这么给我了?”

“这时候死物哪有人命重要啊,阿羚,你听我一句,那黑袍人胆敢在宫中公然劫人,说明他是有着不怕陛下责怪的本事,更何况宫中禁卫生严,他都能如此放肆,这说明他同陛下十之八九就是一丘之貉,你此时进宫寻陛下,我怕你不是去寻交代的,更像是去自投罗网的。”

倒是没想到陈倩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将这事看的如此清楚,她握紧了手中的匣子,也不再说什么要进宫的话,索性昨晚的人都知道她受了伤,那她带着自家夫人去京外修养个几天也是应该的吧。

决定好后,陈倩欢天喜地地去整理行囊了,而她转身去了书房,拿出了昨晚从那人身上拿到手的地图。

那人说这张地图上记载着新月组织大本营的具体位置,但她仔细看去,图纸上只有一些不清楚含义的线条和圆圈,连一个字和符号都没有。

倒是有点难为人啊。

她有些头疼的想着,转头便开始翻找起书架上的书。

她这书房内书的种类挺杂的,尤其因为她喜欢看杂记,所以大概半面书架上都是杂记的影子,从前觉得这类书只能打发时间,但现在倒是正当其用了。

许羚从书房里边出来时,外边已经天黑了,随意地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一转头便见陈倩在前边眉眼带笑地看着她。

“夫君,该用晚膳了。”

夏天的景京倒是没有想象中的炎热,躲在树冠上的蝉虫已经叫了许久,时不时落下的雨水,冲刷了一次又一次,蒙起的雾气将沉睡的人带入梦乡,而睁眼无眠的人只能独倚栏杆,以酒解忧。

湖心亭中,酒壶摆满了一地,靠在栏杆上的人低垂着脑袋,长长的发丝从肩膀处滑出,在空中来回飘荡。一片枯叶自上方缓缓落下,贴着湖面漾起一圈水纹,时不时能听见蛙鸣声从岸边草丛传出,吵闹过后竟有一阵别样的韵律在其中。

言祺祀来时,见到的便是男人面泛醉态的模样。

“你已经醉了。”

男人歪斜着身子,睁眼去看说话的人,勉强认出是谁后,嘴角上扬,脸上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他举起酒壶,说:“主子,我好像知道你为什么会那么喜欢她了。”

他想起昨日与许羚的交手,明明只是个自身难保的人,却会为了旁人做到那样的地步,要是……那该多好。

眼中的光一瞬间黯了下去,举起的手也颓唐地落下,搭在腿上。他身子后仰,越过亭盖的遮挡,想去看天上的月亮,只是可惜,今夜云层厚重,连星光都没有多少。

身边有人坐下,他侧头去看。

言祺祀手拿着酒壶,伸来与他手中的轻轻一碰,像是在同他干杯,而后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主子,我将人生还给你。”

对上他的眼睛,里头满是热烈与真诚,言祺祀没说话,只是又喝了一口酒。

“你现在的目光很好,比以前冷漠、枯燥、无生气的样子好多了。接下来,你想去哪?”

“不知道,天大地大,总有我可以去的地方,主子,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

眼前人将壶中酒一饮而尽,而后颤颤巍巍地起身往外走,他没有再回头,目标坚定地一直向前。

言祺祀在亭中坐了很久,直到月过中天时,他才起身回去。

他在宫里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他来到了仰天殿,没有犹豫,他抬脚走了进去。

这个地方是无数人趋之若鹜的地方,上边的金椅是那般的引人注目,但这都是献祭了无数的血亲枯骨而成的。

走过空荡的殿堂,他停了下来,一只脚已经踩在了第一个台阶上,他双眼木楞地望着上边,面无表情,像是坠入了一场无边虚妄的梦。

在那梦中,他见到了早逝的母亲,还有前不久死去的父亲,他们坐在上边,垂眸温柔地看着他在笑,在他们的身后,有从小照顾他的嬷嬷,一起玩的伙伴,还有一身青绿常服的许羚。

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注视着她从后边走了出来,一步一步往下来到他的面前,朝他伸出了手。

“殿下,跟我走吧。”

她笑的明媚,好似暖风吹拂过寒冷的心,他没有丝毫犹豫地向她伸出了手,就在要搭上时,一只手从旁而来抓住了他的臂弯。

“念念。”

心猛然一跳,眼前的一切尽数化为灰飞,从他的指缝中逸散开来,手指下意识地蜷缩起,隐隐可见颤抖。

“念念。”

耳边,声音再一次传来,手臂上的力道也有了加重的痕迹,此时,他就像是被一层厚重的水雾包裹在内,对外界的一切反应都迟钝的可怕。

许羚眉头紧皱,转头看向因快速奔跑现下还在喘着粗气的人问道:“燕伍燕路,他到底怎么了?”

“主子在不久前见过影子,而后又在那里呆了好半天,回来后就一直在宫内乱走,直到他进了这儿……”

简单来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许羚对他不抱希望,将目光移到更为稳重的燕伍身上,可燕伍也是摇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放弃了,重新将注意力放在言祺祀的身上,伸出双手将对方有些凉意且发颤的手包裹在内,轻踮起脚尖,将带着热意的脸贴上他的面颊。

“念念,我是阿羚啊,我回来了,你不想抱抱我吗?”

她静静感受着言祺祀的动作,时间如流水般流逝,直到她有些站不住了她也没等来他的反应。

就在她想换种方式时,一只有力的臂膀揽过了她的腰,将她已经有些矮下的身子重新提了回去,她被抱了一个满怀。

“阿羚阿羚阿羚……”

埋在脖间的脸滚烫而炙热,呼出的热气让红晕蔓延地更快了。听着他嘴里一遍又一遍的呼唤,迎合着浓烈心跳声的是愈发收紧的手臂。

就在此刻,就在此地,她能感知到的,是,言祺祀真的回来了。

燕伍、燕路早在不知何时时就已经离开了,偌大的宫殿只有他们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言祺祀的状态已经平稳下来了,但他仍是抱着许羚不放手,她对他来说就像是濒临溺亡时的浮木,悬崖绝壁上的绳子,无尽黑暗的烛光,但更像的是困着猛兽最后的那一层未上锁的笼子。

她是他的信仰……

“念念,我在。”许羚拍着他的背以作安抚,只是一直没松开的眉头证明着她并未放下而是高高挂起的心。

他刚刚的状态还好,只要能把人叫醒就没事了,但是现在的他极度的缺乏安全感,这可不是一般的事能让他变成这样的。

“言祺祀,你看着我。”不能再让他这样下去了,许羚强硬地推开他,用手捧着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到底发生什么了,告诉我。”

“他活不了了,知道这一切的人都活不了了。”

言祺祀苦涩一笑,握住脸旁的手,“太多的人因这个位置而牺牲了,阿羚,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选了。”

“选什么?”

“选彻底的统一天下,还是选……颠覆这个世界。”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