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关系。”
大吉祥拨弄她头发,不防扯痛了陈西又,陈西又并不作声,它自己嗅了出来,放过了她的发丝:“这么一想,你对我还算有礼?”
“毕竟,我对前辈有所求。”
“求的什么,啊,不用了,”大吉祥望着她身上滴落下来的疲累,想了起来,“你师兄,是也不是?”
“是。”
“你也不为自己求求情?”大吉祥好奇地翻出另一颗眼珠,从上方往下看陈西又的头顶。
“想来,是没有用的。”陈西又坐在它掌心,轻轻握住卡在大吉祥手内的乐剑,施力要拔,拔不动。
她便只是握住剑柄。
看着大吉祥,再没有动作。
大吉祥又试探她,仿佛不信自家观赏鱼已然翻了肚皮的主人,非要拿网再拨上一拨:“你不为你师兄、还有那猫妖再争上一争?”
陈西又略想一想,问它,模样认真:“如何争?如我先前那般,其实算不得争?”
大吉祥:“你那在同我争吗?”
陈西又:“……”
大吉祥:“抱歉啦,我以为你同我发脾气,或者在同我玩。”
它笑眯眯地将眼睛挨得离陈西又更近一些,眼睛眨动时扫过陈西又。
“我的错,”大吉祥的那只手仍旧放在陈西又后脑,指腹克制地摩挲几下修士薄脆的脊背,“我确有一事相求的,也不难——”
幽暗的洞穴内,大吉祥的眼球像某样阴湿的砖石,声音仿佛砖上爬满的青苔,那声音说到:“我要你留下来。”
陈西又几乎听见内心的本能尖叫起来,它畏怯地哭叫着,踢翻一地理性,活活在崩溃里嚎干血泪。
她感受着本能的战栗与溃败,慢慢抓住自己的舌头,催动它:“不。”
“拒绝吗?”
“我不当拒绝吗?”
“不,不,拒绝得很好,好孩子,”大吉祥笑,它大抵是真的高兴,高兴到手指化开,眼球化开,它们化作柔软的液体,凝成一个模糊的、涌动的人形拥抱她。
它雀跃的喉舌在她耳际鼓动。
“我爱你。”
陈西又不可置信地望住它。
“啊,不是这句,我的意思是——”大吉祥笑着,忙忙地收回这句,它并不在乎她如何想。
“你说什么都一样,你怎么想都无所谓,你拒绝不了我,哦,如此说来”,它恍然大悟,“这和你们常说的爱有什么区别。”
陈西又忍了又忍,忍了又忍,忍无可忍。
本就意气难平。
大吉祥只是往她笑,模糊的橙色人形裂开一个红色的笑。
它和她额头相抵,它捧住她的脸。
它是不畏惧火上浇油的,大吉祥哄劝着她:“别忍。”
它话音甫落。
正正的一巴掌砸它脸上。
一剑穿心而过。
陈西又位于它上,红着眼圈将剑从躯干左上划到了右下,浓稠炽白的液体缓慢摊开。
大吉祥几要笑背过气,洞窟内只有它尖细的气声。
它的手仍旧捧着陈西又的面庞,此时便轻轻地、很怜惜地搓了搓这走投无路的面容。
“我当你知道啊,你流着我的血,是我的孩子。”
它抬起身子,头埋进陈西又颈窝,一个血淋淋的交颈姿态。
它声音也像如注鲜血,从肩颈温热地浇下来。
粘腻的,逃不掉。
它说:“你又怎么逃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