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知道了,玲玲?”
江檀眼神示意,杨以玲里面眯起了眼睛:
“好好好,我知道了,借刀是吧?我给你拿,拿一把新的给你,行不?”
“行~”
正当江檀和厉天书准备上楼时,珞诗来了:
“小江,稍等我一下。”
说着,珞诗将一杯刚泡好的新鲜普洱茶用打包杯装好递给了她:
“麻烦你和客人说一声,这杯茶算我请的。”
“嗯,好。"
江檀看着那杯茶正徐徐飘出幽香,发自内心的觉得珞小姐真是善良又周到。
来到房间门口,两人对视一眼,都显得有些紧张。
【敲门声】”咚咚咚——"
“您好,客房服务。”
等了大概十秒钟,房间里没动静。
【敲门声】”咚咚咚——"
“咳咳,您好,客房服务!”
这时隐约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闷闷地传过来:
“你在外面等一下,我马上好!”
等到门被打开,就看见一个男人赤裸着上身,下半身围着一条浴巾,头发上还不断往下低着水珠,身材偏瘦但是线条流畅,胸肌和腹肌依稀可见。
江檀一时间愣住了,而后脸有些发烫,连忙把站在一旁的厉天书拉了过来:
“先生!我们过来帮您切柚子!”
趁着厉天书蹲在茶几旁切水果的间隙,江檀将手里的茶递给了男人:
“先生,按照酒店规定,茶吧里的茶不能送来客房,这杯是珞诗小姐请您喝的,她还说如果您之后还想再喝,欢迎移步茶吧。”
从男人的房间出来后,江檀如释重负。
“江檀,你刚刚见他穿成那样,是不是害羞啦?”
“...哪有!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得体而已。”
“哦~我还以为你对男人不感兴趣呢~”
“你找打!”
两人打打闹闹地进了电梯。厉天书随意倚靠在电梯四周的扶手上:
“对了,这些天你怎么一下班就跑呀?”
“下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哎,你知道吗,这阵子王业成那家伙也神秘兮兮的,下了班也不回宿舍,不知道在忙什么。哎...没有舒寒姐的日子可真无趣啊...你说是吧?”
江檀默默点了点头,厉天书又鬼鬼祟祟地凑过来说道:
“而且以前舒寒姐在的时候,签单子总是特有效率,自从艾总监独揽大权之后,我的报销单子次次都被驳回,你说他怎么这么死板呢,一点儿都不懂得灵活变通...”
此时电梯门打开,厉天书还扭头对着江檀小声说话,没发现孙静怡已经面有怒色地站在了电梯外。
小姑娘有些生气,不知道是因为吃醋还是因为什么,总之走过来就把厉天书从江檀身边拽走了:
“天书哥,你们上去切个水果怎么去了那么久啊,楼下有人要打包饭菜,太重了,你帮帮我吧...”
看着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江檀有些失落地将手插进上衣口袋,手里忽然摸到一张薄薄的纸张,才忽然想起来先前珞诗托她把画转交给沈总监的事情,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今天下班后就去把画拿给她。
...
下班之前,厉天书热情地拉她一起吃饭:
“江檀,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你再回家吧!”
江檀看了一眼站在他背后一言不发的孙静怡,笑了笑:
“不用了,你们去吃吧,我还有事情要办。”
说完,她便背上包,往地铁站的方向走去。
“天书哥,以后能不能别做什么都叫上她呀?叫上我行不行?我陪你一起。”
“行啊,饿了吧?走,哥带你吃饭去!”
“嗯嗯,好!”
...
当江檀赶到医院时,正遇到医生在和沈舒寒交谈,于是她安静地站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看着床上那个坐得笔挺的身影,听取医生建议后认真点头的样子,江檀仿佛看见了一位正坐在教室里听课的同学,真是很少见到她如此乖巧的样子,江檀心中有种难以名状的欢喜。
大致意思她也听明白了,伤口愈合得不错,可以随时回家静养了。
医生走后,她便从包里将画纸拿出,递给了沈舒寒。
“舒寒姐,这是珞小姐让我转交给你的,是她弟弟画的。”
沈舒寒将画展开,看了看画,又看了看江檀,眼神有些疑惑。
“舒寒姐,你怎么了?你...脸怎么有点儿红...”
“咳咳...这画你没有提前打开看过吗?”
沈舒寒故作镇定地问道,江檀随即摇了摇头:
“没有没有,我想应该是特意给你画的,所以我不好私自打开的。”
沈舒寒稍稍平复了下心情,不动声色地将画纸折起,收了起来:
“嗯,那就好。”
“但是看见你的反应,我突然有些好奇了。”
“不用好奇,少儿不宜。”
“少、少儿不宜?!为什么珞小姐的弟弟会画少儿不宜的东西给你啊?!难道他对你...”
沈舒寒实在没有想到江檀会是这种反应,有些忍俊不禁,半宠溺又半试探地问道:
“你难道...是在吃醋吗?"
“哈!我吃什么醋啊,我又不喜欢她弟弟。”
“我是说...你在吃我的醋。”
“我没有,我哪有,舒寒姐...那个珞羽是不是暗恋你啊?如果真是这样,我觉得你应该义正言辞地告诉他,你是有家庭的人,让他离你远一点。”
“嗯?你在教我做事?”
(OS)“听她这话的意思...难道是存心想要和那个珞羽纠缠不清吗...”
这时脑子里那个邪恶的江江又跳了出来:
(OS)“哼,笨蛋,你的沈总监向来就是这个样子呀,风流成性,这和她结不结婚没有关系呀笨蛋!”
“我和段霖完了。”
“额,什么?”
“这两天我已经在联系律师,准备离婚。”
江檀一时哑然,她该继续追问吗?好像这是人家的私生活,与她无关,那么她该予以安慰吗?可看沈舒寒如此淡定自若的样子,好像也并不需要人安慰。
“明天我会出院回家,之后你就不用成天往这里跑了。”
“...哦,好。”
女孩儿的失望很明显。
从医院出来,回家的路上江檀买了两根淀粉肠,她感到没有胃口,只咬了几口就把其余的喂给了流浪小狗。
她真的就快离婚了吗?她和段霖是非离婚不可吗?明明看起来那么让人艳羡的一对儿,怎么竟然也会走到这一步呢?江檀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又想起了后爸后妈,他们各自都建立了新的家庭,那么他们在新家庭中都幸福吗?有比之前更幸福吗?
女孩儿真的很迷惑,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家门口。
从这天开始,两人有将近半个月的时间都没再见过面。
而在这半个月时间里,除了每天重复的恢复锻炼外,沈舒寒也和律师咨询了如何才能最快与段霖离婚,双方协议离婚已是不可能,那么只能通过诉讼离婚达到目的,不过律师还是建议找到一次判离的证据,例如对方有家暴、赌博等恶习,亦或是长期出轨的证据。
段霖平日里小心谨慎,现在又与自己两地分居,而夫妻双方至少需分居两年才符合离婚条件,故而搜集证据就变得难上加难,只剩下蒋微澜这一条线索。
沈舒寒才懒得亲自出马,只翻了翻通讯录,拨了个电话:
“派几个人去段霖公司盯着他,帮我搜集他出轨蒋微澜的证据,照片或者视频,我按条数给钱。”
然而段霖那个家伙狡猾得很,一直保持独自进出公司,蒋微澜也是一样,愣是没给人机会抓住现行。
只是这阵子蒋微澜经常出没于一家娱乐会所,估计是白天工作,晚上出去找乐子,不过沈舒寒觉得奇怪,她不是听说怀孕了吗?怎么还频频出没于这种地方?
而段霖呢,每天两点一线,不是公司就是家,倒显出个良家妇男的样子,每次听着他与母亲说说笑笑,沈舒寒的心里就无比恶心,奈何自己的伤还未痊愈,一时之间拿他毫无办法。
...
这天早餐快结束时,江檀正在忙着收台,远远地看见档口后面的厨师在向她招手,厨师将一碗豆沙汤圆递给她,又指了指远处角落里坐着的男人,有些不耐烦地走进了后厨,潜台词是:谁这么没有眼力见,非要赶在收餐的时候点单。
江檀于是端着汤圆走到男人身旁,男人四十多岁,穿着宽大的黑色风衣,头戴一顶黑色帽子,低头吃饭时帽檐盖住了整张脸。
孙静怡指了指那个奇怪的男人,对厉天书说道:
“这阵子酒店怎么老有些奇奇怪怪的客人,上回是有和尚想来蹭吃蹭喝,这回又是怎么回事,大白天的,非要cosplay魔术师?”
男人的吃相并不算文雅,每吃几口就要拿出纸巾来擦擦嘴巴。
“先生,您的餐...额...爸?!”
男人闻言抬头,笑着看着她,一张满是胡茬的脸便从帽檐下面露了出来:
“小檀啊,好久不见,爸来看看你。”
江檀属实没想到他竟会知道自己在这里上班,有些吃惊:
“爸,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啊?”
男人憨憨一笑:
“嘿嘿,我看见你的朋友圈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