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你的不敬,而神官也正是为此而念的。”西弗勒斯有些矜傲地点了点头,允许了这个hobbyist的行为。
随后塞利尼就闭上了眼睛,她的身体在西弗勒斯低沉的声音中越来越轻,痛苦逐渐消去,很快她就睡着了。
大概半个小时过去后,西弗勒斯确定塞利尼彻底睡着后停止了念诵。他站了起来轻转地放下《神灵书》,厚重的羊皮地毯吸走了他的脚步声,他推开卧室的大门走了出去,就看到四个坐在靠墙长沙发上的准备接班的女仆。*
西弗勒斯走上前去,女仆们站了起来,热切地看着他。西弗勒斯长期提任家庭医生,对于贵族们的病后疗养也十分有心得,他认真地嘱咐道:
“塞利尼小姐的身体已经稳定下来了,她现在睡着了,你们现在可以进去照顾她了。记得一会儿把屋子里的窗户关上,壁炉不用烧的太热保持秋天的状态就好了,香薰可以换成缬草或者罗勒。等她醒来后需要喝一些热汤补充营养,可以进行擦拭清洗。
如果她一定要全身洗澡,就把所有帷幔和窗帘拉紧、壁炉烧热,准备足够多的毯子进行保暖,然后多喝热糖水或者热葡萄酒。”
一个带头的金发女仆挥了挥手让其他几个女孩进去,她对西弗勒斯说:“今天麻烦你了,斯内普先生,真是帮大忙了。我是小姐的女仆薇娅,这里就交给我们吧。俟佩女士在楼下等您,如果您需要休息,她送您回去,如果需要吃早餐,厨房已经准备好了。”
“好的,如果塞利尼小姐身体出现任何不适请立刻找我。”西弗勒斯点了点头,往楼下客厅去了。
塞利尼在当天下午醒来后就向西弗勒斯开放了图书馆、主宅书房以及塔洛斯庄园领地里的私人神堂的权限。
接下来的一个月,西弗勒斯·斯内普不再经常泡在药物实验室了,他开始频繁出入这些地方,查询解决诅咒的方法。
他们也常常在神堂里一待就是半天,从一开始单纯地念诵《神灵书》缓解诅咒带来的痛苦,到热切地交流探讨关于他们感兴趣的一切。
因为西弗勒斯惊讶的发现塞利尼对神学、医学乃至众多霍格沃兹的重要学科都无比了解,其知识面的广博、内容的深度远超在校学生,这和她常年体弱的外在完全不同。
西弗勒斯·斯内普甚至在一次关于神学的讨论中不小心提到了关于诅咒的运用,当时塞利尼神色平静地看着他,他猛地截住了话头。
正在西弗勒斯准备开口解释时,塞利尼·塔洛斯突然笑了起来,她语气轻松:“怎么不继续说了,西弗勒斯。没关系的,我并不介意这些,诅咒是神学的一部分,想要在神学上有所精进,对诅咒的学习和了解就必不可少。”
“你现在在塔洛斯家族领地的神堂里,并不会有傲罗因为你提到诅咒秘术就冲进来抓捕你。”塞利尼抚平了膝盖上裙子的褶皱,把放在一边的毛毯搭在腿上,“实不相瞒,塔洛斯家族成员在学习神学的同时对诅咒的学习也从未停止。上次你在玫瑰小楼恐怕没有仔细看看书架上的书吧?其实里面有很多书脊上没有名字的书,那些就是诅咒。”
西弗勒斯的眼睛微微睁大,其实他当然知道神学和诅咒不可分割,但是现在的英国社会对诅咒避之唯恐不及,霍格沃兹的神学教程特意将诅咒隐去,傲罗们对使用诅咒秘术的人一旦发现就紧追不放。
就算有神学者研究诅咒也一定是私下里进行,并且从不告知外人、公布成果。所以他对塞利尼这种可以称得上是“交换把柄”的行为感到——
“请问,我应该感到受宠若惊吗?”西弗勒斯收敛起放松的状态有些讥诮地说,他把手上拿着的今天讨论的神学书放在了一边。
这是我们现在的国王陛下在担任苏格兰领长时写下的作品——《关于古代生物的血液在神官祝福和破除诅咒时的运用思考》。
一篇放在现在来看是有些“离经叛道”或者说“大逆不道”的作品,现在市面上基本找不到它的售印本了,没想到他今天在塞利尼的书房里看到了祖版。
或许是因为突然发现了喜欢的书籍,或许是书中的内容确实涉及了不少危险敏感的想法,更或许是西弗勒斯已经在这一个月的交流中对塞利尼卸下了心防,这让他说出了平时根本不会说的话。
“那我就更应该为您的仁慈感恩戴德了。”塞利尼不动声色地“恭维”她的神官大人,“毕竟您原谅了我口出狂言,还对我倾囊相授,如今我沐浴在您的仁慈之下,更加感到神灵的宽容。”
“……油嘴滑舌,胡言乱语。”最后西弗勒斯·斯内普还是挑了挑眉,讥笑一声,放过了塞利尼。
马上就到了回去的时间,西弗勒斯和塞利尼沿着神堂外草坪上的小路,穿过一片林地和花园回到了庄园,他们要共进午餐了。
一个月后,一只装着牛皮纸的、来自普林斯家族封地的金属筒被人送到塔洛斯庄园,转交到西弗勒斯手中。
铜制的金属筒里装了两份牛皮纸,一份是调任西弗勒斯·斯内普成为普林斯家族的一位一级神官,另一封是来自普林斯家族族长的信。
在信里,他大力称赞了西弗勒斯的医学才华,并告诉他塔洛斯伯爵大人和他共同推举了他的神官升级。
西弗勒斯·斯内普在卧室的小书房耐着心思看完了自己这位远房堂哥的两张废话后将信纸烧毁。他的目光重新落回了那张厚重珍贵的神官调令。
他想不明白,到底是从前服务的病人太过吝啬,还是塞利尼·塔洛斯作为家族唯一继承人的地位太过超然,以至于她的身体尚且没有痊愈,最昂贵的报酬就已经送到了他的手上。
想不明白就别想了,与其折磨自己,不如让那个给他造成麻烦的人来解答。西弗勒斯猛地从椅子上站起,将调令重新塞回金属筒中,披上斗篷往主楼去了。
塞利尼·塔洛斯刚好在主宅的客厅里享受下午茶,壁炉里的白蜡木缓慢地燃烧着,屋子里热烘烘的,琳妮坐在钢琴凳上弹琴,几个家庭女仆一边询问塞利尼的意见一边给她改裙子的蕾丝边。
客厅的门突然被推开了,西弗勒斯怀里揣着被他捂热的金属筒走了进来,塞利尼从安乐椅上坐直了身子,笑着和西弗勒斯打了声招呼,“下午好,西弗勒斯,是有什么事吗?”
“是的,塞利尼,我有一些比较私密的事想要询问你。”西弗勒斯站在门边直勾勾地盯着塞利尼,她愣了一下,挥挥手示意女仆们离开,客厅马上就剩下他们两个了。
西弗勒斯把斗篷解了下来挂在鹿角架上,然后站到壁炉边上让壁炉把衣服烘热,带着金属筒坐到了塞利尼的安乐椅旁边。
“我不明白为什么您会给我这份报酬,它已经远超我所能为你付出的了。”西弗勒斯·斯内普将金属筒推回了塞利尼的面前,然后他把头扭到一边看着旁边小书架出神。
塞利尼拿起金属筒把它打开,抽出了里面的调令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才笑着说:“幸好它已经到,如果再晚上几天,恐怕我就要给祖父写信催他了。”
西弗勒斯狠狠地把头扭过来,有些别扭又有些不高兴地说:“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吗?塞利尼,这和我的付出不相符,它不属于我——至少在你身体没有彻底好起来之前。”
“我当然知道,西弗勒斯。”塞利尼了然地笑了起来,她给西弗勒斯倒了一杯红茶,“因为我是故意的,我在套牢你。我知道你的责任心不允许你放弃治疗我的身体,可是我需要我们之间有更紧密的联系。
我了解你的知识和才华,二级神官的地位和你的神学能力并不相符。塔洛斯家族现在远离政坛,可在这件事上我们的力量绰绰有余,推举一个交好的神官升级一举两得。”
西弗勒斯嚅嗫了一下,过了好一会才干巴巴地说,“你不需要把自己的算计全部说出来——我不感兴趣也不想知道。”
“可我想告诉你,西弗勒斯,你应该知道这些事,它们和你有关。”塞利尼的身体向西弗勒斯微微倾斜,她以一种格外认真的神情看着西弗勒斯说,“而且你也不需要觉得自己亏欠于我,因为我还有其他的事相求于你。”
“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我想正式邀请你成为我的家庭老师,负责教授我神学和医学知识,你愿意吗?”塞利尼·塔洛斯满眼期待地看向西弗勒斯·斯内普。
“塞利尼·塔洛斯小姐,你不会是因为和我谈论了几天神学就觉得自己是个什么天才吧?”西弗勒斯下意识摆出刻薄的态度想要拒绝她,塞利尼现在的身体并不适合长时间地学习大量知识,“如果我真的做了老师,恐怕会挑上一百次你的毛病。”
塞利尼才不介意西弗勒斯说的话和之前自相矛盾,她展颜一笑说:“没关系的西弗勒斯,我相信我自己的能力,也相信你的才学,更相信你的责任心——毕竟我已经提前支付了我的学费。拜托了,也请看在我真正和你有话说的份上。”说着,塞利尼就做出了一个专门的祈祷手势。
西弗勒斯·斯内普看着塞利尼沉默了许久,才慢吞吞地开口说,“好吧,明天下午开始。希望你学崩溃的时候不会哭出来。”
“我尽力,西弗勒斯·斯内普老师。”塞利尼笑出声来,“我很期待明天的课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