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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荒野春生(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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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7月29日

西弗勒斯·斯内普早早就起了床,他先是给自己准备了早餐,这个习惯还是在未来养成,在吃饭的时候他打开了塞利尼昨天寄来的信件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他无奈的笑笑,好吧,哪怕失去了记忆塞利尼依旧保持着斯莱特林的思维方式。她能在一年级的几本书里面的寥寥数语中、从缝隙中翻出了黑魔法的痕迹,然后迫不及待的写信来询问他这个老师。

西弗勒斯注意到她又从对角线的丽痕书店订了几本新书,也不知道她剩下的那些钱还够用吗?

美好的早晨是一眨眼就过去了,西弗勒斯·斯内普到地下室取出了提前准备好的变形魔药。塔洛斯家族经过几度改良的魔药配方,在他眼里已经不能被称为复活汤剂。

他站在镜子面前喝下了魔药,按照以往的经历把自己变形成了一个中等身材,样貌平凡的金发中年人。在出门前,他看着衣架上挂着的斗篷和长袍,想了想还是拿起了旁边的风衣。

现在是上午9点左右,出现在英国伦敦萨里郡小惠金区女贞路尽头的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男人。

西弗勒斯·斯内普按照记忆从女贞路上一直走过去,走的3号时,他开始四处张望起来就仿佛在寻找什么东西。

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4号房子的庭院处,那里有一个瘦小男孩儿在打理花园的杂草,他直直的走了过去,隔着栏杆儿对那个男孩儿打招呼,说“你好”。

哈利一大清早为姨妈他们做完饭后,刚吃了一点东西,便被撵着出来出了庭院外处理杂草,他隐隐约约还能听见里面达力的笑声和叫声。

生气和埋怨充斥在他的心头,他不高兴的在庭院里一把一把的薅着草。今天明明是他的生日,可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搭理和记得他。

不出意外的话,他今年收到的生日礼物很有可能是达力玩坏的玩具,或者是在晚餐多给了他两块小饼干。

现在是伦敦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哈利穿着有些不合身的长袖衬衫在花园里,劳作和不平静的情绪让他身上早早就热出一身汗。

这个时候他听见栅栏的上方突然传来一句声音。“你好。”

哈利猛的一下抬起头来,他看到一个金发的中年先生站在了栅栏外面。“你好,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哈利警惕的望着这个男人,这条路上大部分都是原住民,很少有陌生人会经过这里。他想到前几天晚上在姨夫的晚间新闻里听到的拐卖儿童的消息,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你好,我是来拜访费格太太,但是我已经很久没来过这里了,忘记她住在哪里。请问你可以告诉我吗?我记得她养了很多猫。”男人的蓝色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说话的声音小,又轻缓。

“费格太太?她住在第三条街,你顺着路一直往前走就好了。”哈利的目光没有那么警惕了,他走上前同样小声的告诉了这个男人。

“多谢,非常感谢。”男人从他这里得到答案后,转身就走了,但他出了几步后又折返了回来。手伸进了在哈利眼中看来不是很合身的风衣口袋里摸了几下,掏出了一小把黄色的糖,隔着栅栏递了进去。

“给你,小先生,感谢你为我提供的帮助,这是柠檬糖,谢谢。”

哈利站在栅栏后面,眼睛里都有些瞪大了,柠檬糖,他很少收到这种东西。附近邻居的太太们往往都更喜欢达力,她们认为这个年纪的孩子就应该又胖又壮,瘦小的寄居篱下的哈利并不讨人的喜欢;至于先生们,他们理所当然的忽视哈利。

这是哈利第一次收到柠檬糖,尤其是这么大一把。要知道往常他就算有一颗糖,也会被达力抢走。

第一次收获丰盛的男孩儿有些忘记了自己的警惕,他走上前到栅栏附近确认这个先生没有收回手戏耍他的想法后,从他那有些粗糙手里抓走了糖果。

“谢谢先生,真的非常感谢。今天是我的生日……希望你也快乐。”哈利绿色的眼睛里盛满了感激,他把那一大把柠檬糖尽可能的塞进他的裤子口袋里,又把衬衫拽出来盖住它,以免被任何人看出来。

“谢谢,希望你……生日快乐。再见。”男人的眼睛再次从哈利的额头上划过,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栅栏后的房子,转身走了。他刚消失在哈利的视线中便直接用门钥匙回到了蜘蛛尾巷。

西弗勒斯·斯内普坐在客厅里那张又软又旧的沙发上,呼吸深深的沉了下去。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入学霍格沃兹之前的哈利·波特。

他看起来相当的瘦,身高和体格完全不符合这个年纪应有的孩子模样,并且和明年没有什么区别。

其实他早就应该知道了,在1991年他入学的时候,他就应该知道他在这里过的并不是很好。

邓布利多满脑子都想着血缘魔法来保护他,却没有想过他在这里过的好不好?附近住着的费格,更是完全没有把这当回事情。

想到血缘魔法,西弗勒斯重新变换回了原来的模样,他直接移形幻影到了戈德里克山谷教堂墓地外。

他一步步走了进去。绕过了高大的人像和许多墓碑站到了两个挨在一起的墓碑旁。

“最后一个要战胜的敌人是死亡。”

西弗勒斯·斯内普掏出魔杖,把那个写着莉莉·波特的坟墓上的灰尘清理干净,然后又用魔杖在那里变出了一个百合花花环。

他看着这个坟墓,想着已经死去的年少时期的朋友、想着住在女贞路上寄人篱下的哈利、想着在明年开始就再也无法平静的魔法界、死在食死徒手下的人、被逼上绝境的德拉科、死在他手中的邓布利多……

还有在未来又因为他的死亡同样走向死亡的塞利尼。

他站在故友的坟墓前,眼睛变得空远,他想到了许许多多在未来出现又消失的名字。

最后他转身出了教堂,前往山谷后面的山坡那里。戈德里克山谷是麻瓜和巫师混住的地方,已经临近中午,吃饭早的人家已经开始准备午餐了。

西弗勒斯坐在被阳光照的蓬勃生长的草地上,太阳光刺他难以睁开眼睛,他近乎是半眯的坐在那里。

他现在坐着的位置,就是他死后尸体被掩埋的地方。等到2000年的夏天,塞利尼·塔洛斯会在一个暴雨之夜来到这里,挖开他的坟墓,带走他的尸体。

想到这里,又想到现在在孤儿院里的少女,西弗勒斯·斯内普站了起来。

他再次向下眺望了教堂,仿佛要透过墙壁和窗户,看见许多埋藏在那里的英雄和灵魂。

他重新返回了蜘蛛尾巷,这一次他抓出了一把飞路粉扔在了壁炉里。

“霍格沃兹!”

西弗勒斯·斯内普踏出了壁炉,他把身上的风衣脱掉,扔到了旁边的软椅上,走进了里面的卧室,取出了他的长袍穿在了身上。

现在他完全恢复了斯莱特林院长、魔药学教授的模样。

西弗勒斯·斯内普大踏步的走出了地窖,一路向上走着。目不斜视的绕过了乱动的楼梯中的所有的陷阱,长长的斗篷和宽大的袖子在身后甩动。

如果其他的学生看见了,就要惊呼这简直就是一个贴地飞行的大蝙蝠。

他迅速上3楼走到了校长办公室的门前。石头怪兽看着他,“口令”。

西弗勒斯·斯内普掀了下眼皮,“我要见阿不思·邓不利多。”

石头怪兽卡住了,过了一会儿西弗勒斯就听见了邓不利多的声音,“请上来,西弗勒斯。”

石兽缓缓移开,隐藏在后面的旋转楼梯露了出来。西弗勒斯·斯内普走了上去越升越高,然后他看见了闪闪发光的栎木门,上面是一个狮身鹰首兽形状的黄铜门环。

他推门走了进去,看见了美丽宽敞的圆形房间,墙壁上挂着昔日校长们的画像,宽大的四角办公桌后面坐着邓布利多。他的胡子被一条蓝色的缎带扎着,身上穿着深蓝色的、有着黄色星星的长袍。凤凰福克斯站在旁边的架子上,慵懒的用喙梳着毛发。

“西弗勒斯,你突然回到学校,是有什么事情?要来一个蟑螂糖吗?”邓布利多坐在长桌的后面,笑眯眯的看着他。

“阿不思,我有一个事情要告诉你。”见到邓布利多的那一刻,西弗勒斯的声音和语调反变得平缓起来了,他的语气轻飘飘的,仿佛准备提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阿不思被拒绝了糖果也不气馁,他继续笑眯眯的看着西弗勒斯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可能需要你暂时屏蔽周围的人。”西弗勒斯低着头开始翻动袖扣,和身上的排扣。

画像上的校长们吵嚷了起来。

“西弗勒斯,别这样,他们值得我们信任。”阿不思·邓不利多把桌子上的蟑螂糖收了起来。

“好吧,”西弗勒斯的语气拖的长长的,“我去了一趟伦敦萨里郡小惠金区……”

“Stop!”

西弗勒斯的话还没说就被邓不利多粗暴的打断了,可他一点也不生气,继续端详着身上的扣子,他有点想给自己订几套新的斗篷了,要黑曜石扣子。

“好吧,”阿不思·邓不利多叹了口气,他深深了看了一眼西弗勒斯,“麻烦各位了,先给我们一点私人空间。”

墙壁画像上的人嘟囔着离开了办公室,现在整个屋子里就剩下了两个人,一只鸟。

“西弗勒斯,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阿不思·邓不利多的语气很沉重。

“就像我说的那样,我去了一趟伦敦萨里郡小惠金区女贞路4号,我去看了看我们的救世主——哈利·波特。”

“他看起来又瘦又矮小,和街边的流浪儿大概也没什么区别。他住在他的姨妈家,不仅没有过上王子般的生活,反而像家养小精灵一样凄惨可怜。邓不利多,你知道这个事情吗?”

整个校长办公室都陷入了一片寂静。

“那么你为什么会知道他在哪里?西弗勒斯·斯内普,告诉我。”

“现在我当然不知道,但是未来我知道。”西弗勒斯不在看衣服上的扣子了,他抬头去看阿不思·邓不利多,那双眼睛漆黑深邃。

“阿不思·邓不利多,我死了,在1998年的5月。但我并不知道战争的结局,我不知道谁胜谁负,也不知道等待救世主哈利·波特的是什么下场。在未来,他就像一头待宰的猪一样……”

“你能告诉我吗?阿不思·邓不利多。”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声音变的又轻又浅,像从树枝上慢慢爬过的蛇。“无所不能的、最伟大的白巫师。你制定了所有的计划,每一个人都像国际象棋上的旗子一样,顺着这个策略往前走。”

阿不思·邓不利多平静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西弗勒斯·斯内普,但他们看起来仿佛都老了十岁。

“那么,你有什么能证明的吗?”阿不思·邓不利多声音疑迟。

“证明什么?”西弗勒斯眼睛变得空洞,“你是打算相信我做的吐真剂,还是打算相信我的大脑封闭术?要知道在未来你们的眼睛里,我似乎无所不能。”

过了很久很久,邓不利多才再次开口,“西弗勒斯,是什么让你下定决心告诉我这件事?如此惊世骇俗的事。”

西弗勒斯·斯内普闭着眼睛,良久后他才开口,“我不想再看到霍格沃兹的死去那么多学生了,邓布利多,你知道有多少吗?”

“我们把那些不该加入战场的人拖了进来,他们有很多还没成年,我们不能这样做。”

“……我可以想象到。”邓不利多的语气同样变得沉重起来,他的声音里包含着愧疚。

“现在没有任何一个人死去,阿不思,”西弗勒斯直直的看向办公桌后的老人,“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和机会,我们或许可以提前结束战争。”

“这并不容易……”

“是的,谁也不能保证……”

办公室里又陷入一片沉默。

“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年5月,未来我死亡的那一天。”西弗勒斯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他早就不会为了这个日期而感到痛苦。

“那为什么是今天告诉我?”阿不思·邓不利多的声音同样平静,他想起来今年5月西弗勒斯突然晕倒。

“因为我一直怀疑……我以为我死了就能享受平静,结果我又回到了几年前。我怀疑过平行世界,怀疑过黑魔法,怀疑是作秀和扮演。我甚至还以为所有人都死了。”西弗勒斯经过了一阵可怕的沉默,语气平直。“直到我确定哈利·波特依旧活着。”

“平行世界?”阿不思·邓不利多敏锐的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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