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完专业之后,大约就已经9:30了。
毕竟今天是刚刚高考完,到了现在,即使三人情绪再高涨,到了这个时间点,三人的脑细胞死的也差不多了。
林秋和王正节就在家里的客房住下。一楼的客房早就空了出来,在赵青松腿修养好了之后,他就和蓝桥搬回二楼了。
蓝桥和赵青松回到二楼的卧房休息。
赵青松的腿休养得和之前并无差异,高考之前已经拆掉石膏,也停止康复训练了。
能正常走路之后,虽然还是被蓝桥逼着……被蓝桥特别呵护了两个星期,吃了一堆补钙的东西。
这段时间二人就一直在一起,睡觉。
单纯地、牵着手,睡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蓝桥看了出来,被绑架这件事,无论是不是赵青松有意无意的促成的,他都多多少少收到了影响,尤其是陈望为了保护他还死在了他的面前。其实他自绑架回来,一直都没什么安全感。
只不过……他没什么时间表现出来罢了。
因为,恰巧蓝桥这段时间居家办公。
恰巧蓝桥一直在他的视线范围里。
又恰巧他们睡在一起,基本上一天除了上厕所都在一处。
偶尔半夜,赵青松失眠睡不着。
但只要躺在床上里,一睁眼,就看到身旁的蓝桥,甚至能通过蓝桥的手腕感受到他的脉搏。脉搏在他的手心里跳动,一下又一下安抚着他。
甚至有时候,他都可以听见蓝桥强有力的心跳声。
但无论他什么时候睁开眼,蓝桥总是第一时间觉察,然后像哄小孩一样,轻拍着他哄他睡觉。
虽然幼稚,但不得不承认这招出奇的对他有效。
赵青松觉得他这段时间身体恢复得很好,完全是因为蓝桥的照顾。
于是,他今晚想感谢一下这段时间的照顾。
蓝桥说过,爱人之间不说感谢,爱人之间要表达爱意。
所以,他想再进一步。
身旁的床垫凹下去了一块,赵青松脸颊攀上可疑的红,他倏得一下,回神,一抬眼就撞进了蓝桥的眼睛里。
赵青松有时候看着蓝桥并不说话,可能是这段时间的学习,他感觉到眼睛酸涩的时候就会盯着蓝桥看。
蓝桥不会拒绝他,会由着他上下打量。
看得久了,蓝桥就会无可奈何的看着他,然后跟他讲,睡吧,该睡觉了,又或者说,盯太久眼睛不酸吗,然后走过来帮他做眼保健操。
手指在他脸上的穴位上或轻或重地上下按着。
蓝桥无可奈何的笑会带着很温柔的眼神,包裹着赵青松。
像母亲的怀抱一样。
就像现在一样,不过又不一样。
没等蓝桥开口,赵青松从床上弹射起步,留下一句:“我再去洗一遍!”
蓝桥有点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青松不是说累吗?
可是瞧他这样也不太像。
若是此时他心里想的被赵青松听到,那么赵轻松会认真地回复他:“下午刚考完那会,被掏空的不仅仅是知识,还有我的灵魂。”
“但是现在又不一样,现在他可是……高考结束之后的学生!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他可以为所欲为了。”
……可能可以吧。
赵青松一边冲澡一边想。
应该可以……吧。?
蓝桥已经提前备好吹风机,赵青松洗完澡之后,头发总是湿湿的,他的听觉好像会比别人灵敏一些,不知道是不是之前 ptsd留下的后遗症,有时候会嫌吹风机吵。
湿着头发睡觉容易头疼,为了确保他睡醒了不会难受,这段时间蓝桥会给他吹干。
因为这事,赵青松还被短短地讲了下。
赵青松腿没好之前,蓝桥给他洗澡,所以头发也一并就吹了,那是他从医院复查回来的那天,医生说痊愈之后的事情。
他那时候就纠结,腿都好了还要不要和蓝桥一起睡。
不要的话,有点舍不得。
要的话……这怎么开口。
于是索性不想了,去洗了个澡。洗澡之后,头发擦了个半干,就往自己房间走了。
没一会蓝桥就过来了。
【
“所以你之前都不吹头发吗?”蓝桥看不出来喜恶地说。
虽然小孩已经把头发擦到半干,但还是被把无情地从床上拉起来。
蓝桥一边给赵青松换新的枕头,枕套,一边问:“头不会疼吗?”
赵青松卖乖,赵青松讲实话,赵青松还希望卖个惨。于是他回道:
“……偶尔。”
蓝桥没有安慰,蓝桥只一味的收拾,蓝桥抬头,看着身边乖乖站着的小孩,问道:“以后吹吗?”
被训的小赵乖乖站在一边,带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疯狂点头。
没等小孩说出保证的话,蓝桥拿出吹风机,让小孩坐在沙发上。
赵青松乖的要命,颇有一种你这么说我就怎么做的感觉。
“我不监督你,也不需要你保证。”蓝桥顿了顿,“以后我给你吹。”
?
为什么这句有点暧昧的话,被他讲出来有点像是训儿子一样呢??
】
再那之后,俩人就顺理成章地住在了赵青松房间。
可能也因为蓝桥指尖的安抚,赵青松也不嫌弃吹风机的噪音,只乖乖得坐在椅子上让蓝桥吹。
这样想想,蓝桥一手整理着吹风机的电源线,青松真的很听很听他的话。
他之前觉得王正节对林秋的依赖,超出了一般朋友的界限。
而现在觉得,青松对他的要求,似乎也包容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
“我好了,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赵青松轻车熟路地来到了蓝桥身边。
蓝桥熟练的给人吹着头发。
“想这段时间你的努力,高考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吹风机嗡嗡声充斥着整间房间,蓝桥的声音时隐时现。
赵青松问道:“什么?”
蓝桥停下吹风机,揉了揉赵青松的脑袋:“没什么,吹好了,去休息吧。”
“不想休息。”
赵青松从身后搂住了蓝桥的腰。
他很少这么主动抱着蓝桥,也从来没有从身后这么抱着蓝桥。
刚洗过澡的身体带着水汽和一点沐浴露的味道。
就这么从身后淡淡萦绕到前面,往蓝桥的鼻子里钻。
往他的心里闯。
蓝桥声音哑了哑,一手搭在赵青松的手上,问到:“想做什么…”
蓝桥转过身,看着面前的人,轻轻在赵青松的眼睛上亲了亲。
“嗯?”
赵青松做这事实在是没经验,每次去主动亲吻蓝桥也只是本能在作祟。
他睫毛颤了颤,也不吭声,不知道是不是被蓝桥亲傻了,只是固执地抱着蓝桥,即使蓝桥在他怀里转了个身也没松开手。
赵青松抬头看着蓝桥,呼吸也跟着睫毛颤了颤。
隔着薄薄一层睡衣,二人体温逐渐相融。
“青松…说话。”
赵青松窝在蓝桥的颈窝,听着蓝桥的心跳,闷闷道:“嗯……就,就不想休息。
他其实有很多话想说。
想说其实自己已经没事了,就算是还是不能和同.性接触,但是蓝桥不在这其中了。他没有说蓝桥不是同.性的意思……
哎呀,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赵青松脑子乱成了一锅粥,感受着蓝桥的体温,他几乎没有办法思考。
刚刚想什么来着,对!
他要这么做,想现在这样。
不,这也不够。
赵青松放在蓝桥背后的手捏着蓝桥的睡衣,他紧紧地在手心里捏了又捏。
就是啊,自己不是已经准备了很久很久吗。
其实从二人同床共枕的时候,不就是有这个想法了吗?
只是蓝桥好像那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纹丝不动的。
他也没有再做出来什么超越界限的举动。
可现在不一样,现在已经高考完了。
已经没有什么大事要比感情重要了。
……可能也不能这样说,从来蓝桥都要比高考重要。
但他说这样耽误学习,可是跟不会啊,为什么不会,
啊!!!!
我又没做过我怎么知道!!!
赵青松晕晕乎乎的。
窝在自己怀里的人不说话,不明真相的蓝桥,自顾自地认为赵青松只是害羞,他蓝轻笑一声,颇有一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他低下头,赵青松毛茸茸的头发扎得他脸痒痒的,他问:“…那你想做什么?”
声音从头顶传过来,似乎带着蓝桥的笑意,像是庙里和尚念经的梵语,颇有一种加了混响的感觉,在赵青松脑海里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循环播放。
想做什么?
赵青松只顾着脸红心跳,这时候已经要烧掉的cpu,更加分辨不出来蓝桥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他也来了脾气,抬头问到:“你…你怎么非要我说出来?”
问完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这样说,岂不是更加此地无银三百两了,随即脸烧得更烫了。
恼羞成怒地往前撞了下,挑衅似地说到:“我想做什么现在不是一目了然吗?”
又发觉自己举动是不是有点过分,整个人僵成了一株小树,一动不动伫立在原地。
一瞬间,蓝桥竟被眼前人直白地举动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无奈笑笑,一手搂着赵青松的腰,一手托着他的屁.股,竟然像抱小孩一样把他抱了起来。
“蓝桥!……”
赵青松认命地搂住蓝桥的脖子,没等他低头往蓝桥的耳后钻,蓝桥侧脸抬头亲吻上了赵青松的喉结。
“唔……别亲这里……”
蓝桥转身带着人走向身后。
一.夜未眠。